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还有一道清冷的女声:“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钦差捧的是皇上圣旨。谁敢不敬,杀无赦!”
“钦差有什么了不起,皇上我们都不认了。”梁王不屑的冷哼。
几声惨叫过后,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名护卫模样的人。
男子身着玄色劲装,手里的宝剑顺着剑尖儿往下滴血。
女子一袭素白罗裙,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神情庄严肃穆。
“是你们?”李伟失声叫了起来。
他竟然被他们给骗了。
男人长身玉立,窗外的光影斜斜地覆在他半边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冷冽。
他宝剑尚未归鞘,剑上血腥犹在,周身凝着一层无形的寒意。
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令人呼吸都有几分压迫感了。
他漠然的盯着祁王,指节微微屈起,指腹轻轻摩挲着剑柄,动作极轻,却像是猛兽在猎杀前无声地收拢利爪。
祁王瞳孔骤缩,这男人好可怕的眼神。
看着他,跟看死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对自己好像有着很深的恨意?
京城之中,他并不曾得罪哪位官员啊!
“大胆狂徒!”梁王拍案而起,“敢冒充钦差,来人啊……”
“圣旨在此,祁王接旨。”林青青一声断喝,盖住了梁王的声音。
成王看向祁王,淡声说道:“祁王兄,就让她宣旨吧!我们总要知道,皇上是如何夺权的?”
“不必听她废话,来人,给本王拿下他们。”祁王厉声吩咐。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梁王和成王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他话音刚落,厅内屏风后窜出数十条身影来,直接扑向夜云州和林青青等人。
可他们尚未近身,夜云州手中长剑已划出凛冽寒光,三个冲在最前的侍卫喉间顿时血如泉涌。
其他人脚步一顿,生出了几分惧意。“保护王爷!”李伟拔出了佩刀。
破空的声音响起,他肩头一阵剧痛,侧头就看到肩膀上多了一支弩箭。
“李都尉,”她轻笑,“你与祁王年纪相仿,却娶了一位二八美娇娘,做了他的干女婿,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伟面红过耳,讷讷难言。
“拿下这些人,本王重赏黄金,美女,加官进爵。”祁王情急之下,加重了赏赐。
“嗤嗤嗤!”
林青青手中的竹弩发出了连串的声响。
夜云州手中的宝剑上下翻飞,带起一道道的血线。
他身后的十名侍卫各拉刀剑,奋勇迎敌。
一盏茶的功夫,祁王埋伏在大厅的暗卫死伤过半。
祁王身形暴起,直接扑向林青青。
他细细的观察过了,这女人没什么功力,完全仗着手里的箭弩占据了优势。
有了这个人质,剩下的人敢不听命于他?
“夜云州,这个人交给你了。”林青青弩箭连发,趁机避开了祁王的攻击。
“夜云州?”
祁王心神一震。
他在哪里?
高手过招,稍稍分神,就有可能引来致命的灾祸。
祁王这一分神,夜云州的宝剑已经刺向他的前心。
“嗤”的一道血线,祁王前襟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翻开的皮肉,鲜血染红了衣裤。
“快来人啊!护驾!保护王爷!”同样有伤在身的李伟大声疾呼。
可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却不见有人前来增援。
他转头向梁王和成王求救:“二位王爷,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还不出手相助祁王,更待何时呢?”
梁王吓得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说道:“本王的侍卫都在外院,我,我不会武功,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李伟:“……”
这就是个废物,半点儿指望不上的。
“本王饱读诗书,最善于以理服人。你让他们先停下来,或许我可以劝钦差倒戈相向呢!”成王倒是没有退却。
只是,大厅里进行的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成王想靠着一张嘴平息战况,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李伟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真不知道祁王费了好大的力气,拉拢这二位干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祁王已经被夜云州牢牢压制。
当冰冷锋利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祁王嚣张的气焰终于消散了几分。
“跪下接至旨。”夜云州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
祁王的身躯一寸一寸的矮了下去,最终以狼狈不堪的姿势跪倒在地。
林青青早已收起了竹弩,她挺直了腰背,目光如炬,双手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统御万方,赏罚分明,以正纲纪。今查祁王受封藩辅,本应恪守臣节,忠勤王事。然尔心怀叵测,阴蓄异志,私结党羽,暗藏甲胄,图谋不轨,罪证昭然。
朕念及宗室血脉,屡次宽宥,望尔悔悟。然尔不思悔改,反生怨怼,竟敢暗杀钦差,密谋叛逆,欲乱社稷。此乃大逆不道,天地不容。
着即:褫夺祁王爵位,废为庶人。
即刻解送回京,交大理寺严审定罪;
祁王府一应财产,尽数抄没;
同谋者,无论官职高低,一体拿问,按律治罪。
朕虽不忍骨肉相残,然国法如山,不容私情。尔若尚有半分天良,当自缚请罪,或可稍减刑诛。若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则削尔宗籍,玉牒除名。
钦此。
祁王垂头不语。
梁王茫然问道:“钦差大人,皇上只是要治祁王谋反之罪,不是要削藩?”
“皇上从无削藩之意,这简直是无中生有,蓄意挑拨皇上与诸位亲王的手足之情,其心可诛。”林青青掷地有声。
“好哇,你竟敢捏造事实,哄骗我们。”梁王勃然大怒。
飞起一脚踹在祁王的后背上。
“噗!”
祁王吐出一口血来。
李伟眼珠乱飘,心思急转。
梁王自称不会武功,可是他这一脚下去,祁王当场呕血。
可见,他刚才不是没有能力相助祁王,而是乐得袖手旁观。
也就是说,他并不曾真心归顺祁王。
那么,成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