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酒过三巡之后,四人的酒量渐渐达到了极限。终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醉倒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
店里的伙计们见此情形,赶忙过来帮忙。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四个醉汉搀扶起来,送到一间空房里,让他们好好休息。伙计们还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热毛巾和茶水,以备他们醒来后使用。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唤醒了沉睡中的四人。他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彼此相视一笑,似乎对昨晚的放纵还有些印象。
张好古和方以智稍作收拾,便急忙奔向衙门。与此同时,陈子龙则留了下来,陪伴傅青主一同漫步于城中,领略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傅青主悠然地跟随着陈子龙,穿梭于松江城的大街小巷。尽管他曾去过京城的周口店,但这里的景象依然令他惊叹不已。街道整齐划一,工厂林立,居民区规划有序,还有大小不一的公园点缀其中,更有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这一切都是别处所无法比拟的。
当陈子龙提及松江制造总局正筹备建造一座高达十层的高楼时,傅青主不禁瞠目结舌。他难以想象这座楼究竟会有多高,仿佛站在楼顶就能触摸到云彩一般。
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他的目光被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商户所吸引。这些商户彼此相邻,形成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虽然没有达到“挥汗成雨,比肩继踵”那种夸张的程度,但显然也是人挤人的状况。
当他听到陈子龙说这里的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万,并且还在持续增长时,他不禁感到惊讶。他原本对这个数字有所估计,但显然还是低估了。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小小的松江府,满打满算不过是三县之地,竟然能够养活如此众多的人口,实在是令人钦佩。
他不禁对张好古心生敬意,能够在这样一个有限的地域内,创造出如此繁荣的景象,绝非易事。这不仅需要卓越的管理才能,更需要对当地经济和社会的深入了解与把握。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傅青主独自一人漫步于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上。尽管身旁已没有陈子龙的陪伴,但他并未因此而心生忧虑,因为他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迷失归途。无论路途多么遥远,只要登上公共马车,自然会有人热情地告知他该如何乘车、在何处下车以及需要换乘几路车。这一切都不过是区区几个铜板的小事罢了。
傅青主兴致勃勃地穿梭于松江府的大街小巷之间,尽情领略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这座城市的好奇与日俱增,对张好古的钦佩之情也愈发深厚。
然而,随着对这座城市了解的逐渐深入,傅青主渐渐察觉到这座庞大的城市似乎仍缺少了某些重要的元素。
终于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走在大街上,突然间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和骚乱。他好奇地向前走去,发现原来是几个人正用门板抬着一名妇人,焦急地四处打听医馆的位置。
傅青主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偌大的松江府,竟然很少能看到医馆和药房的身影。
他连忙拦住了那几个正在求医的人,询问具体情况。得知那名妇人正在难产,情况十分危急,而门板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渗出。
此时,周围的人也纷纷表示附近并没有医馆。
傅青主见事态紧急,毫不犹豫地说道:“要想活命,就跟我来!我就是大夫。”
那家事主此刻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所措。听到傅青主自称为大夫,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紧紧跟在傅青主身后。
而在他们身后,还紧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这些人对傅青主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好奇地观望着这一幕。
傅青主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对事主说:“还需要几位年纪大些的妇人来帮忙。”
然而,那些看热闹的人对他的话根本无动于衷,依旧只顾着自己看热闹。
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客栈的掌柜看到有客人上门,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可当傅青主说明来意后,掌柜的却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并不太愿意答应。
听到掌柜的话,傅青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瞪大眼睛,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说道:“人命关天,这可是大事!你行此善事,不仅能救人一命,事主日后必定对你感恩戴德,重重报答。至于需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便是,哪怕多要一些也无所谓。”
掌柜的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可是……可是有了血污,恐怕会影响到以后的客人啊。”
傅青主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休要担心以后没有生意!我可以去告诉知府大人,让你的店铺成为官家指定的接待场所。如此一来,你这里必定门庭若市,生意兴隆。而且,我还可以让知府大人亲自为你书写一块‘积善之人’的牌匾,高悬于店门之上,如此一来,四方宾客自然会被吸引而来。”
掌柜的见傅青主如此气势汹汹,心中有些害怕,他暗自思忖着傅青主的话,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掌柜的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应道:“好吧,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照办吧。”
说罢,掌柜的连忙转身,带着那两个抬门板的人匆匆走进了一间房间。
傅青主看着掌柜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店外那些看热闹的人们高声喊道:“外面的诸位,哪位年长的婆子愿意进来帮忙?我这里有些不便,还望诸位行个方便。事成之后,每人赏赐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