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奕东跌跌撞撞回到房间,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踉跄着跑进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唉,舒服多了。睡一觉就好了,多少烦恼一觉醒来都成了前尘往事。
汪奕东半夜醒来,起身坐到办公桌前。又到年底了,还有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再因为儿女情长消极颓废。
又经过十多天的陪伴,洛轩不再闹着找秦瑞和徐静。洛子卉轻松了不少。轩轩只有渐渐地淡化秦瑞,将来才能慢慢地接受汪奕东。
周五下班,洛子卉给汪奕东打电话。
她想把自己离婚的消息传递给他。没有了秦瑞妻子这个身份,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爱情了。一家三口团圆,指日可待。
“奕东,跨年夜没有回你的电话,你不会生气吧?”
“小卉,我知道你不方便。冒昧地给你打电话,真怕给你带来麻烦。我那天喝酒了,没控制住。”
“以后7x24小时,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没有任何麻烦。”
“什么意思?如果被公婆和老公知道你外面有人,他们会家暴你的。”
“我现在是自由之身了。”
“小卉,你不要吓我。你离婚了?”
“你怕什么呀?我又不逼着你娶我。”
“你不可以离婚,这对轩轩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如果你是因为我离婚了,沉重的负罪感让我无法和你继续交往。”
洛子卉上扬的嘴角慢慢下沉,汪奕东的话让她如鲠在喉。她如同掉进了冰窖,瑟瑟发抖。
洛子卉慢慢放下电话,不知所措。所有的期待都成了泡影。
无所谓,做一个单亲妈妈也可以独自美丽。现在有了儿子,男人也就是个配角。
洛子卉没有时间伤感,她调整好心态,赶快回家陪儿子,都已经错过了他三年的成长。
接下来的两个月,汪奕东没有联系洛子卉。两个人处于失联状态。
直到有一天下午,洛子卉接到杨国军的电话。
“子卉,你马上来集团。急!”
洛子卉放下手里的工作,开车直奔天航集团。
车子开进停车场,杨国军已经等在那里。
“杨总,什么情况?这么着急。”
“汪总在办公室里发疯。”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我进去问原因,被骂了出来。”
“我能行吗?”洛子卉胆怯。
“试试呗。”杨国军鼓励。
洛子卉悄悄走进天航集团,她没有声张。董事长发疯不能被员工知道。
她推门走进汪奕东的办公室,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令她心潮起伏。
汪奕东正在样品展示区扔衣服。地上有一个被摔碎的手机,衣架横七竖八地躺着,衣服散落一地。
“奕东,我是小卉。”
“你怎么来啦?”
“我,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看完了,可以走了。”
“我想留在你身边,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你是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离婚了!”
“再说一遍。”
“我离婚了,轩轩是你的孩子。”
“洛子卉,你马上滚开,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下贱的女人,水性杨花。我宁可与前妻复婚,也不会娶你。滚,马上滚!拿孩子来骗我,卑鄙无耻。”
汪奕东咆哮的声音响彻云霄。
突如其来的谩骂,让洛子卉大脑一片空白,她僵在那里,一脸惊愕。
刘婉婷走进来,拉着洛子卉离开。
杨国军徘徊在汪奕东门外。疯了,汪总真的疯了。
夜深人静,汪奕东渐渐地安静下来。他继续拨打前妻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汪奕东回到家里,抱着梁嫂失声痛哭。
“汪总,你这是怎么啦?”
“梁嫂,汪浩,浩浩他,他出车祸死了。”
“天呐,好意外。郑悦呢?”
“失联中。”
“汪总,那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是真的吗?”
“警察通知我的。浩浩所有的衣服上都印有他的名字,还有我和郑悦的电话号码。警察来电话,让我去认领尸体。”
“汪总,我给你收拾东西,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9点。”
“汪总,你先去吃饭,别上火,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你处理,你可不能垮掉呀。”
梁嫂扶着汪奕东在沙发上坐下。
一个生命的逝去,让梁嫂感到难过。但是她竟然有一丝窃喜。汪总前世欠下的父子债,今生终于还清了,他总算解脱了。
两天后。
汪奕东出现在美国洛杉矶警察局。
“警官,我是汪奕东,我来自中国。两天前我接到警察局的通知,让我前来认领儿子汪浩的尸体。”
汪奕东递上自己的证件。
“汪先生,按照我们掌握的材料,无法判定你和死者是父子关系。汪浩的法定监护人是郑悦女士。按照我们的流程,你需要做dNA鉴定,确认父子关系后,我们才能将尸体交给你。”
“完全没有问题,我接受鉴定。警官,我可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吗?谢谢!”
“3月12日夜晚,汪浩横穿马路时,被一辆汽车撞倒致死。”
汪奕东按照法律流程抽取了血液,被告知第二天才可以拿到结果。他离开警察局,来到他在洛杉矶的住处,一栋二层别墅。
每次来这里陪儿子,汪奕东都会把汪浩从康复医院接回来,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为了防止汪浩独自外出,别墅的窗子都安装上了护栏。这个住处距离郑悦家很近,汪奕东不在的时候,郑悦帮忙看管房屋。
汪奕东走进院落,发现一楼窗户上的铝合金护栏已经变形破损,窗台上留有汪浩的一只鞋子。
汪奕东仔细查看了一下护栏,发现其中一根栏杆底端有被锯过的痕迹。他又查看了门锁,完好无损。
汪奕东拨打郑悦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他来到郑悦的住处,站在大门外按动门铃,许久没有回应。
汪奕东失魂落魄地返回住处。他捧着汪浩的那只鞋泪流不止。
儿子,如果爸爸不离婚,是不是会陪你更多。你一定是被锁在家里,孤独恐惧才破窗出逃的。你落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爸爸对不起你!
汪奕东自责悔恨,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