想迫使领导对你让步,甚至对你屈服,必须做到让他摸不清你的底牌,并且你确实掌握他的把柄才行。
领导和下属之间肯定有博弈,只要做下属的不是特别懦弱无能,被领导压得死死的,那么领导和下属之间仍旧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
但是权力博弈的本事是天生的,是无法通过学习掌握的,比如mbtI中的ENtJ天生就是领导者一样。
就像慈禧尽管不识几个字,在活着的时候照样把袁世凯震慑得胆战心惊,不敢谋反。
袁世凯在称帝前后,把慈禧的驭下之术完全照搬到他的小朝廷里,把阎锡山治得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动作。
袁世凯死后,阎锡山从来不听蒋介石的,蔑视之下隐藏的意思是:跟袁世凯比,蒋介石算个屁啊!
所以你是否有博弈能力,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如果不是那块儿料儿,就别妄想掌握权力,那是给自己招祸的。
魏延比我强的是,他从来没有在刘备和诸葛亮面前亮过所有的底牌,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底牌,但是他的做派是很能唬人的。
我在刘备和诸葛亮面前就是小透明,这是他们敢于杀我的原因之一。
尽管四下无人,但是魏延仍旧没有杀了诸葛亮,那些叫嚣着想现在动手的人都是蠢人、庸人、糊涂人。
诸葛亮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所处的位置,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杀了他,对魏延自己也没有好处。
因为诸葛亮若死了,刘备的蜀国肯定撑不下去,很快会被魏国和东吴瓜分,那时候曹丕和孙权会认为魏延是助他们成事的大功臣吗?
不,曹丕和孙权会很快以叛徒之名处死魏延。
因为魏延已经反了刘璋了,再反了刘备,诸葛亮对他脑后有反骨的预言就坐实了,谁还敢用他?
曹丕和孙权手底下缺大将吗?谁又是非魏延不可的?
所以不管魏延愿不愿意,他已经跟蜀国绑定了,因此就算诸葛亮算计他,他也必须留着诸葛亮的性命。
能想通这一层,证明魏延绝对不是一个傻子,起码比关羽和我都精明。
但是他太傲了,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被诸葛亮摆布,总是时不时地利用自己掌握的把柄要挟一下诸葛亮,今后多少年都跟诸葛亮这样别别扭扭的。
作为鬼魂,我就那么看着魏延大刺刺地走出去了,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候我是在恨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诸葛亮为我报仇?
诸葛亮坐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想了半天,最后提着装我头颅的木匣子走了出去。
我大惊,他拿我的头干什么?不是想毁尸灭迹吧?我赶紧追了出去。
诸葛亮到了刘备的房门口,挥挥手让守卫下去,径直走到了刘备床前。
此时已过了子时,刘备酣睡正浓,诸葛亮把我的头从木匣子里取出来,放在他的头旁边,然后重重地一掌拍到了刘备身上。
刘备被打得浑身一颤,迷迷糊糊正欲发怒,睁开眼看到我的头怒目圆睁,离他的鼻子只有一寸远,吓得腾地跳起,掉到了床下:“三弟啊!我是迫不得已啊!兄弟一场,你可别来找我索命啊!”
我在半空中看得怒火中烧:他还有脸叫我“兄弟”?杀我的时候他想过这一辈子的兄弟之情吗?
诸葛亮找把椅子坐下,冷冷地看着刘备:“张飞已经死透了,索命的事以后再说。他的头是魏延送来的,魏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刘备半是惊魂未定半是恼怒:“是你告诉他的?”
诸葛亮面目扭曲:“我有那么蠢吗?他是自己猜到的。但有一点他猜错了,他以为是我做主杀了张飞,却不知道是你主使的,我只是执行你的命令。呵呵,你真是伪装得太好了!
刘备,仁义之主,贤德之名,已经没人相信你会杀人了。这黑锅全让我背了!”
刘备一边拿起被子把我的头盖住,他是实在没有勇气和我对视,一边厚颜无耻满不在乎地笑道:“哪个当领导的没有竖个好人设当掩护,作为下属,你的职责之一就是替领导遮掩。”
诸葛亮气得脸涨红:“我曾劝过你,张飞可以废了他,贬为庶人,不必要非得杀他。而你说张飞跟了你一辈子,知道你太过不堪的过去了,他又是个大嗓门,万一宣扬出去,你作为帝王,脸面往哪里搁?所以必须要杀了他。
那时候你想过眼下这个后果没有?是张飞好对付?还是魏延更难缠?现在难道再杀了魏延吗?他早有防备了,谁还有本事杀了他?”
刘备的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让赵云去对付他,怎么样?”
诸葛亮反驳:“你觉得赵云没有是非观吗?只是个牵线木偶?何况论心眼儿,赵云玩不过魏延。而且他比魏延大十岁,也不一定打得过魏延。”
刘备眼皮直跳,有些慌了神:“那你说怎么办?”
诸葛亮一字一顿地说:“培养张飞之子张苞,来对付魏延。”
刘备大惊:“我们刚杀了他爹,他不来杀我们就不错了,还能用他来杀魏延?”
诸葛亮怒火也上来了:“那你说怎么办?二代之中,只有张苞最出色,也许十年之后武功能和魏延比肩。他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就算魏延跟他说了,出于过去结得仇,他也绝不会相信魏延的。
你不是擅长表演吗?要是还笼络不住一个小孩子,那你这帝王之位有本事坐稳吗?”
刘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是太给你脸了吗?你敢这样讽刺我?你要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诸葛亮也不甘示弱:“怨我过去眼瞎,没看清你真正的面目,我是想辅佐明主,不是当伪君子的垫脚石。但是现在我们的利益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最好还是彼此留些脸面,继续紧密合作,否则将来只能同归于尽。”
刘备这个人,变脸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怨我,怨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张苞的事情交给我,万事还得依仗军师嘛!只要你定下计策,我无不依从。”
刘备给了台阶,诸葛亮也就坡下驴,他的情商也是杠杠的:“我只是一时冲动,说了些浑话,望陛下不要见怪。收服张苞,陛下你是主力,我打配合,就算魏延想从中作梗,我们也不怕他。
但是我仍不知道魏延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笼络好他,眼下就给他个镇北将军之位,先封住他的口如何?”
刘备笑得眼眯成一条缝儿:“还是军师深谋远虑,一切都听军师的。”
作为鬼,尤其是一个新鬼,我眼下还没修炼过,真的没什么能力,看到他们这么算计我儿子张苞,我是心如刀割:
我为刘备赔上了一辈子还不得好死,现在他们又要祸害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