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弥漫着整个浴室,温暖潮湿的空气包裹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花洒早已关闭,只余下零星的水滴从淋浴头滴落的轻响,以及彼此急促交织的呼吸声。
绵长深入的吻,让残留的酒意和蒸腾的热气,一同在任声晚体内发酵,搅得他思绪微醺。
“晚晚。“莫爻的唇瓣微微离开些许,额头与他相抵,温热的气息拂过任声晚湿漉漉的睫毛。
在一片朦胧水雾中,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记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任声晚酒意瞬间去了一半。
他猛地抬起头,湿透的紫眸中盛满了惊骇,穿透缭绕的水汽,紧紧锁住莫爻的脸。
莫爻面不改色地迎着他的目光,灵动的猫眼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
任声晚试图从中寻找一丝玩笑或破绽,可论演技,他根本不是莫爻的对手。
“你......”任声晚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任声晚垂下眼,几颗水珠顺着他光洁的额角滑落,滚过紧蹙的眉峰,又沿着微红的眼角蜿蜒而下,最终消失在紧绷的下颌线条里
沉吟片刻后,他才喃喃道:“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会记得你。”
“没关系?”莫爻像是被这句话刺中,气极反笑,胸膛微微震动,“任声晚,你丫够狠!”
对任声晚而言,他只是陈述了个事实,不料莫爻却这般生气。
“阿爻......”
任声晚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酒,脑袋还是有点晕。
其实,用灵力蒸腾出去就好了,但他没有这样做。
莫爻忽然敛去了所有玩笑的神色,神情严肃,郑重其事道:
“任声晚,我知道你的罪梦能干扰人的记忆。
所以,我必须提前和你约法三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准对我的记忆动手脚,不准删除、也不准篡改。”
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地砸在潮湿的空气里。
“你......”
任声晚刚想开口辩解,话音却被骤然打断。
莫爻忽地发力,手臂一收,将人更紧地箍进自己怀里。
两人赤裸的胸膛隔着薄薄的水膜紧密相贴,心跳的鼓点透过皮肤清晰地传递。
他将脸埋进了任声晚湿漉的发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哽咽,闷声道:
“任声晚,如果我忘了你,我一定会比你更难过。
所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不要让我忘记你,答应我。”
任声晚心脏猛地一缩。
因为,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他不知莫爻为什么突然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莫爻的敏锐,让他心惊。
他迟疑地、带着试探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莫爻闻言抬起头,注视着他时,明亮的猫眼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个了然于胸的弧度。
“任声晚,一般人可能会问'你为什么这么问'。但凡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十有八九心里有鬼。”
说着,他冷哼一声,指尖惩罚性地在任声晚光滑的后腰上轻轻一掐,“交代吧,是不是趁我不备做了什么坏事?”
“我......”
话音未落,又被莫爻打断,“先等下!”
说着,莫爻便从戒指中拿出任声晚的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任声晚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抢夺莫爻手中的手机。
“别乱动。“莫爻手臂一抬,轻松避开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仍牢牢扣在他腰侧。
他勾唇轻笑,声音带着调侃意味,“我只拍你脸,你要是乱动,把什么不该拍的拍进去了,我可不负责啊。”
他刻意拖长的语调,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暧昧。
任声晚身体一僵,果然不敢再大幅挣扎,只是羞恼地瞪着他。
莫爻将任声晚拉到身前,二人一起对着宽大的镜子。
同时,将摄像头对准了镜中人。
镜面蒙着水雾,有些模糊。
莫爻伸手在镜子上划出了一道掌痕,二人的脸便一起,清晰的出现在了取景框中。
而脖子以下的部分,则被朦胧的水雾巧妙地遮掩着,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引人遐想。
“现在好了。”莫爻的声音贴着任声晚的耳廓响起,“说,有没有趁我睡着偷亲我,然后抹掉我的记忆?”
任声晚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光洁的瓷砖上。
刚低下去,下巴就被莫爻指尖勾住,迫使他重新抬起头,“头抬起来。”
任声晚:......
“咳咳......”任声晚轻咳了两声,眼神飘忽,脸上红晕更深,声音含糊得几乎听不清,“有。”
“听不清,大点声儿。”莫爻的声音带着笑意,手指却暗示性地在他腰侧摩挲。
任声晚无奈,只得提高了一点音量,“有。”
“什么时候?”
“不记得。”任声晚试图含糊其辞。
“是不记得,还是太多了,数不过来啊?”
任声晚:......
下巴被莫爻禁锢着,躲闪不得,任声晚只能仰着头,承受着对方灼人的视线,和镜头的双重“审视”,讪讪道:
“在......湖心岛的时候。”
”湖心岛?”莫爻回忆着,圈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从库尔回来的时候?”
一股迟来的钝痛,猛地击中莫爻的心脏。
原来任声晚那个时候就已经会偷亲了……
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反复试探,白白浪费二人那么多光景。
莫爻一只手稳稳举着手机,镜头始终对着镜中两人泛红的脸庞。
另一只手则覆在任声晚紧实的腰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往下滑了去。
感受到身前人难以自抑的轻颤,莫爻满意地微微张嘴,小虎牙咬着任声晚后颈,接着追问:“还有吗?”
“你......”任声晚被他咬得浑身一软,情不自禁地仰头向后,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倚靠在莫爻坚实的胸膛上。
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回道:“你从......塔克允兹秘境,回来的时候。”
莫爻微微皱了皱眉,扌动的手也随之一顿。
“靠!我特么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春梦。
所以,那次不是我自己在做梦,是你动了手脚?”
“我只是亲了你,谁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任声晚小声辩解,气息因那只作乱的手而有些不稳。
“你还狡辩!”莫爻嗔怪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继续。”
“在……唔……”任声晚被那娴熟的动作,刺激得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身体微微扭动,“在c28的时候。”
“什么?”莫爻的指尖猛地收拢,语气震惊,“所以,那些夜晚也都不是我做梦,而是你本尊?”
任声晚选择了沉默,紧抿的唇线和躲闪的眼神已是最好的默认。
“所以,那个时候,你能短暂恢复?难怪我说那梦怎么每次那么短呢......”
说着,莫爻忽地指节收紧,掌心用了些力道,压得任声晚身形一抖,双手不得不撑在冰凉的洗脸池台面上才稳住身体。
“没想到啊......“莫爻倾身,将自己滚烫的胸膛完全贴上他光滑的后背。
戏谑而危险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搔刮着他的耳膜,“玄烨哥哥,偷感这么重呢?”
“啊......阿爻......”
莫爻伸手擒住他修长的脖颈,掌心压在他喉结上。
同时食指强硬地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高高抬起头,直视着镜中自己羞窘难当的模样。
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正在录制……”提示灯无声地闪烁着。
“任声晚,我要你发誓,以后若再动我的记忆,莫爻会不得好死。”
他此刻的声音粗重而低沉,带着一丝杀戮之意的压迫感。
任声晚摇头,眼中满是抗拒,“不......”
莫爻用最狠毒的誓言,赌上自己的性命,来锁住对方的承诺。
“别乱动,看镜头,照着说,说完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