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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无尽灰夜 > 第999章 《霓虹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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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滨港市啊,华光海正攥着绝缘胶带,吭哧吭哧爬上梯子。头顶上,“蓝海码头”的霓虹灯管嗡嗡作响,这已经是他接手维修这招牌的第七天啦。

每到深夜,那成群的飞蛾就跟疯了似的往老化灯管上扑,玻璃罩里都撞出密密麻麻的血点。可今晚不一样啊,这蛾群的翅膀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扑腾翅膀的声音就跟沙漏倒转似的。华光海伸手去拨开灯罩,嘿,这蛾群突然集体转向,露出翅膀内侧的人脸纹路。

好家伙,那纹路竟然是三天前跳楼的酒吧驻唱。她跳楼时脖颈扭曲的弧度,就印在蛾翅的褶皱里。华光海手一滑,工具箱“哐当”一声摔下去,惊起的蛾群在空中盘旋成一个大漩涡,鳞粉簌簌地落进他的瞳孔。刹那间,他就看见女人坠落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霓虹灯牌映出她最后的倒影,那串本该熄灭的字母“h”,正闪着猩红血光呢。

华光海在镜子前揉着眼球,可那青紫鳞粉就跟焊死在角膜上似的。凌晨三点,他也不知道咋想的,鬼使神差地走到酒吧后巷,霓虹灯牌的“h”还真亮着。他指尖刚碰到灯管,那鳞粉突然就沸腾起来,视网膜炸开一片血色画面,女人被推下天台的全过程都在眼前:凶手戴着机械表,表盘反光里还映出“蓝海码头”的豹头logo。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发现路灯下的蛾群在重组。它们用翅膀拼凑出新的受害者,有穿灰色工装的电工,还有穿碎花裙的外卖员,每个死者的脖颈都缠着霓虹灯带。华光海一抬头,整条街的霓虹招牌突然扭曲变形,字母融化成血浆,滴落在他脚边聚成一行字:“第七夜”。

维修仓库的荧光灯整夜一闪一闪的。华光海蜷在工具柜后面,盯着手机里七天前的新闻:蓝海码头连续七起坠楼案,死者身份从驻唱到电工,正好对应霓虹灯牌的七个字母。他正看着呢,忽然听见翅膀摩擦声,无数蛾子从通风口涌出来,鳞粉在空气中织成蛛网,把“蓝海”二字投射在墙上。

“叮”的一声,机械表出现在幻象里。华光海猛地一转身,维修工老李举着扳手僵在门口,腕间劳力士表盘反光,和凶手影像一模一样。“你...你看见他们了?”老李声音都发颤了,突然扯开衣领,脖颈处爬满青紫鳞粉,说:“昨天那些蛾子,它们在我梦里...”话还没说完,老李瞳孔骤然扩散,喉间涌出带磷光的黑血。

华光海抱着老李的尸体冲进急诊室,可等他到了,担架上的男人凭空消失了,就剩工作服口袋里的旧照片,是1997年蓝海码头爆炸案幸存者合影。照片背面写着:“霓虹灯管含汞超标,七人中毒身亡”。当晚值班电工的名字,正是老李。

他回到码头,霓虹招牌全亮了。蛾群在“h”字母前凝聚成人形,华光海终于看清凶手面容,和照片里戴安全帽的年轻电工重叠。他伸手去碰幻象,鳞粉突然渗入指纹,视网膜炸开1997年的画面:七个工人捂着渗血的眼睛倒地,老李握着注射器站在汞泄漏的灯箱旁,针管残留的液体和今夜的黑血一模一样。

码头仓库深处藏着个废弃配电箱,华光海撬开生锈的锁,发现1997年的事故报告被改写了,原因写成“七名工人意外触电”。箱底压着泛黄的日记本,老李的笔迹潦草:“汞蒸气致幻,我看见蛾子从他们眼眶飞出...必须用活人血液中和毒性...”

霓虹突然全灭了。黑暗中,七具裹着霓虹灯带的尸体从箱内涌出来,蛾群在他们脸上啃噬,鳞粉折射出垂死者最后的画面,全是老李注射汞溶液的场景。华光海被掀翻在地,脖颈传来剧痛,蛾子正啃食他的视神经,他最后看见1997年的自己,穿电工制服的华光海,就站在老李身旁。

华光海在配电箱前惊醒,脖颈伤口结着晶莹的鳞痂。霓虹招牌全变成血红色,蛾群组成人墙把他困在码头。他往后退半步,视网膜自动播放幻象:二十年前的午夜,他和老李往灯管注入汞溶液,七个工人捂着眼睛惨叫,蛾群从他们溃烂的眼窝涌出。

“为什么是我?”华光海大声嘶吼着去抓蛾群,可鳞粉在他掌心凝聚成镜子。镜中映出他真正的脸,和1997年照片里的年轻电工完全重叠。记忆像潮水一样翻涌,当年他才是主谋,老李只是帮凶,而他自己早在爆炸中就……话还没说完,蛾子突然钻进他鼻腔,视网膜最后一帧画面是燃烧的霓虹招牌,字母“h”扭曲成绞索形状。

华光海的意识坠入黑暗深渊。他看见1997年的自己站在灯箱前,手中注射器闪着汞溶液的幽光。七个工人捂着眼睛倒地,蛾子从他们溃烂的眼眶涌出。年轻华光海狂笑:“霓虹会记住我们的罪孽!”突然,老李从背后捅出尖刀:“毒药配方是我改的,你们也该尝尝汞的滋味。”

现实中的华光海呕出黑血,鳞粉在他视网膜烙下最终画面:老李将汞溶液注入自己的静脉,化作第一只霓虹蛾。所有死亡现场的“意外”都是复仇,驻唱女郎被霓虹招牌吸引,电工触电身亡,外卖员撞上灯柱,全是蛾群制造的幻觉陷阱。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第七个祭品。

码头响起机械表滴答声。七具尸体从蛾群中浮现,脖颈缠着霓虹灯带,正是1997年的受害者。他们指尖渗出鳞粉,在空中拼出问句:“为何害我”。华光海张嘴想辩解,喉间却涌出黑血,记忆闪回:当年他为独吞工程款,谎称汞溶液可增强灯效,让工友集体中毒。

蛾群突然撕扯他的眼皮,强迫他直视霓虹招牌。字母“h”爆裂成血雨,每个水珠都映出一个受害者临终画面:穿工装的电工捂着渗血的眼睛撞向铁架,碎花裙女子被霓虹招牌倒影引诱跳楼,外卖员的电动车被幻象误导冲进码头。华光海的瞳孔开始脱落,化作蛾群的一员。

华光海跪在配电箱前,把汞溶液注入自己静脉。蛾群发出尖啸,霓虹招牌接连爆裂。他看见老李的幻影站在废墟中,脖颈鳞粉逐渐褪色:“七日轮回已满。”最后一盏“蓝海”灯牌砸向地面,字母“h”插进他胸膛,幻化成绞索把他吊上半空。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码头废墟。晨雾中,最后一只霓虹蛾坠落在华光海冰冷的瞳孔上,翅膀纹路变成空洞的“无”字。急救车鸣笛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却只看见扭曲的霓虹残骸,所有死亡现场的证据,都随蛾群灰飞烟灭。

三个月后,蓝海码头重建工地亮起新霓虹。年轻电工小张调试线路时,瞥见灯罩内有青紫鳞粉闪烁。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所有字母都在渗血,机械表滴答声从地底传来。当“蓝海”招牌亮起时,七个蛾子组成的问号悬在空中:“第七夜”。

小张的劳力士表盘突然反光,映出1997年老李的遗照。他惊恐地往后退,却撞翻工具箱,坠落的扳手砸碎“蓝海”灯牌。玻璃碎片中,无数蛾卵正在孵化,而他的瞳孔深处,一抹青紫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