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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唐:弃文从商,我要当财神 > 第1222章 这规模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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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彻底愣住了,心中的火气早已被巨大的惊诧取代。

造船厂?

几千户人的生计?

连通外海?

这些信息,如同巨石投入他原本只装着官场任免的脑海,激起了滔天巨浪,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儿子口中那商贾之事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远比他想象的要宏大,深远得多!

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谈,条理分明,甚至隐隐透露出协调各方压力的干练的儿子,忽然感到一阵陌生。

这还是那个,被他认为不务正业的儿子吗?

这分明是一个在复杂局面下独当一面,肩负重任的干才!

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发生在与柳叶共事的短短数月间?

那柳叶...又是如何用人的?

震撼之余,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褚遂良心头。

有对儿子成长的欣慰,有对自己先前轻视商贾之事的惭愧,更有一种强烈的好奇。

那个被自己视为“以商乱政”的柳叶,到底在辽东经营着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堂外的光线透过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褚遂良原本准备质问儿子关于某个县令人选的话,此刻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最终,他捻着胡须的手缓缓放下,脸上的严厉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他看着褚彦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

“盘山港造船厂在何处?离此多远?”

...

褚遂良跟着褚彦甫登上马车,车轮碾过辽东城新铺的石板路,一路向东。

越靠近海边,空气中那特有的咸腥味便越浓烈,还夹杂着新鲜木料,桐油和铁锈混合的复杂气息。

车窗外,原本稀疏的村落逐渐被连绵的工棚,堆积如山的原木和忙碌穿梭的人流取代。

“父亲,前面就是盘山港船厂了。”

褚彦甫指着远处一片被圈起来的,规模惊人的区域。

当马车停在一处高坡,整个盘山港造船厂的全貌,撞入褚遂良眼帘时,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黄门侍郎,呼吸猛地一窒,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巨大的海湾被精心改造过,数个深入海中的巨大船坞轮廓已清晰可见,像是巨兽张开的嘴。

围绕着这些船坞,是望不到边的工地。

整片海岸线仿佛被点燃了,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如同蚁群。

力工们喊着号子,肩扛手抬着巨大的原木,石料。

匠人们挥动斧凿,木屑纷飞。

更远处,铁匠铺炉火熊熊,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连成一片。

运送物料的牛车,骡车排成长龙,在临时夯实的道路上缓慢移动。

这规模...太大了!

褚遂良脑子里嗡嗡的。

他并非没见过世面,长安将作监的船坞,已是朝廷最大,但与眼前这片沸腾喧嚣的工地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何止是大了好几倍?

简直是把几个将作监的船坞合在一起,再翻上一番!

“这...这得多少人?”

褚遂良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眼下在册的工匠加力工,六千七百二十人。”

褚彦甫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

“加上运送木料,石料,桐油,铁器的民夫,以及周边为船厂提供伙食,住宿,杂务的,总数不下万人。”

“而且,我竹叶轩还在招人!”

“万人...”

褚遂良喃喃道。

看着眼前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商贾之力的磅礴。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造船厂,更像是一座围绕着巨舰诞生的,生机勃勃的新城。

马车驶下高坡,进入船厂外围。

巨大的喧嚣声浪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口音的号子,指挥的吆喝,工具的碰撞。

褚彦甫熟门熟路地在几处关键工段停下,让褚遂良下车看看,自己则迅速被等候多时的几个管事围住,开始低声而急促地交流着图纸,物料,人手分配的问题。

褚遂良在一旁看着,儿子眉头紧锁,语速飞快,时而点头,时而果断地下着指令,那份干练和担当,是他在长安从未见过的。

“父亲,您先随意看看,我得去一趟料场,那边的铁力木料尺寸出了点岔子,耽搁半天整个龙骨工段都得停。”

褚彦甫匆匆交代一句,又对旁边一个跑腿的小伙子喊道:“六子,过来!”

说完,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朝另一个方向赶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巨大木料堆的缝隙里。

褚遂良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这位小兄弟,敢问...那是什么?”

说着,就要朝远处的一群人走去。

旁边那个叫六子的半大少年眼疾手快,连忙轻声道:“褚大人,您叫我六子便是,我是跟着褚管事混起来的,您既然是褚管事的父亲,那也是我六子的长辈。”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根,正在被几十人喊着号子小心挪动的龙骨料。

“那是主龙骨料,后面几个工段都等着它到位才能接着干呢。”

“您要是现在问那位师傅,他一停下来,后面一串人都得等着,耽误了进度,工头要骂,他今天的绩效工分也要扣的。”

“绩效工分?”

褚遂良又听到一个新词。

“嗯,就是干多少活,完成得怎么样,按天算分,月底换工钱。”

“活耽误了,分就少了。”

小六解释得很直白。

褚遂良收回脚步,有些讪讪。

他意识到,在这里,效率是刻进骨子里的规矩。

他这个朝廷三品大员的身份,在这片追求进度的工地上,似乎成了一种干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感。

他试图从这些人脸上找到被苛待的痛苦或麻木,但看到的更多是被海风吹得粗糙却精神饱满的脸庞,是专注于手头活计的认真。

“嘿,老刘头,你那榫眼歪了半厘,赶紧改!后面等着合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放屁!老子干了三十年木匠,闭着眼都打不歪!刚才是料没卡稳!”

另一个火爆的声音立刻顶回去。

几句带着粗口的争执,伴随着工具敲打的叮当声,很快又平息下去。

没有谩骂较劲,也没有人围观,似乎这只是工作中再正常不过的插曲。

褚遂良有些愕然,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在官衙里是不可想象的。

“褚侍郎?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了?”

一个带着熟悉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褚遂良回头,正是许敬宗。

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棉布短褂,裤脚沾着些泥点,手里还拿着块木料样品,脸上带着风尘仆仆却精干的笑容。

“敬宗兄?”

褚遂良有些意外,随即释然。

这里是竹叶轩的核心重地,许敬宗在此再正常不过。

“老夫奉旨安抚辽东,听闻此地大兴土木,规模惊人,特来一观。彦甫带我过来,他有急事去料场了。”

许敬宗哈哈一笑,将木料样品递给旁边一个管事,拍了拍手上的灰。

“彦甫管着物料协调,正是最忙的时候。”

“褚侍郎既然来了,若不嫌弃,就随我逛逛,这地方太大,没人领着,容易迷路。”

褚遂良正有此意,点头道:“那就有劳敬宗兄了。”

许敬宗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沿着宽阔的通道向内走去。

许敬宗边走边介绍,语气轻松却条理分明。

“褚侍郎请看,这边是木料堆场和粗加工区,所有木材都要在这里自然风干,药水浸泡防虫蛀,再按尺寸规格初步处理。”

“那边是铁匠工坊,船钉,铆钉,连接件,都在这里打造。”

“前面最大的那几个深坑,就是要造船的船坞,正在做最后的加固......”

褚遂良默不作声地跟着,目光所及,皆是井然有序的庞大。

他忍不住问道:“敬宗兄,如此规模,耗费钱粮无数,竹叶轩何以支撑?又为何要造如此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