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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兰达同学,我是哲罗姆?波旁。欢迎来到我校。首先请允许我赞扬你们离开家园,选择来法国求学的勇气……”

接待他的是学校的一位老人,看起来很斯文,很多学问的样子,说了许多官方的话。

兰达微笑着,注视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年人,看起来很无害,但是实际上之前是国家教育部部长。在内阁任职期间,教育普及、课程设置,都有过显着成就,退休之后来到了这所学校成为校长。

老人告诉了他的班级以及学校的布局,没有再过多闲聊,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他也礼貌的回应了回去。

午后,校园林荫道上,他打量着陌生的学校,也感受着新环境带来的陌生与新奇。

出乎意料地,很轻松,没有窥探的目光,没有暗处的算计,只有微风裹挟着青草香拂过耳畔。

“嘿!”

直到身后突然一阵沉默轻快的脚步声逼近,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身,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身后,稚嫩脸庞笑得毫无阴霾,配上蓬松的栗色卷发显可爱。

“你也是新生吧?刚才看见你和校长在一起。我们是校友哎。”

他礼貌地伸出手,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的,你好,我叫恩格·兰达,很高兴认识你。”

男孩大大咧咧向前半步,抓住他的手摇晃了几下,“恩格?这和德语里Engel(天使)很像哎,你父母给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希望你像天使,有好运与幸福。”

“也许吧。”兰达嘴角浮起笑容,面上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社交礼仪。

眼前这个人简直像是温室里培育出的花朵——举手投足间都是未经风雨的纯粹,透着毫无防备的坦诚。

“我是亚蒂安·波旁!”男孩挺直腰杆,“你和皮厄一个班级哦,那你得小心点他哦,无法无天的,温里还一直纵容。”

波旁?刚刚那位校长的家人。兰达微笑着,正好可以借此来打探一下这边的情况,“是么,他们是谁?”

“他是……”这个男孩简直是知无不言,兰达静静听着,在收集每一个可能有用的线索,将这些碎片拼凑在自己的脑海中。

亚蒂安手舞足蹈地说着,突然停下了动作,望向了侧前方, 兰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来,停在不远处,但这里分明属于车辆禁行区。

车窗无声滑下,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缓缓显露。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交错间投下锋利的阴影,高挺的眉骨下是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长的还不错,但像精心雕琢的瓷器,每道纹路都经过计算,内里潜藏的冷硬质地,不像什么良善人。

“温里!”亚蒂安兴奋地挥手,打断了空气中流动的冷意,“嘿,来了一位新朋友!”

兰达侧头看向唤人的男孩,又缓缓将视线转回车内。车门打开,来人走近,随即抬手,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上层社会特有的礼仪和矜贵,疏离又不失礼貌微笑,“你好,我是温里·妥已斯。”

声音如同他整个人一般,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礼貌得无可挑剔,却让人在字里行间触到冰棱般的距离感,“欢迎来到巴黎。”

兰达垂下眼睑,目光落在那只伸来的手上——骨节分明,妥已斯家族继承人,商政两届如雷贯耳,他不动声色地伸手相握,“恩格·兰达。荣幸结识。”

温里慢慢收回手,冷冽的目光在兰达身上停留了片刻,轻扬嘴角,“我听说过你们,相当...有名。”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得像雪花缓入地面,没注意,以为他是一个多么温和的人,可对上那双带着明显似笑非笑的眼睛,又会瞬间推翻这个想法。

“但这里不是你们国家,希望……能保持适当的界限。”

兰达迎上对方的目光,冷冽的瞳仁像他们塞纳河上凝结的晨雾,裹在柔软绒毛里的匕首,藏着锋芒毕露的警告。

话很隐晦,但也听懂了,无非就是这里不是德国,别想着把那些生意经,用到这个国家的人身上。

“自然。”兰达神色未变,声音清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温里轻笑,转头看向亚蒂安,“亚蒂安,和新朋友说再见吧。”

亚蒂安挠着凌乱的发丝,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场里显得有些局促。虽有些懵懂,仍听话地挥挥手,像误入猎场的幼鹿,“那……再见?”

“再见。”

他们两人离开,兰达站在原地,真是奇怪,明明想开启新生活,却好像还是被迫卷入其中。微风拂过,他看着被风吹起的梧桐叶,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摆了几圈,又被风裹挟着抛弃在原地。

父亲很擅长操控人心,游刃于爱与抛弃的模糊边界,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童年时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在讨好罢了,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但是同样也的的确确做了许多的坏事。踩碎过别人希望,也沾染过鲜血。

所以也很正常,大家都对他有防备,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风止叶落。兰达望着空荡荡的道路,防备与疏离,本来就是他应得的。阳光很暖,但他好像更熟悉生活在阴暗里。

但这也意味着,刚转来这座陌生的学校,就有着不同的好,坏消息。坏消息,知道他们往事这三个人,都在同一个班级。好消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往外说,

而且他们三人之间因为两国历史恩怨,关系极度的差。

还都出身显赫,天之骄子,军政两界权势不凡,稳稳占据着社会金字塔的塔尖,这也导致有时候看他们之间的沟通还挺有意思的,谁也不喜欢搭理谁,谁也看不惯谁。

在无形之中,大家似乎都被划分进了不同的圈子。各个国家的人,就像地理版图上那森严的军事分界线般分隔开来,各自聚集成一个个独立的群体。

兰达冷眼观察着,正好他也不想搭理那几人。与他们远离开,课余时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惬意地闭上双眼,静静沉醉着这份宁静美好。

只是语言方面不太顺畅,听课时会比较麻烦,但也没事,回去后也会被所安排的人补习,而且他被安排了一位成绩优异的同桌。

有趣的是道里希对这个女孩的态度很是古怪,她似乎总是很忙碌,对道里希十分冷淡。向来孤高自傲、目下无尘的人,终于也体会到被忽视的滋味。

只是道里希似乎并没有从这次的经历,察觉到他之前待人的态度,毫无改变的打算,甚至看过来的视线更冷漠了。

兰达觉得很无辜,虽然家里是凭借阴暗手段壮大,但有利可图才会接近。

不过能扯动一些人的神经,似乎也是有利可图。可他也想有一段自己的时光,不想再沉在阴谋里不停的旋转了。

所以他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但很快,就无暇顾及了。最近换了一位比较严厉的老师,正如之前所说由于所学语言种类繁多,每种语言都只是略懂,日常交流还算可以,用来听课就比较麻烦了。

尤其是那一堆用不太熟练的语言说出的专业词语。

他看着陌生的试题,似乎陷入了静止,旁边的同桌已经哗啦啦的写完了。

兰达迟缓地侧过头,视线掠过对方工整的笔记,对方察觉他的视线,抬眸与他对上几秒,移向他空白的试题本时又很快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