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女人们从马车上抬下一口箱子,打开盖子里面却是装着一个熟悉的活人时,李长风惊得目瞪口呆。
“林明轩?”借着微弱的光线,李长风看清了此人的模样。
林明轩被点了哑穴,嘴还被布条封住,双重保险,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箱子里憋屈了半天,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李长风哈哈一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出来,带进西北角小院的一处杂物间里。
女人们把他捆在一根柱子上,这才取下了嘴上的布条,解了他的穴道。
江含韵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李长风坐下。
“李公子,饶命啊……”林明轩哭丧着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李长风道:“奉谁的命?行什么事?”
林明轩现在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半点隐瞒,全部和盘托出。
听他说郑开权竟然打着要把那一队女人全部劫去的主意,女人们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当即把林明轩撕成粉碎。
李长风道:“没想到,周凯旋竟然是右宰相之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就知道他会找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头了,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林兮若道:“擎天宗被他带过来的的人,陈千华,孙浩然,钱方清和伍亦凡全都被我们杀了!”
冷寒月冷哼道:“这几个人只是跟他关系好,以为摊上了美差。当初郑开权从宗门带走的,可远不止这些。”
李长风哈哈一笑道:“杀得好!这些叛徒,以为跟了这厮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岂料是自己跳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明轩道:“李公子,我全都说了,一切都是真的。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马上离开京城,再也不为虎作伥了。”
李长风道:“饶你,哪有那么容易?给他拿来纸笔,让他在这里好好反省。”
“反省什么呀?还请李公子明示!”林明轩绝望道。
李长风道:“郑开权手上还有什么肮脏事,你知道多少全部写出来。什么时候交代得让本公子满意了,什么时候本公子再给你宣判!”
……
天京城西南,郑开权的私密院子里。
一座厅堂上,“当”的一声响起,郑开权将酒杯砸在厅中,一把掀掉面前的桌子,杯盘散落一地。
女侍们一片尖叫,后退下跪,战战兢兢。
“公子息怒!”堂上一个名叫卢胜的人跪下请求。
此人以前也是擎天宗的人,分属于紫霞峰追星堂。
就在刚才,他向郑开权汇报了碧峰谷的情况。由于赵向前和林明轩等人一夜未归,不得不派人过去查探。却在林中找到了一处帐篷,散落各处的残肢碎片。
其中一块断臂,从衣袖可以判断,应该是赵向前的。
“怎么会这样?”郑开权暴跳如雷,“赵向前可是二十二境高手!”
卢胜道:“或许,他们中间也有高手!”
郑开权咬牙切齿道:“林明轩这个废物,不是说只有冷寒月和林兮若境界最高吗?”
卢胜不敢答话,这次他又没去,只是个事后去收拾残局的人,反正不管怎样,怪不到他头上。
他也知道,对于郑开权来说,这些擎天宗过来的兄弟,其实无关紧要,最心疼的还是赵向前。
一个二十二境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郑开权手上原本有三个大师级护卫,现在就只剩两个了,损失确实巨大。
“妈的个逼的!”郑开权忍不住破口大骂,“李长风这是公然向我宣战,那本公子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不过,必须让他死,死得很难看,死得身败名裂。要让他知道,京城之地,他没有资格与本公子抗衡!”
在擎天宗时,李长风就让他颜面扫尽,最后甚至偷偷摸摸黯然离开。没想到京城的第一次交锋,又是他完败。
从来没有人让他感觉如此屈辱!
“那些娘们儿来京城后住在哪里?总不可能都去李瑞安那个破宅子吧?”郑开权稍微冷静了些。
卢胜道:“查到了,没在瑞安居。而是住在尚品街那座豪宅。”
“什么?”郑开权惊道,“你是说,段府?”
卢胜点头道:“是的,不过,现在已经改名为白府。”
“为何不是李府?”
卢胜道:“听说是一个叫白露的人租下了府邸。”
“哼!”郑开权冷哼道,“我就说嘛,就凭他一个穷酸捕头的私生子,怎么可能租得起?这个白露是什么来头?”
卢胜道:“是个西洋人,本名叫……呃,露西格林,你知道,西洋名字很奇怪的。入乡随俗,才改成了白露。听说她家常年在西洋和东瀛经商,颇有经济实力。现在过来,可能是想把商业版图拓展到中洲。”
郑开权露出一抹邪笑:“这么有钱?看来,又是一块大肥肉啊!西洋人,东瀛人,想来赚咱们中洲的钱,也太天真的。还得感谢李长风,把这么好的资源带过来。”
卢胜道:“属下在想,这个白露既然敢来,恐怕也不会没有准备。或许在朝中有什么关系吧?”
郑开权不屑地说道:“再有关系,能有本公子关系硬?”
“那倒也是!”卢胜谄媚一笑。
郑开权思索着道:“不过,本公子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莽撞的少年了。做事必须要考虑对我们整个郑家的影响。京城之中,毕竟不是胡闹之地。要搞李长风,还得想个什么办法,把他引出城去才行!”
这是京城中但凡有些地位之人的共识。对他们来说,大乾律法只存在于城内,城外便是法外之地。
这时,另一个人走进厅来,乃是原紫霞峰追星堂的冯正渊。
对郑开权行了一礼,又对卢胜行礼。以前在宗门时,他就是卢胜的小弟,境界也比卢胜低。
“郑公子,属下今日一早奉卢师兄之命去盯着白府,看到胡彩蝶和吴梦莹二人出府去了菜市。属下想来请示,是否有必要与胡彩蝶接近?”
郑开权白了他一眼道:“这还用请示吗?当然要探探虚实了。当初她对本公子一往情深,就算后面有所怨恨,如今知道了本公子的身份,料想也有回归之意。这正是一枚可用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