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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他说完陷入了沉睡中,艾薇再次试着触碰着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放下了心,起身,去搜寻能用到的相关物品。

这里除了食物,其他的都很完善,但全然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所有家具都覆上了挡灰罩子,布料半透明质地能隐约看到被盖物品轮廓,整体空间都很干净整洁,像一些建筑会用到的样板间。

她继续四处搜寻着,在一间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一张相框,轻轻擦拭掉灰尘,上面是一对母子,女人看上去很温柔,只是小孩皱眉板着脸,似很调皮的样子。

能出现在这里的照片,那应该是兰达的母亲和弟弟,将照片放在桌子上。继续向下,厨房抽屉里的调料品大部分都无法使用了。除了盐,以及剩下些未开封的。

内部环境探查完了,去屋内观察了一下,躺着的人没有异样。转而向屋外走去。周围河流离这里不算很远,趁着天光尚明,用树枝和藤蔓在浅水处搭了个简易的捕鱼陷阱。

归途中,顺手采集着沿途零星的野菜和蒲公英。没有想到会有意外收获,之前就听说人们为了缓解粮食危机,去郊区挖掘可以吃的食物。可能是这里太偏了,还处森林较深处,才得以有剩下的。

采撷耽误了会时间,回去时天已经暗了,逛了一圈检查好门窗。一切无误后,走进房间,打开了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漫开,在躺着的人轮廓上镀了层柔光。

她走过去,指尖覆上他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没有灼热的迹象。

只是睡梦中的人像是陷入某种纠结的过往,忽然蹙起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她准备收回手时,腕间一紧,带着薄茧的掌心将她牢牢扣住。

兰达朦胧间感觉到额头上搭了只手,他知道那是谁的,紧紧握住,十指相扣,脑海中的回忆仍然愈演愈烈。

周围的环境太过熟悉,与西班牙时的房子一模一样,也许正如母亲所言,她的确是爱着所有孩子以及丈夫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装修座与过去一模一样的城堡。

挨靠着西班牙,也挨靠着德国,两边都是舍弃不下。

过往的画面,像打翻的胶片匣子,哗啦啦全散在身边。

母亲快速收拾着物品,察觉有脚步声,动作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们要去西班牙,你弟弟刚出生,他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要和你父亲离婚。”

她目光死死盯着手中那件新生儿的小衣服,仿佛那是所有力量开源。

年少的人垂首望着地砖上,看着单薄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支离破碎。声音像片枯叶飘落在满地狼藉的试衣厅,“不回来了么?”

母亲的手猛地攥住箱柄,她转身,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其实,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我希望你体谅下我,我不能让你的弟弟像你们一样遭遇这些,他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他那么无辜,我怎么舍得!”

她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庞。语气痛苦,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也不想的,看到你们这样我真的也很痛苦,可总得保住一个吧,你们已经无法改变了,已经来不及了,总得迷途归返,保住剩下的吧。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会像你哥哥对你那样,对你弟弟的。可是谁又敢保证以后不会呢?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想保护好他。我真的不想再让我的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了,我之前已经错了太多了,我真的想挽回。”

听起来很有道理,是的,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总得及时止损,保住剩下的。所以原来情感还是可以战胜理智的。

艾薇指尖微动,试图抽回被他紧攥的手。男人下意识收紧掌心,骨节泛白的力度带着固执的执拗。

暮色顺着窗棂爬进房间,想了想,索性拉过椅子坐下,凝视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容,以及包扎时身上各种狰狞的伤口,突然就想到了曾经在温室走廊里,医生当时的话。

“很难说,先生一意孤行推行那些医院继续运营,是真的如他所说在生死边缘更容易获得信息。还是希望年少时的自己,也能得到一个从未有过的救援可能。”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她再次试着想将发麻的手抽回来,依然没有成功,干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像在学校午睡时,趴在另一只胳膊上。

这一路惊心动魄的,现在安稳下来,疲惫如潮水漫过神经,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那只被困住的手忽然松开了,她本能地想收回,也放在脑袋下,却在下一秒陷入一片柔软的床上。

兰达幽深的眼眸在昏暗中凝视着她,粗粝的指腹掠过她散落的额发,待确认怀中人已然安睡,轻巧地将人安置在床上,拉过丝绒被角仔细掩好。

检查了下伤口,他起身环顾着这座主人家根本就没来住的城堡,每一处石雕、挂毯都与记忆分毫不差。既如此,去到一楼地下室,推开了隐藏的铁门,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部电话。

拨号给的医生延斯,此刻,医生正与他的弟弟激烈地吵着架。

黑制服有些担忧,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先生这次应该也会很快回来吧。”

医生放下医书,抿紧了嘴唇,“不一定,就算动物舔舐伤口也没有那么快的。只是这样疗效太慢了,舔舐伤口是能将碎屑清理出去,只能算作是一种安慰动作,像类似于人类在受伤时会不自觉地手指靠近受伤部位。”

旁边人冷笑,“怎么?你要和少校说,您的方法真是蠢极了,疗效甚微么。你有资格嘲讽他的方法吗?他可是16岁,就能反杀在一群变态狂的人。”

医生忍了又忍,烦躁的将书本朝着面前的弟弟脸上扔过去,“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将你打包给先生,让他发泄下。”

黑制服敏捷地偏头躲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需要你来么?集中营关了一大堆害虫呢,只是想不想而已。”

这时,电话铃声骤然撕裂了室内的寂静,这个专属号码让对峙的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医生离得近,抢先一步抓起话筒,指尖微微发颤,“先生,您还好吗?”

“是的,暂时不需要来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医生的肩膀随着对方的回答渐渐放松,“好的,您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医生轻声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多想告诉先生,其实可以想一下我们,这世上的经历,亲情本就千姿百态,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和自己家人关系很好。”

弟弟难得在这次没有讥讽,医生望了望高悬的吊灯,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