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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常小鱼那辆漆黑的越野车已如离弦之箭,咆哮着冲下恩嘎丁山谷,碾碎了瑞士边境小镇的宁静。

车内气氛凝重如铅,石城紧握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道路,而常小鱼则靠在副驾驶座上,双目微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大脑在高速运转,反复咀嚼着沈砚之的笔记碎片与陶林月那玄奥的指引。

“石城。”

常小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低沉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目标巴黎,地下墓穴,人骨教堂,玄生科技欧洲分部的人,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常爷。”石城立刻回应,“对接人代号夜莺,是我们在法国地下情报网的资深线人,精通巴黎所有不为人知的角落。她会在指定地点等我们。另外分部已经调集了一支精干的行动小队在巴黎待命,装备齐全,听候调遣。”

“好。”常小鱼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告诉他们,我需要关于那个红玉佛头的一切信息,包括它何时出现、由谁供奉、任何异常现象,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传闻。还有,排查近期进入地下墓穴的可疑人员,特别是带有东方特征或行为异常的。”

“明白!”石城应道,迅速通过加密频道传达指令。

车轮飞转,穿越瑞士的湖光山色,掠过法国东部的广袤平原,常小鱼的心却像一块沉入冰海的石头,感受不到丝毫旅途的风景。

柳安然被掳时的惊惶眼神,三叔,或者说魔族老国王茶室中那冰冷的威胁,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神经,他必须快,快到让那个自诩掌控一切的老怪物措手不及!

南天山顶庄园,常镇山站在山崖边上眺望远方,背后的管家阿鬼一言不发。

良久,常镇山道:“阿鬼,你说魔门这一块,现在还有人听我的话吗?”

阿鬼沉思片刻,道:“肯定有,毕竟您才是魔族的首领,您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养尸人,天下所有养尸人都是您的徒子徒孙。”

“如果我们现在去魔门,能不能……立刻将其改朝换代。”

阿鬼一惊,小声问道:“主上,您……虽然威名还在,但毕竟自秦朝之后就以诈死离开了人世,他们都知道你的传说和威名,可没人见过您的真实模样啊。”

“现在的魔门,暗地里怎样且不说,明面上那是铁板一块,恐怕不好办。”

常镇山道:“那毕竟是我的子民,按理说他们应该跟着我征战天下,我想带着这三十万亲兵,去征战那个异域世界,所以魔门我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常小鱼此番前去欧洲,我料定很快就会找到第五尸王,等他回来之后再动手,不好看,也不好办,不如就趁他不在,把事情直接做了吧。”

阿鬼道:“以您的实力,打十个常小鱼都有余,不过等常小鱼回来的话,事情确实有可能出现变数,毕竟现在他才是明面上魔门的老大,到时你们二人争斗,一边是魔族的远古领袖,另一边是魔门的龙头大哥,小弟们肯定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是打赢了,以后流传在民间的故事,也只会说你夺走了魔门的胜利果实,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现在就去抢了魔门。”

“如果说,决定要做的话,现在,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常小鱼去欧洲之前,给他们下发了新的任务,此刻魔门所有高层,正在开会,正好一锅端!”

常镇山微微点头,“所以说,咱们两个心意相通,通知昆仑山里那些老家伙,抬起本王的棺椁,出山!”

“我们走。”

尔后,常镇山一挥手,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好似空气中升腾着热浪,同时夹杂着雷云风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扇看不见的小门内,转瞬便出现在了南天市魔门大厦的门前。

两人的出现引得路人一阵惊慌,而后常镇山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魔门大厦,挑起一丝轻蔑的嘴角。

他负手立于南天市魔门大厦那冰冷光洁的旋转门前,抬头仰望这栋直插云霄的钢铁巨物。阿鬼如同最沉默的影子,垂手侍立在他身后半步。

阳光穿过大厦玻璃幕墙,将常镇山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却奇异地透着一股隔绝温度的阴冷。

他迈步而入,没有预约,没有身份识别,旋转门的玻璃感应到他的靠近,却诡异地凝滞了一瞬,随即才带着一丝迟滞的“吱呀”声,缓缓转动。

那股无形的、源自生命最古老层次的威压,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睁开了一丝眼缝,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大厅内,熙攘往来的人流如同被投入了粘稠的冰水,瞬间冻结,前台妆容精致的接待小姐,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住了,指尖悬在电话按键上,无法按下;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高管们,脚步猛地顿住,惊疑不定地望过来;就连角落负责安保、气息剽悍的守卫,身体也瞬间绷紧如弓,手不由自主地按向腰间,可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铅,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让他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动作。

空气仿佛凝固成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带着刺骨寒意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底层大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好像变慢了,空气中的阻力好像变大了,每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大厅中,那个桀骜不驯的中年男子,缓步朝着总裁电梯走去。

眼前的一切,对于常镇山来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视若无睹的走到了总裁专属电梯前,根本就没去触碰按钮,电梯门好似感应到他的靠近,竟然自动滑开,仿佛在迎接它的主人。

阿鬼紧随其后,当电梯门合拢,隔绝了外面无数惊骇欲绝的目光,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才如潮水般退去。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跌倒的闷响,人人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直达顶层。

核心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常镇山甚至没有抬手,只是自然的走到门前,那扇由特种合金加固、需要三重密码验证的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动,“砰”地一声向内打开。

会议室里瞬间大乱,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魔门所有核心高层几乎齐聚,巨大的投影屏幕还在闪烁,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惊骇地聚焦在门口那两个突兀出现的身影上。

“什么人?!”

“安保!”

惊呼和厉喝声此起彼伏。

“聒噪。”常镇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所有嘈杂,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会议桌主位旁边,那四个气息最为沉凝的身影上——喜伯、金铃、龙震、黑瞳,魔门硕果仅存的四大元老,亦是常小鱼最坚定的支持者。

“魔门大厦,从今日起,易主了。”常镇山淡淡开口,如同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狂妄!”金铃脾气最为火爆,第一个拍案而起。

这位姑娘看似枯瘦,此刻却爆发出猛虎般的气势,手掌在桌面一拍,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五指成爪,指甲瞬间泛起幽蓝的光泽,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抓常镇山咽喉,其爪风凌厉,竟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扭曲痕迹。

常镇山动都没动,甚至连看都没看金铃一眼,任凭金铃往自己面前冲锋,待她冲到面前时,浑身的力量和骨头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更好像地球的引力都用在了她一人身上,啪的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什么?”金铃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眼。

龙震低吼一声,一跃而起,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直捣常镇山心窝,拳未至,刚猛的气劲已吹得常镇山衣袂猎猎作响。

常镇山看了他一眼,就一眼。

然后龙震竟然漂浮在了空中,动也动不了,落也落不下去,好似被固定在了一艘太空飞船上。

黑瞳的身影在原地诡异地模糊、消散,仿佛融入了光线,下一刻,一道阴冷刺骨的寒芒无声无息地从常镇山背后的阴影中刺出,直指后心!

常镇山依旧没动,然而在匕首即将刺中后心的瞬间,他的后脑勺上忽然浮现出了一张人脸,尔后胸前的衣服变成了后背,后背上的衣服挪到了胸前,他的身子明明没动,也没人看清怎么回事,就从背对着黑瞳,变成了面对。

偷袭,也就变成了直刺心窝。

最可怕的是,黑瞳一刀刺下去,常镇山没反应,他自己却是捂住心脏,痛吟连连的跌倒在了地上。

剩下喜伯时,常镇山看向了他,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强装出来的镇定根本骗不过常镇山的眼眸。

“小孩儿,我听说你是魔族当中,唯一见过祖地祭天的人?”

身后阿鬼小声提示道:“还有李长痕,他是公主殿下的侍卫。”

“哦,对。”

“那个李长痕在哪?”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常镇山负着手,缓缓的来到了会议室最上方的唯一一张桌子前,那个专属于常小鱼的座位。

他缓缓的坐了下来,顺势往下压压手,“都坐吧,不用慌。”

就在这一瞬间,会议室外忽然传来一阵龙吟,随即一道金光迸射而来,李长痕紧随其后,御空而行,对准常镇山的头颅便刺了上去。

这雷霆一击,足以瞬间重创当世任何顶尖高手!

常镇山一怔,抬起左手食中二指,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夹住了那道金光的光尖。

随后,璀璨的金光瞬间暗淡,变成了一把古朴的长剑。

“你倒是有点本事,不过还是蚍蜉撼树。”

他只是轻轻的松开了手,李长痕便浑身一软,连剑都抓不稳了

“你也坐。”说话间,一个空闲的椅子腾空飞了过来,李长痕软弱的身躯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拎了起来,强行让他坐在了椅子上,坐在了会议桌的边上。

“还有你们。”常镇山轻声道。

话音刚落,金铃,龙震,黑瞳,倒飞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被一股无形的气锁了起来,动不了分毫。

龙震不服,咬牙道:“你是谁!胆敢擅闯魔门总部!”

常镇山周身,那阴冷沉寂的气息陡然一变!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汁般的黑色气流,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这气流并非单纯的力量,它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极致死寂、怨毒与腐朽,那是凝聚了无数岁月、无数亡者哀嚎的。

“尸祖之气?”

喜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啊,尸祖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这是什么力量?!”龙震声音带着惊惧的颤抖,虽然他认不出来,但他从心底里感受到了恐惧。

常镇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在他掌心上方,那粘稠如墨的尸祖本源之气并未散去,反而开始剧烈地翻腾、凝聚,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般纠缠、编织,瞬息之间,竟凝聚成了四条通体漆黑、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

锁链之上,无数细密的、扭曲痛苦的怨魂面孔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一股禁锢灵魂、吞噬生机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

“这里边,禁锢着几千年来,所有想灭我魔族之人的魂魄,我日日夜夜的折磨他们,但不会让他们彻底死去,就是因为,我要让他们看到,我魔族人站在天下之巅的那一刻!”

“主上?!”

李长痕失声尖叫,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彻底的恐惧和绝望,这不就是尸祖之气吗?只存在于养尸人一脉最古老的禁忌记载里,是开山鼻祖才有本事。

当年的祖地祭天,他见到过老国王一面,他知道那是老国王是这世上第一个养尸人,那尸祖之气是天下无敌的,没人能打过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地,老国王就病死了。

常镇山很满意,“从这一刻起,魔门就归我接管了。”

“从明天开始,把所有分出去的权利和财富,全部给我收回来!”

龙震咬牙道:“你说接管就接管?你说要就要?”

毕竟龙震乃是常小鱼亲自挑选的,最合适的继承人,生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知道下边的疾苦,能够彻底贯彻执行常小鱼的理念,现在常镇山猛然的出现,将魔门内部打乱成了一锅粥。

其他三个元老同时附和道:“这个,说不通。”

“放肆!”常镇山怒喝一声,摊开掌心的瞬间放出尸祖之气,尸祖之威化为实质倾轧而来。

他掌心里飞出四条冰冷的黑色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发出尖锐的破空厉啸,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洞穿了虚空。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四条锁链,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四大元老的躯体!

金铃的琵琶骨被洞穿,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锁链巨大的力量带得双脚离地!

龙震的肩胛骨被刺透,锁链上附带的阴寒尸气疯狂涌入,他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肌肉迅速失去光泽!

黑瞳试图遁入阴影,但锁链如同跗骨之蛆,直接贯穿了他的小腹,将他从虚空中硬生生钉了出来!

喜伯即便上了年纪也没能躲过去,那黑色锁链如同虚幻,无视屏障,直接刺入他的胸膛,他身体剧震,眼中神光迅速黯淡!

四条怨魂锁链将四大元老如同待宰的牲口般,高高吊起在会议室半空!

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毯上晕开刺目的暗红,四人气息萎靡,脸上充满了痛苦、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那锁链不仅禁锢了他们的身体,更在疯狂侵蚀他们的生机与意志。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所有的高管、长老,全都面无人色,如同被石化了一般,连呼吸都忘记了。

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碾碎了他们所有的勇气,这是神魔般的力量!

常镇山看着被吊在半空、如同风中残烛的四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几只碍眼的虫子。

“现在,还有人质疑本王接管魔门么?”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无人敢应!

所有接触到那目光的人,都如同被毒蛇盯上,慌忙低下头,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常镇山坐在那张象征着魔门最高权力的座椅上,尸祖之气凝聚的四条漆黑锁链如同有生命的毒蛇,悬浮在他身周,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与禁锢之力。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那四条锁链上隐约传来的、被无限拉长的痛苦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