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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斜斜地织成一张灰网,把整条青石巷罩得密不透风。萧逸手里的油纸伞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伞面承着越来越沉的雨珠,每走一步,伞沿都坠下一串银链似的水线。他腰间的绳镖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鹿皮袋里的镖头裹着软布,却依然透着森然的冷意——那是他昨夜特意检查过的,七枚菱形镖,淬过防滑的蜡,对付巷战再合适不过。

“爷,要不咱避避雨?”矮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那件打满补丁的短褂早就湿透,贴在背上像块冰,“这鬼天气,就算找到还魂草,怕也被水泡烂了。”

萧逸没回头,目光落在巷尾那扇斑驳的朱漆门上。门环是黄铜的,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门楣上依稀能辨认出“百草堂”三个褪色的字。“虎爷的人昨夜就在这附近晃悠,”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雨气的冷,“还魂草要是不在百草堂后院,就一定被他们转移了。”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靴底碾过积水的声音,紧接着,三个黑衣人从拐角处现身。他们都披着蓑衣,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下颌线紧绷的弧度,手里的弯刀在雨幕中泛着幽光,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萧逸,别费力气了。”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被雨打湿,显得黏腻而阴狠,“还魂草是我们的,识相的把你手里的地图交出来,饶你俩不死。”

矮胖子腿一软,差点瘫在水里,被萧逸伸手扶住。“地图?”萧逸轻笑一声,伞柄在掌心转了半圈,“你们虎爷倒是会编瞎话,那株三百年的还魂草,明明是周药师托我护送的,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少废话!”另一个黑衣人往前踏了半步,弯刀直指萧逸心口,“周药师?他现在自身难保!虎爷说了,谁拿到还魂草,赏银千两!”

萧逸眼神一凛,腰间的绳镖袋突然绷紧——他察觉到左侧屋檐下还有动静,至少藏着两个人。“千两赏银?”他故意提高声音,同时用脚尖在湿滑的青石板上轻轻一点,一道水渍无声地溅向矮胖子脚边,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准备跑。“可惜,你们没命拿。”

话音未落,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瞬间欺近萧逸云身前,手中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破雨的锐响,如闪电般直劈萧逸的面门!

这一刀来势汹汹,快如疾风,仿佛要将萧逸云的头颅一劈两半。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萧逸却不闪不避,他双眼微眯,死死地盯着那逼近的弯刀,就在刀锋即将触及他面门的一刹那,他猛地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前一送!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油纸伞的伞骨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精准地撞在弯刀的刀背上。这一撞击力量极大,黑衣人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弯刀险些脱手飞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萧逸云的左手如闪电般探出,如同毒蛇出洞一般,直直地抓向黑衣人持弯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