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了一月,终于回到了邺城。
张尘命众将各自安顿好军士,自己则匆匆忙赶回府中。
此次出门,已有数月之久,也不知甄姜现下如何了。
算算日子,若是一切顺利,甄姜已然怀孕九月,即将临盆了。
想到自己即将为人父,张尘的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张尘回到府中,便急匆匆地朝后宅赶来。
五月仲夏,气候还不算太过炎热,此时未值正午,院子里,貂蝉和张宁正闲坐说笑。
下人正要通报,张尘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随即信步上前。
“蝉儿,宁儿,你们好兴致啊!”
“夫君!”貂蝉闻听声音,连忙回身看去,见是张尘,不禁跳了起来,一步扑到了他的怀里。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貂蝉紧靠在张尘怀里,一双玉臂环绕着他的腰际。
“数日不见,蝉儿变得更美了。”张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戏笑着道:“好了,大庭广众的,注意一下。”
“有什么关系,反正宁姐姐又不是外人。”貂蝉嘟着嘴,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见过兄长。”张宁上前一礼道,“兄长,几时回来的?”
张尘道:“今晨刚到,安顿好众军,便匆匆回府。诶,姜儿呢?”
张宁看了看甄姜的院子,道:“甄姐姐近来身子愈发不便了,所以平日里深居简出,安心养胎。她若知道兄长回来,定然欢喜,我这便去告诉她。”
“不必,你们慢聊,我自去看看她。”
张尘说着,便径自朝甄姜的院中走去。
刚迈进院中,正在洒扫的丫鬟见了,顿时大惊,连忙欣喜地道:“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
片刻,房门打开,只见甄姜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小腹,步履蹒跚地朝门口走来。
她的身子已极为不便,想来临盆之期就在这一两日了。
张尘赶忙走上前去,扶她进屋坐下,道:“夫人有孕在身,不可劳累,免得动了胎气。”
“夫君凯旋而归,妾身未能远迎,夫君勿怪。”
“怎么会呢?”张尘轻抚着她的手,“夫人有孕,为夫却未能守在身旁,心中已是惭愧。姜儿,你感觉怎么样,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或烦忧之事,可一定要说。”
“夫君放心。”甄姜笑道,“妾身起居自有锦绣和府中丫鬟伺候,一应用度,吴管家也早早派人送来,还有两位妹妹每日相伴说笑,纾解心怀,何来烦忧之说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妾身思念夫君,听闻幽州山高路远,气候苦寒,不知夫君怎生消受?又听闻那公孙瓒之女,手段狠辣,妾身一连数月,都日日挂念夫君……”
甄姜说着,将头埋进了张尘的怀里。
张尘也轻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夫人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你临盆在即,这几日,我哪都不去,就在府中陪着你。”
“嗯……”甄姜点了点头,露出幸福的笑容。
“将军。”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一声呼唤。
张尘不禁眉头一皱,不悦地道:“什么事,没看到本将军正在和夫人叙话吗?”
“夫君。”甄姜柔声道,“切莫耽搁了正事。”
“还是夫人善解人意。”张尘微微一笑,随即道:“进来说话。”
下人走进,朝二人拜了一礼:“拜见将军,拜见夫人。”
“出什么事了?”
“将军,宫里来人,召将军入宫。”
宫里?!
张尘不由一惊。
自己才刚回来,宫里居然就得到了消息!
张尘心下一惊,不过旋即也便释然。
大军凯旋,这本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捷报早在半月前便传回了邺城,今日回城,满城百姓夹道相庆,热闹不已,宫里知道,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经过上次董承的事,皇帝与自己的关系总有些微妙,此番突然传召,不知有何打算。
“可是陛下派人传召?”
“并非陛下,是……太后召见。”
太后?!
张尘眉头微皱。
太后怎会突然召见自己?
张尘思忖着,站起身,对甄姜道:“夫人,你且先歇息,为夫去去便来。”
甄姜笑道:“夫君不必挂怀妾身,一切以正事为先。”
张尘会心一笑,随即便同下人前去前厅。
甄姜为人,最是善解人意,识大局,明大体,有大家风范。正因如此,她虽不算容貌特别出众,却仍得张尘百般宠爱。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张尘来至前厅,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宦官,正等在此处。
“让大人久候了。”
张尘迈步进了前厅,随即说道。
那宦官一惊,急忙转身拜道:“老奴拜见大将军。”
张尘道:“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那宦官道:“老奴奉太后懿旨,宣大将军入宫一叙。”
“不知太后急召本将军,有何要事啊?”
“这个……”那宦官一时语塞,道:“娘娘未曾明言,老奴不知。”
张尘微微一笑,道:“那便请大人回禀太后,本将军方才回京,一路车马劳顿,疲惫不堪,实在无暇进宫。若有要事,待明日朝会之后,本将军再去拜见。”
一听这话,那宦官顿时面露难色,道:“这……大将军,您这样,老奴回去无法复命啊……”
“嗯?”张尘脸色一沉,眉峰一凛道:“怎么,难不成太后的意思是,本将军若不去,你便将我绑了去吗?”
“这这这……不!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那宦官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大将军息怒,娘娘她……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娘娘只是,看大将军平定幽州,为国征战辛劳,故而……想要在宫中设宴,当面……当面嘉奖大将军。”
“大人不用紧张。”张尘道,“方才不过戏言尔,既是如此,请大人转告娘娘,明日朝会之后,本将军前去拜见。来人,送客!”
“是,是,老奴告退,老奴告退……”那宦官如蒙大赦,连忙匆匆而去。
张尘暗暗泛起一丝冷笑。
设宴?嘉奖?
只怕不是鸿门宴,想来,我坐拥三州之地,再次刺激到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不过,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凭她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呢?
张尘思忖片刻,随即令道:“来人,唤沮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