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抵在颈侧的凉意像条毒蛇，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里。他僵着脖颈不敢动，喉结滚了滚，视线越过那道泛着冷光的刃口，落在周围——
左手边，刀疤脸按在石阶上，手腕反剪着捆在身后，嘴角淌着血，却还梗着脖子瞪着眼；右手边，小七挂在房檐上，脚踝被麻绳吊在椽子上，校服裤撕开道大口子，露出渗血的伤口。不远处的墙根下，老五蜷在那里，怀里还死死护着半块没吃完的饼，背上的脚印清晰得像刚印上去的。
“动啊。”持刀的人笑了，刀刃又往肉里陷了半分，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盯着那把刀，银亮的刀面上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刚才还在院里叫嚣着“跟他们拼了”的弟兄，此刻要么趴在地上哼哼，要么挂在墙头呜咽，连最能打的老二都被卸了胳膊，正用没受伤的左手往腰间摸，却摸了个空——那把他从不离身的短匕，此刻正插在不远处的泥地里，柄上还缠着老二的血。
“不……不动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秋风里的枯叶。膝盖突然一软，“咚”地跪在地上，石子硌得膝盖生疼，可颈侧的凉意更甚，压过了所有疼。
刀刃终于撤开些，持刀人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脚边的血渍上。那是老六的血，刚才老六扑过来想拉他，被一刀划在胳膊上，血珠子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的花。现在老六正趴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不敢抬头看他。
“看清楚了？”萧逸云蹲下身，刀面挑起他的下巴，“你那些弟兄，现在跟案板上的肉没两样。”
他顺着刀面的力道抬头，正撞见老五从怀里摸出那半块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边嚼边含糊地骂：“操……老子饿死也不吃你们的东西……”话音刚落就被踹了一脚，饼掉在地上，沾了泥。老五扑过去想捡，又被踩住手背，疼得直哼哼。
“捡啊。”持刀人笑着抬脚碾了碾，“你不是要护着他们吗？现在连块饼都护不住。”
他看着老五在手底下挣扎，手背的皮肉被碾得变了形，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老五揣着饼凑过来，献宝似的分给他半块：“刚出炉的，热乎！”那时候饼上还冒着热气，老五的笑比饼还甜。
喉间涌上股腥甜，他猛地咳嗽起来，视线开始发花。恍惚间看见老三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这边挪，嘴里喊着“大哥快走”，却被一脚踹回原地。老三闷哼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只剩肩膀在抖。
“怎么？还想着有人救你？”持刀人用刀尖戳了戳他的脸颊，“你那些所谓的弟兄，现在自身都难保。”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满是决绝。突然，他猛地抬手抓住持刀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一直装晕的老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捡起地上的短匕，朝敌人刺去。原本趴在地上的老三也迅速起身，与老二并肩作战。小七趁着敌人慌乱，从房檐上荡下来，一脚踢在一个敌人脸上。老五也扔掉怀里的脏饼，加入战斗。
敌人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反击，一时阵脚大乱。他趁机夺过一把刀，与弟兄们背靠背，眼神坚定。战斗虽然激烈，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彼此。终于，在一番殊死搏斗后，敌人被击退。他看着满身伤痕却依旧挺立的弟兄们，眼眶泛红，“咱们永远都是一起的，谁也别想把咱们分开！”大家相视一笑，虽疲惫不堪，却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