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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唐:弃文从商,我要当财神 > 第1223章 财散人聚,权责分明,敢试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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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3章 财散人聚,权责分明,敢试敢为

许敬宗停下脚步,望向海的方向,眼神变得深远。

“钱粮?竹叶轩多年的积累,加上辽东新占区的商贸回笼,勉强支撑。”

“至于用处,想必彦甫早已跟你说明了,我家大东家看重彦甫,在竹叶轩的发展策略上,不会隐瞒彦甫。”

“东家的目光,已经不再局限于陆地,而是要放眼于海洋!”

他顿了顿,指着远处一群正在船坞底部铺设巨大龙骨料的工匠。

“你看那根主龙骨,用的是百年铁力木,光这一根料,价值就难以估量。”

“大东家说过,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经得起风浪,跑得了远洋。”

“这船厂,就是辽东扎根大海的根基。”

褚遂良沉默地看着那根象征着力量与坚韧的巨木,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份魄力,这份眼光,远超他之前对商贾逐利的狭隘认知。

两人继续前行,路过一片相对安静的工棚区,里面是教授学徒的学堂。

少年们正围着一个巨大的船体剖面模型,听着老匠人讲解结构和铆接技巧。

再往前,是规模同样不小的食堂区,虽是饭点已过,仍有人端着大海碗蹲在棚外吃饭,说说笑笑。

“敬宗兄...”

褚遂良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我观此地,工人数千,事务繁杂如海,然而人人各司其职,忙碌却不见混乱,辛劳却少有怨怼之色,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活气。”

“长安将作监规模远逊于此,却常闻匠户叫苦,官吏抱怨掣肘。”

“竹叶轩究竟有何妙法?何以能如此高效,且...人心似乎也颇为凝聚?”

许敬宗闻言,脸上露出一种了然的笑意,带着几分坦然。

他指了指旁边一块钉在木柱上的大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和数字。

“褚侍郎请看这个。”

褚遂良走近细看,上面是各个工段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些数字,有些数字还被红圈圈了起来。

“这叫绩效板!”

许敬宗解释道:“每个工段每日的任务量,完成进度,质量评定,都在这上面公开。”

“做得好,超出定额,数字后面就加分,月底换真金白银的赏钱。”

“做得差,或者出了错漏,就扣分,扣钱。”

“干多干少,干好干坏,一目了然。”

“工头管进度,质量有专门的老师傅抽检,谁也糊弄不了谁。”

他又指了指远处,一个正在给登记的管事。

“每个人每天干了什么活,干得怎么样,都有记录,月底算账,清清楚楚。”

“该拿多少工钱,该得多少赏罚,都摆在明面上,没有克扣,没有无故摊派。”

“在这里,力气和手艺,能直接换成养家糊口的钱粮,而且比在别处干同样的活,至少多出两倍。”

“多出两倍?”

褚遂良又是一惊。

“对!”

许敬宗肯定地点头。

“竹叶轩的信条之一,财散人聚。”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草,还得是上好的草料。”

“我们给的工钱,在辽东地界上,绝对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景象,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当然,光靠钱也不行,最重要的,大概是这里...天高皇帝远。”

褚遂良不解:“天高皇帝远?此话怎讲?”

许敬宗笑了笑道:“在长安,在那些官办的作坊里,层层掣肘,处处规矩。”

“一个想法,要上报,要审批,要等层层批示,可能等几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里,只要是为了造船,为了提高效率,为了解决问题,大东家给了我们这些人足够的权力和自由。”

“某个工段觉得这样下料更省材料,只要经过几个老师傅和管事商议,觉得可行,立刻就能改流程试试,效果好,全厂推广,提出想法的人有重赏。”

“效果不好,损失也不大,及时改回来就是。”

“没人会因为你尝试一个新法子没成功就给你扣帽子,穿小鞋。”

他指了指远处,一群正在用滑轮组尝试吊装一个巨大构件的工人、

“你看,那就是几个老匠人琢磨出来的新吊装法子,比原来省一半人力。”

“前天刚试成功,今天就应用上了!”

褚遂良久久无言。

许敬宗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许多困惑的门锁。

“财散人聚,权责分明,敢试敢为...”

褚遂良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心中翻江倒海。

他一直以来信奉的清流和规矩,在这片充满力量与生机的工地上,似乎找到了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注解。

他想起儿子褚彦甫在此地的蜕变,想起柳叶那些看似离经叛道却总能搅动风云的手段,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过去可能真的低估了这套商贾之道中,蕴含的治理智慧和力量。

许敬宗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巨大的船体轮廓染上一层金红,工地上喧嚣依旧,褚遂良才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许敬宗。

“敬宗兄,今日...受教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许敬宗微微一笑,拱手道:“褚侍郎言重了,不过是些市井间的粗浅道理,登不得大雅之堂,天色将晚,你看...”

褚遂良摇摇头道:“敬宗兄且忙,老夫...这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离开盘山港时,褚遂良没有坐车。

他拒绝了许敬宗相送的好意,示意马车远远跟在后面,自己则沿着海边新修的土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暮色四合,海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宽大的官袍,身后那片灯火渐次亮起的庞然大物,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那号子声,敲打声,混合着海浪的轻响,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回到辽东城安抚使府那间空旷的书房,褚遂良屏退了左右。

他点燃了所有的蜡烛,室内亮如白昼。

他端坐在书案前,铺开了两份空白奏折专用的素绢。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手却悬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

眼前,仿佛还晃动着盘山港那无边无际的人群。

他需要梳理,需要将今日所见所闻,所感所受,那巨大的冲击和颠覆性的认知,转化为客观的文字。

他不再是出于对柳叶的警惕,也不是为了弹劾或褒扬某个具体的人。

此刻,他内心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冲动,要将一种全新的,充满力量的可能性,呈报给皇帝和储君。

这关乎辽东的未来,或许,也关乎大唐未来治理的某种可能。

窗外,辽东城的更鼓声远远传来。

褚遂良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他不再犹豫,笔尖终于落下,在灯下发出细微而坚定的沙沙声。

这份奏报,他写得异常专注,异常仔细,直至三更鼓响,烛泪堆叠,书房内的灯火依旧明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