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对姑姑说。
“现在情况还不确定,再者就是万一不是什么好的结果,我怕你...”姑姑对我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了。
“哎~!就算是再不好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另外一个是这些年一直跑前跑后的人,他们怎么样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要没有危险就行了,对了你告诉徐晋一声,如果真的就是为了那40万躲起来了就算了吧。”我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对姑姑说道。
姑姑对我点了点头。
徐晋他们那些人没有等到明天,晚上九点多就从横琴入关了。应该是姑姑跟他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他回来之后,就直接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找我。
我看到走进我办公室的徐晋一脸的凝重,我的心里不由的一紧,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笑笑,事情不是太好!”一向沉稳老练的徐晋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别急,坐下慢慢地说!”我故作镇定地让他坐在了我办公桌的对面。
“我们找到了冷雪的老公,那人算是比较厚道的了,也并没有赖账的意思,可你的姑姑给我打过电话了,所以钱我就没有带回来。....冷雪和大壮出事了?”徐晋在说完了前面的话之后,停顿了好一会才对我说。
“出什么事了?”我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问到他。
徐晋先是看了我一眼,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对我开口:“冷雪为了去杭州向那名客户讨要欠款,就叫上了大壮,两个人到了那边之后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那个客户,但对方的态度却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知道大壮那人的性格,就跟对方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大壮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把匕首,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肺,在医院抢救了两天,结果还是...”徐晋说到这里突然就止住了话语。
“那他们人呢,现在在哪里?”我连忙对徐晋追问。
“当天就被当地的警方控制了,现在被关在那边,估计误杀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徐晋的语气也是变得低沉。
尽管我有十足的心理准备,但徐晋对我讲述了这些之后,不仅仅是让我感到震惊,而且更多的是伤心难过。
听到这样的一个惊天噩耗,我一下子变得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这是一个人的宿命,难道就非要落在我身边人的头上吗?
“现在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我沉思了一会儿对徐晋又问。
“哎~!冷雪的老公变卖了自己的公司,赔偿了死者,我也给我原来在内地开公司时的法务打去了电话,证据确凿,恐怕要10年以上,基本没有什么辩护的空间。”徐晋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
“要是滨公子还在的话就好了!”听了徐晋的话我也很是无奈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废话”。
“笑笑,就算是滨公子在,也不会有什么大用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一切的信息几乎都是公开透明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空间。”徐晋也许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这样吧,冷雪的那40万就算了,至于大壮那边你负责去给他请一个最好的律师,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能起到点作用,他至少也能少受几年的苦,花多少钱你就直接去从小雯那里拿就可以了。”我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对徐晋说道。
徐晋对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的脑中浮现出了大壮之前那一幕幕的景象,当时就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我还送过他一盒雪茄,他还误以为是我为了堵他的嘴才给他的“封口费”,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对他明令禁止,以后不准再去桑拿洗澡之后,他那无辜的样子对我说“男人活着就是为了这点乐趣”。当然我更加记得冷雪当年为了替我解围,不惜自己献身给了滨公子,这些和他们的点点滴滴怎么能让我的内心平静对待,如今的他们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难道我身边的人就不能都像兰姐那样得以善终吗?
徐晋走后,我打开了电脑上的文档,敲打着键盘,我要向恒博太平洋的董事会递交一份辞呈,虽然我已经在这样表面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血雨腥风的环境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也过上了那所谓上流社会的生活,可在这漫长的十几年里我又失去了多少呢?
写着写着,我的眼眶又湿润了,直到我写完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把文档保存在了电脑的桌面上,等银河贵宾厅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就将邮件发送出去,全当作是自己站好最后一班岗了吧。
本来打算今天去寺院里烧香的,结果被这些事情所改变了计划,可这个时候的我的想法却没有那么强烈了。
大壮和冷雪虽然现在已经是身陷囹圄的阶下囚,大多数人眼中的恶人、罪犯,但相比他们来说我又善良了多少呢?那种清净的地方,我真的配踏入那扇大门吗?
林涵驾车穿梭在澳门的街道上,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金钱的味道无处不在,在这纸醉金迷的“幻境”中,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有多少人是真的开心快乐、又有多少奢靡的背后藏着血和泪。
在这一刻我承认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许当你彻底参悟了人生这部剧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是剧中人了。
几天以后...
我去了银河的贵宾厅,打算走完最后的程序,拿到娱乐场要付给我们的违约金和之前的贵宾厅保证金之后就关闭贵宾厅了,可当我去到办公区的时候,场景我还是熟悉的,这是吕俊当时向我求婚的地方,但每个工位上的面孔却让我觉得很是陌生,这也不难理解,可刚刚上任的方维也不过是个总经理,接替的是原来吕俊的亲信James的位置,一下子换了这么多的员工,应该并不是他所能做到的。
我心中的疑惑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
“呦~!这不是澳门的第一女厅主笑笑吗!”从挂有cEo门牌的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人带着那“慈祥”的笑容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