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扶着断了一根肋骨的左胸，每喘一口气都像吞了把碎玻璃。巷口的风卷着血腥味扑过来，他盯着萧逸云脚下那枚滚落在地的铜制令牌，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那令牌上“巡城卫”三个字，是这片区所有地头蛇的催命符。
“姓萧的，你非要赶尽杀绝？”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身后的弟兄们已经倒下大半，剩下的几个也都带了伤，握着钢管的手止不住发抖。刚才那波突袭太狠了，萧逸云根本没按常理出牌，明明可以凭令牌亮明身份，却偏要陪着他们演这场“街头斗殴”的戏码，直到把他们的锐气磨尽才亮出底牌。
萧逸云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那枚令牌，指腹擦过上面的纹路。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刀疤脸莫名想起三年前被他沉进江里的那个账本——当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对方在水里挣扎，直到气泡彻底消失。
“动手！”刀疤脸突然嘶吼一声，与其被活捉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他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刀刃在晨光里划出冷弧，直扑萧逸云面门。身后的弟兄们见状，也红着眼跟了上来，钢管、木棍带着风声砸向四周的巡城卫。
萧逸云侧身避开短刀，手腕一翻，不知何时握着的铁尺精准地磕在刀疤脸的手腕上。“咔”的一声脆响，短刀脱手而飞，插进旁边的土墙里。刀疤脸疼得闷哼，还没站稳，就被萧逸云手肘顶在胸口，旧伤加新痛让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撞在砖墙上。
“咳……”他咳出一口血，却死死盯着混战的人群。一个弟兄被巡城卫的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石阶上；另一个想从屋顶逃跑，却被提前埋伏的弓箭手射穿了裤腿，挂在房檐上动弹不得。曾经跟着他耀武扬威的弟兄，此刻
“找死！”他猩红着眼，像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踉跄着扑向萧逸云，枯瘦的手指直抓对方咽喉。胸腔的剧痛让他动作变形，却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他认定是萧逸云通风报信，才让弟兄们落得这般下场。
萧逸云侧身避开，指尖在他肘弯轻轻一推，看似轻巧的力道却让他重心失衡，重重摔在石阶上，正好撞在之前那个被铁链缠住脚踝的弟兄身边。
“是你！都是你算计我们！”他趴在地上嘶吼，血沫溅在冰冷的石板上，“我跟你拼了！”
萧逸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他踢开对方抓来的手，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上个月你们砸了张记粮铺，抢了商户的救命钱；上周把李老汉的独子打断了腿——真以为没人敢治你们？”
“那又怎样！”他挣扎着抬头，满脸血污，“这地界向来是拳头硬的说了算！你敢动我弟兄，我……”
话音未落，巡城卫的长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
“再动一下，斩。”卫队长冷声喝道。
他僵在原地，看着脖颈上泛着寒光的刀刃，又看看周围哀嚎的弟兄、挂在房檐上的同伴，终于泄了气，瘫在地上只剩粗重的喘息，眼底的疯狂一点点被绝望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