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两位,小同志,”那男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又,充满了磁性,“我看,你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刘光齐和刘光天,警惕地,回过头。
“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塞进了刘光齐的手里,“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们。”
“不仅,能帮你们,夺回,你们,应得的一切。”
“还能,帮你们,把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大厂长,狠狠地,踩在脚下。”
“让他,给你们,磕头,求饶。”
刘光齐和刘光天,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沓,油墨飘香的“大团结”,两双,原本,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光芒,比,炼钢炉里,最炙热的钢水,还要,炽烈!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一时间,什么掏大粪,什么铲炉渣,什么林毅的威胁,全都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大哥……”刘光天,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死死地盯着那沓钱,喉结,上下滚动着,像一只,看到了肥肉的,饿狼。
刘光齐,到底,比他那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弟弟,多长了几个心眼。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出手阔绰,却,来路不明的,神秘男人。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把钱,往怀里,揣了揣,色厉内荏地问道,“无功不受禄!我们,跟你,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帮我们?”
“呵呵,”那戴着墨镜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玩味,“凭什么?就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小同志,你应该,懂吧?”
“林毅,他,挡了我的路。”
“也,断了你们的,路。”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出主意。”
“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事成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更厚的信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这里面的,是你们,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而且,我保证,那个,让你们,去掏大粪的,林大厂长,会,亲自,把你们,请回,七级锻工的,宝座上。”
“怎么样?”他,像一个,诱惑亚当夏娃的魔鬼,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抗拒的,魅力,“这笔买卖,划算吗?”
刘光齐和刘光天,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贪婪,和,疯狂!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干了!”
……
当天晚上,刘家那间,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气氛,压抑得,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二大妈,那个,一辈子,都活在刘海中“官威”阴影下的,懦弱女人,此刻,正红着眼眶,抓着刚刚回来的刘光齐的胳膊,焦急地追问着。
“光齐,光天,你们,可见到你爸了?他……他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刘光齐和刘光天两兄弟,刚从外面,花天酒地回来,脸上,还带着,挥霍金钱后的,不正常的潮红。
他们,听着自己老娘那,絮絮叨叨的询问,脸上,都露出了,极不耐烦的神色。
“哎呀,行了行了!”刘光天,不耐烦地,甩开了二大妈的手,“问问问,就知道问!他能怎么样?就那么,半死不活地,躺着呗!跟个活死人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二大妈,被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我说错了吗?”刘光天,脖子一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反正,医生也说了,他那情况,就是个无底洞!救,也白救!还不如,早点拔了管子,大家,都省心!”
“你……你这个,不孝的畜生!”二大妈,气得,扬起手,就要打他!
刘光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比刘光天,更阴沉,也更,没有人性。
“妈,光福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是实话。”他,冷冷地说道,“与其,把钱,都扔在那个,救不活的人身上,不如,早点,想想,咱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说着,他的目光,就开始,在屋子里,四处逡巡,像一个,准备,瓜分战利品的,强盗。
“这台缝纫机,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媳妇儿的陪嫁,得归我。”
“那个,半导体收音机,是我平时,听得最多,也得归我。”
“还有,爸藏在床底下的那几瓶,特供的酒,也得有我一份!”
他,一边说,一边,就开始,往自己看中的东西上,贴条子。
那架势,仿佛,他爹,不是躺在医院里,而是,已经,被拉去火葬场了。
“你们……你们……”二大妈,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彻底,没有人性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一个,比刘光齐和刘光天,看起来,要瘦小,也更,阴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正是,刘家的,小儿子,那个,一直以来,都,最不受待见,也最,没有存在感的,刘光福。
他,看了一眼,屋里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又看了看,那些,已经被贴上条子的家具。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嘲讽。
“哟,挺热闹啊。”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干嘛呢?提前,分遗产啊?”
“怎么?我这个,当儿子的,还没死呢,你们,就没把我,算在内啊?”
“刘光福?!你回来干什么?!”刘光齐,看到这个,一向被他瞧不起的弟弟,也想回来分一杯羹,顿时,火冒三丈,“这里,没你的份!赶紧滚!”
“没我的份?”刘光福,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你们俩,是爹妈的心头肉?就凭,从小到大,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你们?”
“我告诉你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眼神里,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恨和,疯狂!
“今天,这个家,要么,不分!要分,就得有我一份!”
“那台自行车,必须归我!还有,爸藏在柜子顶上那个,装钱的铁盒子,也得归我!”
“我呸!你想得美!”刘光天,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地上,“那自行车,是我先看上的!铁盒子里的钱,更没你的份!”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来啊!谁怕谁啊!”
兄弟三人,一言不合,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他们,像三条,为了争抢骨头,而,红了眼的疯狗!
拳打脚踢,抓头发,抠眼睛!
什么亲情,什么兄弟,在利益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二大妈,看着眼前这,令人心寒的,一幕,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你们的爸爸,还在医院里,躺着啊!你们,就为了这点东西,要,自相残杀吗?!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他活该!”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过人?!动不动,就打!就骂!拿我们,当出气筒!”
“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拿我们撒!他,为了他那个,狗屁的官威,把我们,当牲口一样使唤!”
“他有今天,就是报应!他,就该死在医院里!”
这句,充满了怨毒的,近乎于诅咒的咆哮,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二大妈的心上!
也,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
屋子里,那,越来越大的,打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四合院的邻居。
大家,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围在了刘家门口,探头探脑地,看起了热闹。
“哎哟喂,这刘家,是又唱的哪一出啊?”
“听这动静,是兄弟仨,为了分家产,打起来了?”
“不会吧?刘海中,不是,还在医院里吗?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嘘!小声点!你听,他们,在骂刘海中呢!”
“……他活该!他就是报应!……”
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咒骂,清晰地,从屋里,传了出来。
院子里,所有吃瓜群众的脸上,都露出了,精彩纷呈的表情。
有震惊,有鄙夷,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他们,早就,看刘海中那一家子,不顺眼了。
尤其是,那个,一天到晚,背着个手,官不大,官威却不小的,刘海中。
现在,看到他,落得个,众叛亲离,被亲生儿子,咒骂着去死的下场。
大家的心里,非但,没有一丝同情。
反而,都觉得,无比的,解气!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