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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刘光齐,皱起了眉头,“现在厂里,是那个姓林的,说了算!那小子,油盐不进,六亲不认!上次,咱爸,不就是,栽他手里了吗?咱们,就这么,空口白牙地去找他,他能答应?”

“他敢不答应?!”刘光福,把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咱爸,可是,老资格,老工人!他要是,敢不给个说法,咱们,就去厂门口,闹!”

“就说他,新官上任,排除异己,迫害老同志!把老同志,都给活活,逼死了!”

“我就不信,他那个,全国劳模的帽子,还能,戴得稳!”

“对!”刘光齐的眼睛,也亮了,“还是你小子,脑子活!就这么办!咱们现在,就去找他!记住,待会儿,哭得,惨一点!越惨越好!最好,能当场,哭得,抽过去!”

“放心吧,哥!”刘光福,一抹脸,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眼眶里,还,恰到好处地,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论演戏,我可是,得了咱妈的真传!”

兄弟俩,一拍即合。

他们,甚至,都懒得,再去看一眼,病房里那个,还在,靠着机器,苟延残喘的,亲生父亲。

他们,像两只,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兴冲冲地,就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奔了过去。

他们,要去,吃那,最后一口的,人血馒头。

……

厂长办公室里,林毅,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专注地,研究着一张,从德国,最新引进的,设备图纸。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那,本就,俊美得,不像凡人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那画面,美好得,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然而,这幅,宁静而又美好的油画,很快,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给,彻底,撕碎了!

“爸啊!我的亲爸爸啊!您死得,好惨啊!”

“林厂长!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兄弟俩,给您,磕头了啊!”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了!

刘光齐,和刘光福两兄弟,一前一后,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

他们,一进门,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然后,就开始了,他们那,排练已久的,影帝级表演!

两人,抱着林毅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追随他们那,“惨死”的亲爹,而去!

“林厂长……呜呜呜……我爸他……他没了……”刘光齐,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林毅的表情。

“他……他临死前,还……还念叨着厂里的事儿呢……”刘光福,更是,戏精附体,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布,擦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他说……他说他,这辈子,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鬼……他,放不下厂里的生产啊……”

林毅,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甚至,都没有,把自己的腿,从那两只,又脏又油的爪子里,抽出来。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上蹿下跳,如同,马戏团里,最拙劣的小丑一般的,活宝。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有,一种,像是,人类学家,在观察,两只,尚未开化的,猴子时,那种,纯粹的,研究性的,好奇。

直到,那兄弟俩,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实在是,编不出,新的词儿了。

林毅,才,缓缓地,开了口。

“说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们,想要什么?”

刘光齐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

来了!

正题来了!

刘光齐,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悲愤而又,“大义凛然”的表情。

“林厂长!我们,什么都不要!”

“我们,只是,想,替我那,死不瞑目的老父亲,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我爸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咱们轧钢厂,成为,全世界第一的,大厂!”

“他说,他,要把他这,一身的,本事,和他那,为革命,奉献终生的,红心,都,传承下去!”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们兄弟俩,恳请,林厂长您,能,看在我爸,为厂里,操劳一辈子,最后,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份上!让我们,兄弟俩,接替他的位置!继续,为咱们轧钢厂,发光发热!”

“我们,不要工资!不要奖金!只要,能,完成我爸的遗愿!我们就,死而无憾了!”

说完,两兄弟,又开始,对着地板,“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那架势,仿佛,他们,不是来,要工作,要好处的。

而是来,舍生取义,为国捐躯的!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林毅,看着这两个,已经,把“无耻”二字,刻在了脸上的,活宝。

他,突然,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

那笑声,清朗而又,悦耳。

却,让刘光齐和刘光福两兄弟,听得,心里,直发毛。

“你们说得,很好。”林毅,一边笑,一边,鼓起了掌,“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尤其是,那句‘不要工资,不要奖金’,更是,让我,深受感动。”

“这样吧。”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崭新的,文件。

“既然,你们兄弟俩,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那,我也不能,寒了,老同志家属的心。”

“这是,咱们厂,最新成立的,一个部门的,调令。”

“我看,就,很适合你们。”

刘光齐和刘光福,一听这话,喜得是,差点,当场,蹦起来!

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他们,强忍着内心的狂喜,装模作样地,接过了那两份文件。

当他们,看清了,文件上,那个,崭新的,部门名称时。

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只见,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六个大字:

“废料回收与环境净化部”

而在部门名称的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职务说明:

“岗位一:负责,全厂区,所有公共厕所的,日常清扫,与,疏通工作。”

“岗位二:负责,一号,二号,炼钢炉的,炉渣,清理与,搬运工作。”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掏大粪?!

铲炉渣?!

刘光齐和刘光福,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来,继承,七级锻工的“王位”的!

结果,林毅,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两个,全厂,最脏,最累,最没人干的,“贱民”的活儿?!

这,哪里是,安排工作?!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

“林……林厂长……”刘光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那份调令,声音,都在抖,“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比,万年玄冰,还要冷!

“意思就是,”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就你们这两个,除了会哭丧,会碰瓷之外,一无是处的,废物。”

“只配,干这个。”

“或者,”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魔鬼般的微笑,“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干。”

“那么,从明天起,你们,就不用来上班了。”

“还有,你们现在住的那间,属于厂里的房子,限你们,三天之内,给我,腾出来。”

“否则,”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死得好惨’。”

……

刘光齐和刘光福两兄弟,失魂落魄地,从厂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像是,两只,被斗败了的,瘟鸡。

脸上,写满了,屈辱,愤怒,和,不甘。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稳操胜券的,猎人。

结果,却被,那个,看似温和的“猎物”,一巴掌,给,抽回了,原形。

“哥!这……这可怎么办啊?!”刘光福,都快哭了,“那姓林的,也太狠了!这不,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吗?!”

“逼?!”刘光齐的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他想逼死咱们,没那么容易!”

“他,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