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贾琮!你血口喷人!”
贾琮冷笑:“二殿下何必着急?臣的证据,尚未说完。”
他转身,高声道:“传柳湘莲!”
殿外,柳湘莲一身劲装,大步走入,单膝跪地。
“臣柳湘莲,参见陛下!”
弘元帝目光锐利:“柳湘莲,你有何证据?”
柳湘莲从怀中取出一份供词,呈上御前。
“陛下,此乃北静王余党徐天德临终前的真实供词,他亲口承认,温首辅与二皇子指使他构陷贾国公!”
弘元帝接过供词,越看脸色越沉。
温体仁见状,厉声道:“陛下!此乃贾琮与柳湘莲串供,意图污蔑老臣!”
贾琮冷笑:“温首辅,徐天德已死,但他的亲笔供词在此,你又如何解释?”
二皇子怒极,猛地出列:“父皇!贾琮此人心怀叵测,儿臣恳请严查!”
弘元帝目光冰冷,缓缓扫过二皇子与温体仁,最终落在贾琮身上,沉声道。
“贾琮,此事关系重大,你可敢与温爱卿当面对质?”
贾琮拱手,声音坚定:“臣愿对质!”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如铁。
贾琮与温体仁相对而立,目光交锋,似有无形刀光剑影。
弘元帝沉声道:“温爱卿,你指控贾琮勾结北静王余党,证据何在?”
温体仁手持玉笏,躬身道:“陛下,徐天德密信为证!此人临死前亲笔供认,贾琮与废太子旧部柳家暗中联络。”
贾琮冷笑一声:“陛下明鉴,徐天德乃北静王心腹,其供词岂能轻信?更何况——”
他目光如电,直刺温体仁:“昨夜首辅大人与二皇子密会,商议的恐怕不止是构陷微臣吧?”
二皇子勃然大怒:“贾琮!你竟敢污蔑本宫!”
殿中众臣哗然。温体仁面色微变,随即镇定道。
“贾国公此言差矣。老臣昨夜一直在府中批阅奏章,何来密会之说?”
贾琮不紧不慢:“是吗?那首辅大人可敢让锦衣卫搜查贵府书房?据说昨夜有人看见二皇子府的马车...”
“够了!”
弘元帝突然拍案,声若雷霆。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沉声道:“此事蹊跷甚多。温爱卿,你的弹劾暂且搁置;贾琮,你的指控也需实证。”
他转向戴权:“传朕口谕,着锦衣卫彻查此事。温体仁、贾琮,你们各自回府,静候调查。”
贾琮躬身应是,眼角余光瞥见温体仁袖中手指微微发抖。
退朝前,弘元帝突然又道,“贾琮留下,朕有事垂询。”
......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
弘元帝负手立于窗前,声音听不出喜怒:“贾琮,你可知朕为何单独留你?”
贾琮恭敬道:“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你今日在朝堂上,太过锋芒毕露。”
弘元帝转身,目光如炬,“没有实证就指控当朝首辅与皇子勾结,这是大忌。”
贾琮单膝跪地:“臣知罪。但事关社稷安危,臣不得不言。”
弘元帝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甄沐澜中的毒,当真无解?”
“回陛下,幸得林家祖传雪莲,毒性已解大半。”
“嗯。”
皇帝踱步到案前,手指轻叩桌面,“你方才说,他们要谋害太上皇?”
贾琮抬头,正色道:“柳湘莲亲耳所闻,他们计划在太上皇的药中下毒。”
“柳湘莲...”
弘元帝眯起眼睛,“哼,那个与北静王余党有过接触的柳家子弟?”
“正是。但他早已幡然悔悟,现为臣效力。”
皇帝突然冷笑:“好一个贾琮。用敌人的证人指证敌人,你这步棋下得妙啊。”
贾琮心头一凛,知道皇帝起了疑心,当即叩首:“臣只为社稷,绝无二心。”
“起来吧。”
弘元帝摆摆手,“朕会派御医去给甄沐澜诊治。若她醒来,第一时间带她入宫。”
“臣遵旨。”
“还有,”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近日你就不要上朝了,才刚大婚,还是好生休息吧。“
贾琮瞳孔微缩——这是变相的软禁。
但他面色如常:“谢陛下体恤。”
走出宫门时,贾琮仰头望天。
阴云密布,似有暴雨将至。
柳湘莲从暗处闪出,低声道:“国公爷,温体仁回府后立即销毁了一批文书。”
贾琮嘴角微扬:“果然沉不住气了。去告诉黛玉,让她...”
话音未落,一队锦衣卫突然逼近。
为首的千户抱拳道:“奉旨护送定国公回府。”
贾琮眸光一沉,心知这是皇帝的监视。
他淡然点头:“有劳了。”
马车缓缓驶离皇城。
贾琮轻轻摩挲腰间玉佩,眼中寒光闪烁。
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
御书房内,龙涎香缭绕,弘元帝背对殿门,负手而立。
窗外乌云密布,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太子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声音颤抖。
“父皇,二弟勾结温体仁,意图构陷忠良,甚至……甚至对皇祖父起了歹念!儿臣恳请父皇明察!”
弘元帝沉默良久,缓缓转身,目光如古井无波:“西南近日呈报,说是有奇药现世,能治百病。”
太子一愣,不解其意:“父皇的意思是......”
“过些时日,你去一趟西南吧。”
皇帝抬眸,眼中深不可测,“一来求药,二来......散散心。”
太子浑身一震,脸色瞬间煞白。这是变相的流放!
“儿臣......遵旨。”他艰难地叩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退至殿门时,朱漆大门忽然开启。
二皇子迎面而来,两人目光相撞,如刀剑相击。
“皇兄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二皇子唇角微勾。
太子冷笑:“不劳二弟挂心。”
擦肩而过时,二皇子压低声音:“西南瘴气重,皇兄可要......保重啊。”
太子脚步一顿,眼中怒火翻涌,却终是拂袖而去。
......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径直入内。
殿门关闭的刹那,弘元帝骤然怒喝:“跪下!”
二皇子浑身一颤,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朕竟不知,朕的儿子有这般能耐!”
弘元帝抓起案上茶盏摔得粉碎,瓷片飞溅划破二皇子脸颊,
“勾结权臣,谋害太上皇,栽赃兄长——你眼里可还有半点人伦纲常?!”
二皇子伏地颤抖:“儿臣冤枉!定是贾琮与柳湘莲串供构陷——”
“住口!”
弘元帝一脚踹翻御案,奏折笔墨散落一地,“温体仁书房昨夜烧毁的文书,你真当朕不知情?!”
二皇子额角渗出冷汗,终于颓然:“儿臣......知罪。”
弘元帝闭目长叹:“文官与皇权自古相争,你竟蠢到与温体仁联手?他今日能助你夺嫡,来日就能架空皇权!”
“儿臣糊涂......”
弘元帝闭目长叹,再睁眼时已敛去怒意,只剩深深的疲惫:“明日启程去湖广,任荆州知府。若三年内治不好水患,你便永远留在那吧。”
二皇子不可置信地抬头:“父皇!荆州乃蛮荒之地,儿臣——”
“滚出去!”弘元帝拂袖背身,再不看他一眼。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待殿内重归寂静,戴权悄声禀报:“陛下,贾国公已回府。”
弘元帝摩挲着案角龙纹,忽然问道:“太上皇今日进药了吗?”
戴权躬身:“夏公公亲自验过,无恙。”
皇帝目光幽深:“传旨,召林如海即刻入宫。”
......
定国公府内,烛火摇曳。
林黛玉倚在窗边,指尖轻抚着窗棂上的雕花,目光却始终望向府门方向。
紫鹃端来一盏热茶,轻声道:“姑娘,国公爷不会有事的。”
黛玉接过茶盏,指尖微凉,低声道:“朝堂之上,刀光剑影,比战场还要凶险……”
正说着,府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黛玉眸光一亮,放下茶盏,快步走向院门。
贾琮披着玄色大氅踏入府中,见黛玉立在廊下,眉宇间的冷峻顿时柔和几分。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怎么站在风口?”
黛玉细细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琮哥哥无事便好。”
贾琮轻笑,牵着她往内院走去:“陛下不过是让我歇息几日,无妨。”
黛玉心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但见他神色从容,便也不再多问。
晚膳时,映月匆匆进来,递上一封密信:“国公爷,二牛传来的消息。”
贾琮展开一看,眉头微挑,随即递给黛玉:“太子被派往西南求药,二皇子则调任荆州。”
黛玉看完,若有所思:“陛下终究还是想保全他们。”
贾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帝王心术,终究难舍骨肉之情。”
正说着,二牛又匆匆进来,低声道:“国公爷,府外盯梢的人多了不少,看装束,像是锦衣卫的人。”
黛玉指尖微紧,看向贾琮。
贾琮却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啜饮一口:“陛下这是怕我有所动作呢,毕竟那可是皇位呢。”
黛玉蹙眉:“琮哥哥,那我们……”
贾琮放下茶盏,唇角微扬:“正好,我也懒得掺和这些事。”
他伸手握住黛玉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我们才刚刚大婚,就被卷进这些风波里,实在扫兴。”
黛玉一怔,随即脸颊微红:“那琮哥哥的意思是……”
贾琮笑道:“年关将至,京城天寒地冻,不如我们去粤海过年?”
黛玉眨了眨眼,随即莞尔:“琮哥哥是想躲开这波风波?”
贾琮捏了捏她的指尖,低笑道:“怎么,夫人不愿意?”
黛玉抿唇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那倒不是,只是……琮哥哥真的舍得放下朝中之事?”
贾琮眸光微深,淡淡道:“陛下既然让我‘休息’,那我便好好休息。至于朝堂上的风浪,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
定国公府的大厅内,暖炉生香,秦可卿正与黛玉对坐,手中执着一本账册,轻声细语地商议着府中年底的用度安排。
“妹妹看这里,”
秦可卿指尖轻点,“年节下各府的礼单,按旧例是要加三成的,不过今年国公爷新封,怕是还要再添些。”
黛玉含笑点头:“姐姐说的是,我已让紫鹃备了一份单子,正要请姐姐过目。”
正说着,忽听外间一阵笑语喧哗。
湘云清脆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进来:“琮哥哥!听说你要去粤海?我也要去!”
帘子一掀,一群姐妹鱼贯而入。
元春端庄走在最前,迎春温婉地扶着探春,宝钗宝琴姐妹俩并肩而行,湘云则蹦蹦跳跳地冲在最前面,后头还跟着略显拘谨的刑岫烟。
贾琮正端坐在窗边,惜春手持画笔,专注地为他描摹肖像。见众人进来,他挑眉一笑:”哟,今儿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
湘云几步跑到他跟前,扯着他袖子直晃:“琮哥哥,带我去粤海嘛!听说那里有大海,还有椰子树!”
惜春画笔一顿,嗔道:“云丫头别闹,我正画着呢!”
黛玉起身相迎,笑道:“都坐下说话吧。紫鹃,上茶。”
宝钗环顾四周,目光在秦可卿身上略作停留,随即温婉一笑。
“林妹妹和可卿姐姐在忙府务?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了。”
秦可卿起身行礼:“宝姑娘说哪里话,正好一起商议。”
探春拉着迎春坐下,好奇道:“琮哥哥真要去粤海?”
贾琮耸耸肩:“京城太闷,出去散散心。”
元春抿唇一笑:“才大婚就想着往外跑,也不怕林妹妹恼你。”
黛玉脸颊微红,轻声道:“大姐姐说笑了。”
湘云不依不饶:“我不管!琮哥哥必须带我去!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呢!”
贾琮被她晃得没法,忽然灵机一动,环视众人。
“要不......大家都去?”
厅内顿时一静。
宝琴眼睛一亮,却又犹豫:“这......合适吗?”
刑岫烟小声道:“老太太那边......”
贾琮大手一挥:“我去说!”
惜春放下画笔,难得露出雀跃之色:“若真能去,我要画遍粤海风光!”
探春与迎春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
元春沉吟道:“琮弟,这可不是小事。一大家子女眷出远门......”
“无妨。”
贾琮笑道,“咱们坐官船南下,沿途有驿站接应。到了粤海就住邬家的别院,安全得很。”
宝钗忽然开口:“薛家在粤海也有商号,倒是可以帮忙打点。”
黛玉见众人意动,柔声道:”若姐妹们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湘云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黛玉:“还是林姐姐最好!”
贾琮看着满屋笑语嫣然的姐妹们,忽然觉得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似乎都远去了。
他起身道:“既如此,我这就去荣国府见老太太。”
黛玉替他整理衣襟,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去。”
贾琮携黛玉来到荣国府时,已是傍晚。
暮色四合,府中各处点起了灯笼,映得廊下朱漆柱子泛着暖光。
贾母正在荣庆堂与王熙凤说笑,见二人联袂而来,脸上笑意更浓。
“哟,新婚燕尔的,怎么舍得来瞧我这老婆子了?”
黛玉脸颊微红,上前行礼:“外祖母说笑了。”
贾琮拱手笑道:“老祖宗精神矍铄,孙儿瞧着比我们还精神呢。”
贾母乐呵呵地招手让他们坐下,又命鸳鸯上茶:“说吧,有什么事?”
贾琮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孙儿想带玉儿去粤海过年,顺道看看那边的产业。湘云、探春她们听说后,也都闹着要去......”
“什么?”
贾母手中的茶盏一顿,“一大家子姑娘都要去?”
王熙凤眼珠一转,笑道:“哎哟,这可是大事儿!路上舟车劳顿的,可不好安排。”
黛玉轻声道:“外祖母放心,邬家在粤海有宅院,薛家也能照应。况且乘官船南下,沿途都有驿站。”
贾母沉吟不语,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她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看不出其中蹊跷?
贾琮刚被变相软禁,转眼就要离京,必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
“琮哥儿,”
贾母忽然压低声音,“你跟老祖宗说实话,是不是......”
贾琮会意,微微点头:“陛下让我'休息',孙儿便想休息得彻底些。”
贾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笑道:”既如此,去散散心也好。”她拍了拍黛玉的手,”只是路上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这老婆子担心。”
黛玉眼眶微热:”外祖母......”
”不过,”贾母忽然板起脸,”姑娘们出门可不是小事。凤丫头,你去跟薛姨妈、史家都打个招呼,看他们什么意思。”
王熙凤爽快应下:”老祖宗放心,我这就去办。”
......
薛姨妈正在梨香院与宝钗对账,听说王熙凤来了,连忙迎出去。
”什么?宝丫头也要去?”薛姨妈听完来意,眉头紧皱,”这......”
王熙凤笑道:”姨妈别担心,有琮兄弟在,安全得很。再说宝丫头稳重,正好帮着照应其他姐妹。”
宝钗放下账本,温声道:”妈,我在京中也闷得慌,出去走走也好。况且琴丫头一直念叨着要去看海......”
薛姨妈看了看女儿,又想到贾琮如今的身份地位,终是点头:”罢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只是路上千万小心。”
......
史府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痛快。
史鼐听完王熙凤的话,哈哈大笑:”云丫头那野性子,早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史鼎捻须微笑:”有定国公照应,我们放心得很。”
......
定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入林府,贾琮扶着黛玉下车时,林如海已站在阶前等候。
他身着靛青色便服,面容清癯,目光却依旧锐利如昔。
”父亲。”黛玉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欣喜。
林如海含笑点头,拍了拍女儿的手,随即看向贾琮:”琮儿,进来说话。”
书房内,茶香袅袅。林如海亲自斟了一杯递给贾琮,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要带玉儿和府中姐妹南下粤海?”
贾琮接过茶盏,点头道:”是,年关将至,京城天寒,正好出去散心。”
林如海沉吟片刻,忽而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
黛玉有些意外:”父亲不反对?”
林如海摇头:”陛下既然让你'休息',你便好好休息。远离京城是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琮眸光微动:”岳父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林如海放下茶盏,神色凝重了几分:”前日陛下召我入宫,言语间多有试探。”
贾琮坐直了身子:”陛下说了什么?”
林如海低声道:”他问我,你是否对储位有觊觎之心。”
黛玉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
贾琮却神色不变,只淡淡道:”岳父如何回答?”
林如海看了他一眼:”我说,琮儿若有此心,他就不会如此张扬了。”
贾琮轻笑一声:”岳父倒是了解我。”
林如海摇头:”陛下虽未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仍有戒心。”
他顿了顿,”琮儿,此次南下,虽是避祸,但也不能让陛下觉得你是故意远离朝堂,以退为进。”
贾琮挑眉:”岳父的意思是......”
”去和陛下当面说清楚。”林如海沉声道,”告诉他,你只是带家眷出游,年后必归。否则,他只会更加猜忌。”
贾琮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岳父说得有理。”
黛玉轻声道:”那琮哥哥何时入宫?”
”明日。”贾琮看向林如海,”岳父可还有别的建议?”
林如海目光深邃:”琮儿,陛下如今最忌惮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势'。你平定辽东、改革盐政、创立火器营,朝中武将多与你交好,甚至连太上皇都对你另眼相看......”
贾琮眸光一冷:”所以,陛下怕我功高震主?”
林如海摇头:”不,他是怕你'不得不'走上那条路。这个位置只能是他给,而不是你去拿。”
书房内一时沉寂。
良久,贾琮轻笑一声:”岳父放心,我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
林如海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点头:”既如此,明日入宫,务必让陛下明白你的心意。”
三日后,乾清宫内。
弘元帝看着跪在殿中的贾琮,似笑非笑:”爱卿这是要携美出游?”
贾琮恭敬道:”回陛下,臣想着年关将至,带内子去粤海探望邬家,顺道散散心。”
皇帝指尖轻叩龙案:”带这么多女眷,阵仗不小啊。”
”都是自家姐妹,路上好有个照应。”贾琮面不改色,”若陛下不允......”
弘元帝忽然笑了:”朕何时说过不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贾琮,”爱卿既然想'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年后再回京也不迟。”
贾琮心领神会:”臣谢陛下体恤。”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邬家那个精通火器的小姐,可得给朕好好地带回来。”
贾琮心头一凛,知道皇帝这是在提醒他别想一去不回,当即郑重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