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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云的话音刚落,黑衣人猛地从后腰抽出把短刀,刀身映着晨光,晃得人眼睛发花。他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怒——怒萧逸云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怒自己被那句“狗洞”扯出的酸意,更怒此刻明明剑拔弩张,却偏要翻那些软绵绵的旧事。

“少废话!”刀刃划破空气,带着股狠劲劈向萧逸云肩头,“要么让开,要么我连你一起劈了!”

萧逸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时,衣襟被刀刃扫过,撕开道口子,刚才凝固的血痕又裂开,新的血珠涌出来,滴在胸前那只布偶上。布偶是用粗麻布缝的,歪歪扭扭的脸上,两颗黑豆眼睛正对着黑衣人,像在无声地看。

“阿武,你劈得准点,”萧逸云退到祠堂的香案边,指尖摸到案上的铜香炉,“小时候偷糕点被老头发现,你拿树枝打我,也是这么歪歪扭扭,结果把自己脚腕划了道血口子,还是我背你去的药铺。”

“闭嘴!”黑衣人又是一刀砍来,这次带着哭腔,“谁跟你提小时候!那时候你爹是族长,我爹是佃户,你偷糕点是顽劣,我偷就是贼!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老头发现,都只骂你两句,转头就拿着藤条追我半条街?”

刀刃擦着香案划过,带起串火星,供桌上的烛台被扫翻,蜡油溅在萧逸云手背上,他没躲,只是盯着黑衣人的眼睛:“我知道。所以后来我总故意把糕点掰碎了扔墙根,说自己没拿稳,让你捡着吃。你以为那些碎渣真是我掉的?”

黑衣人动作顿住,刀还举在半空。他想起十三岁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他三天没吃上热乎饭,缩在祠堂后墙根发抖,忽然听见头顶有响动,抬头就看见萧逸云趴在墙头上,往雪地里扔糕点碎块,红的绿的,像撒了把糖豆。那时他以为是对方失手掉的,捡起来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萧逸云在墙上笑得直拍砖。

“那是你自己笨,”黑衣人梗着脖子,刀刃却垂了半寸,“不知道往兜里揣块布接着?”

“别想走?”萧逸云挑眉,指尖把玩着刚系好的布角,布上那朵歪扭的山茶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怎么,留我在这儿看你对着刀刃发呆?”

黑衣人刀刃又往下压了压,几乎要碰到地面的石子:“少贫嘴!刚才给你敷药时,你藏在袖口里的伤药露出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跟人动手,后背又添了新伤。”

他忽然伸手拽住萧逸云的手腕,力道不算轻,眼里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急:“把伤药拿出来,自己敷还是我帮你?选一个。”

萧逸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笑出声:“怎么,怕我流血把你那宝贝刀刃弄脏?”

“废话!”黑衣人梗着脖子,刀刃却不自觉地往旁边偏了偏,“你要是倒下了,谁跟我比谁劈柴劈得快?”

萧逸云从袖中摸出伤药,故意慢悠悠地打开:“急什么,刚才不是不让走吗?正好,我这伤药够涂三次,你在这儿盯着,省得我自己涂不均。”

黑衣人抿着唇没说话,刀刃“当啷”一声插在脚边的泥土里,却转身从背包里翻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手,别把药蹭衣服上——上次你蹭到衣襟上,洗了三天都没洗干净。”

萧逸云接过帕子,指尖擦过他递来的手,忽然发现这人的指腹比昨天粗糙了些,想来是今早劈柴时太用力磨的。他低头涂药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嘟囔:“快点涂,涂完还得去把那堆柴火劈完,晚了天黑看不见。”

声音里的别扭,比刀刃的寒光更让人心里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