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上,千死观音千条白骨手臂疯狂绞杀,腐肉飞溅的腥风裹着尸骸碎骨,将方圆百里化作血肉磨盘。独孤老六周身魔气暴涨,体表鳞片如活物般扭曲变形,竟硬生生扛着骨刃的穿刺,在血雨腥风中逆流而上。他仰头发出震天狂笑,露出满嘴倒钩状獠牙:“来得好!来得好!”
话音未落,千死观音眉心的骷髅头突然睁开三只竖瞳,喷出的紫黑色火焰瞬间将空气点燃。可独孤老六非但不退,反而迎着火焰暴冲,浑身皮肤在高温下滋滋冒烟,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他猛地挥出骨刃,竟将一条白骨手臂斩断,趁势抓住断裂处的骨刺,如攀岩般直扑观音核心。
“龟孙,你以为这堆腐肉能困住我?”独孤老六撞进千死观音胸腔的刹那,无数血肉触须如毒蛇般缠上他的身躯,试图将其绞成肉泥。但他反而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一块腐烂的心脏组织,咀嚼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老子现在也是邪祟!这具肉身——”他浑身骨骼爆发出炒豆般的脆响,魔气与千死观音的腐肉气息剧烈交融,“就是我的修行炉鼎!”
观音像骤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上千只眼睛同时爆开。而独孤老六的身影在血肉漩涡中若隐若现,他的骨翼竟开始吸收观音能量,每片羽毛都泛着诡异的紫光。他一把扯断缠绕脖颈的血肉触须,对着地面上目瞪口呆的独孤行狞笑:“多谢你的大礼!等我炼化这具怪物,第一个拿你开刀!”
地面上,孙镇守和路镇守惊恐地看着千死观音的能量疯狂流失,原本庞大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而在怪物核心处,两股邪恶力量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片天空撕裂出一道道空间裂缝,仿佛末日降临。
眼看千死观音被独孤老六搅得七零八落,血肉碎片像下暴雨似的往下掉,独孤行急得直跺脚。恩佐斯之眼发动,大喊一声“给我上”,虚空中飞出密密麻麻的梦魇妖魔,张牙舞爪扑向空中的独孤老六控制的千死观音。
可月华真君急得直跳脚,在他意识里拼命嚷嚷:“快停下!没用!这疯子现在既能吸邪的又能吞正的,你这些梦魇过去就是给他送菜!”独孤行红着眼珠子喊:“那用天魔辟鬼神!拼了!”月华真君差点没气背过去:“你脑子进水了?这招一用,你伤筋动骨,我附在你身上也得跟着倒霉!咱们现在得想别的法子,不能硬拼!”两人在意识里吵得不可开交,可空中的独孤老六已经越变越大,浑身魔气和观音的能量缠成一团,看着就瘆人。
当独孤老六的獠牙即将咬碎千死观音最后一颗跳动的核心时,天穹突然裂开蛛网状的银白色纹路。一道比闪电更冷冽的剑气撕裂云层,所过之处空间如宣纸般层层剥落,竟显露出混沌初开时的鸿蒙微光。孙镇守望远镜里的镜片瞬间炸裂,路镇守手中的对讲机喷出电火花,所有电子设备在剑气威压下尽数瘫痪。
“咔嚓——”
千死观音即将被炼化的肉球如西瓜般爆裂,腥臭的血肉暴雨中,独孤老六的上半身“轰”地膨胀成魔神形态:鳞片泛着黑曜石般的冷光,背后十二对骨翼展开足有千米之长,眉心裂开的竖瞳流淌着熔岩般的魔火。而下半身却仍维持着扭曲的血肉团,无数血管和触须在断口处疯狂蠕动,场面诡异至极。
“不可能!这剑气...这道韵!”独孤老六惊恐后退,魔火瞳孔剧烈收缩。他的骨刃本能地挥出,却在触及剑气的刹那寸寸崩裂,黑色血液从指缝汩汩渗出。远处御剑而来的古剑茗差点从剑上摔落,盯着那道剑气喃喃自语:“开天...开天辟地的气息?这他妈是哪位老祖宗现世了?!”
古剑茗脚尖轻点剑身,破铜剑“嗡”地一声悬停半空。他抖了抖绣着金线的玄色披风,摸出块玉佩当镜子正了正歪掉的发冠,操着一口带着吴侬软语腔调的沪普,慢悠悠开口:“侬晓得伐?阿拉天骄帮,专门管这种妖魔鬼怪的烂摊子!”
他突然猛地抽出太初剑,剑身上古朴的符文泛起微光,剑尖直指独孤老六:“看看侬这副卖相,上半身像模像样,下半身却像烂泥捏的!还有侬——”剑锋一转,指向千疮百孔的千死观音,“搞这么大坨肉山,当自己是卖生煎的?统统给我回炉重造!”说罢,他手腕一抖,剑气化作漫天银蛇,朝着战场两端激射而去。
独孤老六站稳了身子,盯着古剑茗背后的剑说:“这剑看着挺好,可惜人太弱。这剑跟我有缘。”说完就像饿狼似的朝着古剑茗扑过去。古剑茗连眼皮都没抬,随手挥了下太初剑。剑光一闪,独孤老六直接被劈成好几块,血肉“扑通扑通”掉在地上。
躲在一旁的月华真君眼睛都亮了,赶紧在意识里跟独孤行说:“先别管独孤老六了!这把剑可是好东西,咱们说什么也得抢过来!”
焦土震颤间,独孤老六断裂的残躯轰然炸开密密麻麻的黑色触须。那些缠绕着粘稠黑液的肉须如活蛇般扭动,在眨眼间将四分五裂的魔神躯体重新拼接,新愈合的皮肤下甚至还能看见触须蠕动的痕迹。“嗷——!”他仰天长啸,声波震得方圆百里内的岩石簌簌崩碎,“小赤佬!老子今天不把你剁成臊子誓不罢休!”
话音未落,十二对骨翼同时张开,掀起的刃风如同万把镰刀横扫大地。邙山主峰在轰鸣声中被拦腰削断,碎石混着残肢断臂漫天飞舞。独孤行被刃风卷着撞进山体,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消失在烟尘深处。而古剑茗却气定神闲地踏着太初剑凌空而立,剑尖轻点间,银白色剑气如网般铺开,将袭来的刃风绞成齑粉。
“就这点本事?”他甩了甩衣角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操着沪普嗤笑道:“侬这招式,还没阿拉城隍庙门口耍把式的好看!来呀,再来!”太初剑上的鸿蒙符文愈发耀眼,每一道剑气迸发时,空间都泛起涟漪,竟将独孤老六的攻击尽数反弹回战场,炸得地面千疮百孔。
“轰!”紫黑色的爆炸在古剑茗背后炸开,烟尘裹着梦魇能量狂卷而起。独孤行从碎石堆里爬出来,嘴角挂着血沫却扯出冷笑,刚想补上一击,就见烟尘中飞出个酒葫芦——古剑茗正优哉游哉地拍着道袍上的灰,剑尖还挑着块没炸碎的梦魇弹片。
“小赤佬,眼神伐好啊?”他晃了晃酒葫芦,沪普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得意,“阿拉这真气护罩,当年连昂国终结者的能量炮都没打穿,就侬这点邪祟?”太初剑突然发出嗡鸣,剑气顺着弹片轨迹倒卷而回,擦着独孤行耳畔劈进岩壁,“轰隆”声中碎石如雨落下,“下次要偷袭,先把准头练练好!”
独孤行眼神一狠,压根不接话,梦魇能量在手中凝成漆黑长枪,枪尖还滴着紫黑色的黏液,猛地就往古剑茗面门戳去。古剑茗太初剑一横,“当”的一声脆响,长枪瞬间碎成齑粉,可他刚想变招,就见独孤行身影突然变得半透明,跟团黑烟似的穿过剑锋,冰凉的手“啪”地掐住他胳膊。
“不好!”古剑茗心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独孤行另一只手已经凝成把磨盘大的梦魇战斧,带着腥风就砍下来。“咔嚓”声里,持剑的手臂直接被斩断,鲜血飙得老高。独孤行一把抄起掉地上的太初剑,脚下猛地一蹬,裹挟着烟尘往后退了上千米,剑尖还对着古剑茗晃了晃,活像在炫耀战利品。
古剑茗捂着断臂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疼得他龇牙咧嘴。可当看到独孤行手里那把太初剑,再想想刚才对方能穿过剑身的诡异身法,他猛地瞪大眼睛,沪普都变了调:“侬...侬是先天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