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传来嘟嘟的忙音。
“好奇怪……不是爸爸。”
洛轩拿着手机跑到厨房。
“妈妈，有人打电话找你。”
“谢谢！轩宝真能干。”
洛子卉擦干手，接过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她打开通话记录。看到汪奕东的电话号码，她心里一惊。
“轩宝，叔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叫了妈妈的名字，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你说了什么？”
“我以为是爸爸的电话，就叫了爸爸。爸爸是不是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我了。我还要像以前那样，有爸爸妈妈接送我去幼儿园。”
“有妈妈和舅舅接送你还不行吗？”
“不是不行，再多个爸爸妈妈不是更好吗？”
洛轩的小脸皱巴巴的，他握着拳头，跺着脚。
“轩宝要乖呀，这样闹是没有礼貌的。一会儿舅舅接杨姥姥来家里，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绅士。”
“那好吧，等杨姥姥走了我再闹。”
洛轩说完，又跑去看动画片了。
洛子卉正准备给汪奕东回电话，杨姨和洛子宇走进家门。
“杨姨，快请坐。今晚我们一家四口跨年迎新。”
元旦三天假期，洛子卉无暇联系汪奕东。她在利用一切时间陪着儿子。她想取代秦瑞和徐静在洛轩心目中的地位。
4号上班。9点钟。
杨国军把师大幼儿园孩子的名单，放到汪奕东的面前。
汪奕东一目十行，没有发现秦洛轩的名字。
“老杨，216件童装羽绒服，多久能做好？”
“明天下午3点，我们可以去幼儿园发放。”
“好的，现场只要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我负责小班，你负责中班和大班。”
“汪总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洛轩那句，爸爸，我想你了。让汪奕东魂不守舍。
第二天下午，杨国军开着商务车，带着汪奕东和羽绒服来到幼儿园。
担心被园长和老师认出来，汪奕东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他把羽绒服搬到幼儿园小班活动室。
“老师，你负责点名，我负责发放，咱们一个一个小朋友来。先发男生，蓝色的。后发女生，粉色的。”
“好的，领导，这样安排有秩序，不然孩子们兴奋起来会乱成一锅粥。”
汪奕东坐在桌子前，老师站在活动室门口。
“孙一楠。”
“到。”
“去叔叔那里领羽绒服。”
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走过来，双手接过羽绒服，给汪奕东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邱浩然。”
“到。”
“去叔叔那里领羽绒服。”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走过来……
半个小时后，小班的羽绒服全部发放完毕。汪奕东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开学那天，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
离开幼儿园，汪奕东落寞的神情让杨国军心疼不已。
“汪总，下班后去陪我喝两杯呀？”
“老杨，你有不开心的事情？我首当其冲，为你解忧。干嘛要等到下班后，我们现在就去。”
“汪总，你真是知音呐。”
杨国军把商务车停在了师大附近的停车场。两个人走进一家餐馆。
汪奕东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家常菜。杨国军要了两箱啤酒。
“汪总，咱们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就像十几年前的样子。一人一箱。”
杨国军接连打开四瓶啤酒，摆在汪奕东面前。
“老杨，最近感觉人老了，心气都没有了。”
“汪总，男人四十一枝花，怎么能说自己老了？我还比你大三岁呢。”
杨国军又为自己打开了四瓶啤酒。
“老杨，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看我能不能为你分忧。”
“女人真是麻烦。我怀疑你嫂子的更年期提前到了，天天看我不顺眼。孩子也叛逆，不是犟嘴，就是摔东西。每天回家搞得我焦头烂额。”
杨国军说完，咕咚咕咚，一瓶啤酒倒进肚里。
“老杨，你就知足吧。有老婆孩子陪着你，多幸福啊。别看她们的缺点，要看她们的优点。像我这孤家寡人，想找个人气我，都找不到。到处都是顺着我的人。”
汪奕东一口气喝掉了一瓶啤酒。
“汪总，我们各有各的难处啊。做男人真不容易。”
杨国军和汪奕东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他们感叹岁月流逝，感慨人生不易。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酩酊大醉。
“老杨，你是有孩子的人，你说父子之间是不是有感应？”
“汪总，有些感应不一定是自然产生的，也可能是自己主观强加的。”
“唉，也可能是偏执，总是幻想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总想～给自己一点希望。”
“汪总，我想斗胆说句酒话，虽然～残忍，会灭了你的希望。但我还是要说，杀头～也要说。洛子卉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做过亲子鉴定。你不要浪费感情了。”
杨国军说完，一只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酒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汪奕东。
汪奕东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
杨国军用手在汪奕东眼前晃了晃。
“汪总，汪总。你醒醒。”
“哦。”汪奕东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想起来杨国军为他整理头发的那件事。
“老杨，你是真会开玩笑啊，小卉的孩子怎么会是我的呢？别忘了她老公是秦瑞。”
“汪总，我喝多了，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你别介意啊。”
“老杨，我不介意，我们再喝一瓶。”
汪奕东的这瓶啤酒，他难以下咽。酒液带着泡沫顺着嘴角流下来，湿透了衣服，凉到了心底。
“老杨，痛快，今天喝得真～痛快。”
杨国军已经趴在了桌子上，醉烂如泥。
汪奕东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他抽出纸巾，擦了眼泪，又擦了嘴巴。
“老杨，走～回家。”
“汪总，让司机送我们。他就等在停车场，我~打电话。”
“卢勇，你过来，把汪总和我扶上车~送回家。”
汽车停在汪家别墅。梁嫂把汪奕东扶进家门。
“汪总，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洗个澡，换上吧。”
破灭了，彻底破灭了。这个老杨真是希望终结者。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吗？那盒避孕药，那100万。”
汪奕东站在淋浴下，揪着自己的头发，不让自己倒下去。
“梁嫂，扶我上楼。”汪奕东走出卫生间。
“好嘞，汪总。你慢点。”
“梁嫂，以后不用～猜了。小卉的儿子不是～我的。”
“啊？啊。不猜。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