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没带氧气瓶来江北的桑烬,还是自闭的吸上了氧气瓶。
他侧靠在驾驶位,背对着桑公主,屏蔽桑公主的关心,暂时不想搭理桑公主,闭眼吸氧,希望是噩梦一场。
桑酒乖乖的坐在一旁揪着毛衣袖子。
给三哥冷静消化这一事实的时间。
“三哥,你别怪他,是我见色起意,馋他身子,虚构身份,哄骗他结婚的。”桑酒把责任全部揽过去,解释着她跟鹤砚礼婚姻的契机。
桑烬听完,头更晕了,猛猛吸氧。
桑酒声音轻柔,“离婚是他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才召开记者发布会,高调公布,斩断危险。”
桑烬狠狠闭眼。
一个字都不想听五毒俱全男的洗白。
桑酒咬了下唇瓣,撒娇,“三哥~你别生气了~”
“在这段婚姻里,我没吃一丁点亏,我白嫖他,离婚时还分了百亿财产,人睡了,钱拿了,赢得盘满钵满。细究的话,他才是吃亏牺牲受害的一方。”
桑烬脑仁嗡嗡疼,“那三哥下去给受害人道个歉?”
桑酒:“……”
桑烬放下氧气瓶,坐正,冷肃的桃花眼,看着全揽责任的桑公主,她字字句句,全是对五毒俱全男的维护。
“公主,你知道越描越黑吗?你越洗,说明他越不是个好东西。”
桑酒:“……”
桑烬可不信什么离婚的苦衷,鹤砚礼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绝情,对妻子毫无感情的冷漠,可不像是演得。
“小酒儿,三哥不怪你擅自结婚,离婚的事情。”
闯多大祸,天捅破了,他们公主都没错。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没关系了,我们回岛屿。”桑烬说着,发动车子,他不可能再让桑公主留在江北。
桑酒迅速打开车门,推开一道缝隙,拒绝跟三哥回去,她认真,“有关系,我们在交往谈恋爱,以后会复婚,我很爱他。”
桑烬:“……”
桑烬攥紧方向盘的长指最终还是妥协松开,熄了火。
他敢开走,公主就敢跳车。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公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愤怒,钢丝般缠紧桑烬的脖子。
他被拿捏,发不出火,又咽不下去,全淤堵在胸腔喉咙里,憋得面色沉肃难看。
桑酒张了张唇瓣,第一次见好脾气的三哥对她大声,满眼隐忍的怒火,还有一丝心疼到极致的失望。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清楚,她现在不能回岛屿。
一回去,美人爹地妈咪就会知道了,所有人都会谴责抨击鹤砚礼,把她瞒着家人擅自结婚又离婚的任性妄为,全怪罪到鹤砚礼头上。
她想见鹤砚礼就难了。
“三哥,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别……!”桑酒说到一半的话顿住,她余光看见鹤砚礼走了出来。
鹤砚礼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系着暗纹领带,削瘦的俊脸透着丝缕苍白的病色,漆黑的眼眸沉静,他迈着长腿,缓步走到车前站定。
他特意穿了正装,避开气场太强的黑色,重视尊敬桑桑的家人,尽管叶烬不认可他。
车内,桑烬扯唇冷笑了下。
他下车时,桑酒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胳膊,语调娇柔讨好,“三哥,有话好好说,不许骂他,不许打他,他身体不舒服,病刚好。”
桑烬看着桑公主紧张的水眸,他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心疼死了,不禁酸溜溜,“没准他打我呢,这是他的地盘。”
桑酒:“……”
两人几乎同时下车。
桑酒快步跑向鹤砚礼,挽住他冰凉的大手晃了下,小声,“宝宝,无论我三哥说什么,你别当真。”
鹤砚礼冷淡的眼底涌现柔意,扯唇,“我知道。桑桑别担心。”
一旁黑沉着脸的桑烬:“……”
拉手手,悄悄话,他还没死呢!!!!
他们公主怎么这么主动……
封建老祖宗桑烬:“把!手!松!开!”
~
客厅。
鹤澜音惊讶的看着哥哥和叶烬,单独去了一楼茶室。
她现在还不知道,叶烬真正的身份,对叶烬的印象还停留在合作过杂志封面,以及,叶烬和桑酒全网皆知的恋情绯闻。
没错,她对桑酒的滤镜,已经到了完全接受桑酒左拥右抱,要她哥哥,还要叶烬。
但——
“嫂子,我哥哥病还没好透,你能选我哥哥,再多陪他两天吗。”鹤澜音挽着桑酒的胳膊,眼神湿软,替她哥哥争宠。
这叶烬一看就是来带她嫂子走的。
桑酒的心思全在茶室里,想着三哥跟鹤砚礼的谈话内容,对鹤澜音敷衍地点点头。
鹤澜音弯唇,“我就知道,嫂子更喜欢我哥哥多一点。”
桑酒:“?”
意识到鹤澜音,还停留在“绿是一种颜色,你哥无所谓的”妃妾阶段,她有些想笑,倒是忘了跟鹤澜音解释一下,叶烬姓桑。
桑酒逗她,“音音,你真的可以接受,我成年人不做选择,全收了吗?”
鹤澜音抿唇沉默了几秒,豁达一笑,“嗯,哥哥之前找我谈过话,让我不许因为这个对你冷眉竖眼,说……说这样,是他求来的,他甘之如饴。”
说他不在乎桑酒和叶烬的事情,假的,他那时候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后来鹤澜音想通了,因为,只要桑酒一回江北,她哥哥就会活过来。这样,总比彻底断了强,哥哥离不开桑酒。哪怕是情人也行。
桑酒颊边的浅笑僵凝,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疼。
其实她早该发现鹤砚礼爱她,从他自愿咬钩,砸碎一身傲骨尊严,当她的情人时,他就已经在剜心告白。
~
茶室。
几乎是门一关上。
桑烬在车上压着的怒火,全数爆发。
他不舍得苛责桑公主,但对鹤砚礼,他牙根发痒,拳头发痒,想打残鹤砚礼那张勾引他们桑公主的狐狸精脸。
他骂。
狠骂。
指着鹤砚礼骂。
叉腰骂。
走来走去骂。
接过鹤砚礼亲手泡的茶水,喝完润完嗓子继续骂。
而鹤砚礼仿佛听不到般一声不吭,他坐下,低眸泡茶,平静沉稳,每一道泡茶的工序都慢条斯理,透着雅致矜贵,从容不迫。
骂到嗓子冒烟的桑烬:“……”
死!装!
啊啊啊他怎么这么能装这么会装!!
啊啊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死装死装的死装!!
“不是哥们,你是哑巴吗?我在骂你欸,给点互动行不行?”桑烬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彻底被鹤砚礼的沉默逼疯。
真可怕!鹤砚礼把他衬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疯婆娘!!
这手段!这城府!这气死人的死装本事!难怪把他们桑公主吃得死死!
鹤砚礼面色冷淡,伸手拿过叶烬喝空的茶盏,低眸斟茶,又递给他,终于开了口,“三哥骂得对,该骂,我认。”
桑烬:“!!!!”
“谁他妈是你三哥?你别乱叫!”桑烬火大嫌弃的急忙撇清,但,耳后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