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漂亮的雾眉蹙起,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鹤砚礼脊柱发麻,握住桑酒细腰的大手虎口绷紧,骨节清晰,大脑闪过白光,他几乎瞬间感觉到了不同。
意识到,桑酒蒙住他眼睛的真实意图时,为时已晚,“……桑桑,不可以这样,你乖,下去……”
他要疯了!
桑酒适应了十几秒,手指扯掉鹤砚礼眼睛上的领带,水眸潋滟勾魂。
“为什么不可以?孤军师高瞻远瞩,心思玲珑,应该很清楚,没有比‘父凭子贵’,更万全的计策。”
她顺着鹤砚礼黑辨白的思路,回击鹤砚礼。
所谓的‘缓兵之计’,她只信一半。
鹤砚礼眼眶赤红,双手掐着桑酒的腰,要把要他命的妖精抱下来,但,她柔白幽香的手腕,缠紧他脖子,不肯下。
鹤砚礼一身汗。
全身的肌肉忍得发疼。
“……桑桑,我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乖……唔!”
桑酒吻上鹤砚礼嘴硬的薄唇,诱他丧失理智,破例。
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以往,桑酒想体验一下新鲜感,提过几次,鹤砚礼从来不同意。他宁可去冲冷水澡,憋疯,也绝不咬钩。
对付这种坚守‘小雨伞措施’的老古板,只有蒙眼,直接来。
~
晚上十点半。
在北郊别墅百无聊赖的鹤澜音,给迟迟未归的桑酒,打了一通电话。
但接电话的人是鹤砚礼。
“哥哥?我嫂子呢?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都大半夜了。”鹤澜音晚餐的时候,就想打给桑酒,但转念一想,哥哥和嫂子或许在外面约会,两人烛光晚餐,她就忍住没打。
鹤砚礼低磁的嗓音,透着几分餍足的疏懒,“她睡着了,我们今晚不回去。”
“啊?嫂子睡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鹤澜音,尾音低成蚊子嗡嗡,白嫩的面颊烧红,立刻乖巧的道晚安。
“哥哥再见。”
“等下音音。”鹤砚礼站在酒店的露台上,一身黑色浴袍,碎发遮眉,脖侧烙印着淤红的吻痕,长指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你收拾几件衣服,明天我们去江南,陪外婆过年。”
鹤澜音捂着发烫的脸颊,语调欣喜,“好的哥哥!我也想外婆了,之前视频,外婆说春节给我做椰蓉糕,我这就去收拾!”
“江南气温要暖和一些,不用带太厚的衣服。”
“嗯!哥哥晚安~”
鹤澜音挂断电话,抬眸喊了声苍槐。
无论苍槐在不在她视线范围内,只要她喊他名字,苍槐就仿佛拥有瞬移能力,几秒钟之内出现。包括,她有时半夜口渴,但是犯懒,不想出去倒水时,只需要喊苍槐,他就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床边,倒水给她。
“澜音小姐。”
鹤澜音从沙发站起身,美眸弯亮,“帮我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去江南,去见外婆。”
她在国外除了工作,日常生活上的大小事情,全是苍槐包办,连每天喝的养颜养生的各种茶包,都是苍槐烧水泡好,晾温,再装入保温杯,杯子他拿着,鹤澜音喝水,只需要喊他。
矜娇纯澈的鹤澜音大小姐,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对苍槐的过分依赖信任,早已超出了贴身保镖的范畴。
而苍槐,清醒的知道,自己对天穹之别的鹤澜音,内心早已越了线。
苍槐肃煞的眼眸,看了一眼鹤澜音精致绝美的小脸,别开视线,低头,“好的,澜音小姐。”
~
酒店露台。
鹤砚礼一根香烟抽到一半时,房间里传出桑酒娇软微哑的声音,带着迷迷糊糊刚醒的懒意,喊了一声鹤砚礼。
黑夜中的猩红火点掐灭。
鹤砚礼一边应声,长腿快步走回卧室。
“怎么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暗调的落地灯。
鹤砚礼温柔紧张的声线,在容易入眠的昏暗中随着高大颀长的身形一同清晰。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凉,没碰桑酒,将她滑到腰际的薄被往上拉了些,盖住娇嫩肌肤上深浅不一的连绵吻印。
鹤砚礼知道自己在车上,被桑酒刺激的有多疯。
来酒店开房,又抱着她,抵着她,缠得有多混。
桑酒侧卧着,乌黑柔亮的长卷发丝绸般拢在颈边,她摇了下头,除了爽过头的酸软,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的身体,早就适应习惯了,鹤砚礼高需求的索取。
并且,被鹤砚礼养刁,阈值增高。
愈发能陪着他荒唐疯闹。
“不许待在外面抽烟,又冻发烧了怎么办。”桑酒娇训,伸手碰了一下鹤砚礼搭在床沿的大手,果然冰凉。
鹤砚礼薄唇浅勾,满眼炽热缱绻的浓情,“不抽了,我侍寝,陪公主睡觉。”
他去套房客厅,沏了一杯蜂蜜水,蹲在床边,用吸管,喂桑酒喝了几口。
鹤砚礼又把杯中剩下的,全部喝光,吸管桑桑碰过,甜的,想收藏。
鹤砚礼去浴室刷牙,抽过烟,他一向细心,怕桑酒不喜欢烟味,洗干净,等身上沾染的寒气褪去,手心温热,他才脱掉浴袍,上床躺下。
“宝贝。”
他拥桑酒入怀,把香软的女人箍在灼热的胸膛。
他低头,高挺的鼻梁骨,抵着桑酒秀挺的鼻尖轻蹭,浅浅沉沉的呼吸暧昧交缠。
不知是谁先偏头,柔软滚烫的唇瓣吻在一起。
桑酒尝到鹤砚礼唇舌间牙膏的清凉味道,困倦瞌睡彻底跑光,她想到什么,唇瓣厮磨的间隙,她翻身,攀压到鹤砚礼身上。
气息微乱,问,“鹤砚礼,你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吗?”
在车上时。
鹤砚礼趁她沉溺失神,做到一半,还是用了小雨伞。
她想不通鹤砚礼哪来的这么大的定力。
明明他很……
鹤砚礼克制的平缓呼吸,他平躺,在昏暗旖旎的光线下,盯着桑酒湿漉探究的桃花眼,长指搭在她软腰,再一次认真的给出相同的答案。
“不喜欢。”
纵使他喜欢孩子,也不会让桑酒先怀孕,卑劣的用孩子这张牌,让桑家人被迫的接纳他。
他纵有千万种谋略手段,一丁点,都不会用在桑酒身上。
桑酒大概猜到鹤砚礼不喜欢孩子的原因,他的基因,他的血液,他似乎都是厌恶的,她现在只把鹤砚礼在厌世的边缘,拉回来一点点,一时半会,无法彻底扭转他根深蒂固的自我厌恶。
“那……我万一意外的有了宝宝怎么办?”她顺势问。
鹤砚礼笃定,“没有万一。”
“网上有很多案例的,小雨伞也不是百分百避孕,而且,你那么……破的几率很大。”
鹤砚礼漆黑的眼眸浸笑,错开这个令他心脏软烫的话题。
他是不喜欢孩子,但是,桑桑愿意为他怀宝宝,他无法平静的不动容喜悦。
“我们明天去见外婆。”
桑酒娇嗔了鹤砚礼一眼,指尖戳他喉结玩儿,“别拿外婆转移话题,不过,我还真想外婆了,明天到了江南,我和音音外婆出去逛街,把你丢在宅子里,哼!”
“好,我在东厢房,那张特别大的拔步床上,乖乖等着公主回来,睡我。”
桑酒弯眸甜笑,调戏,“嗯,这么乖,当然得*。”
薄被扬起。
遮盖住又缠闹在一起的两人。
鹤砚礼不会告诉桑酒,他们婚后半年,初夜过后,他就找宋兰亭,注射了海外研究的男性避孕针,一年一次。
没有万一。
他不会让桑桑冒着危险,受孕育生命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