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在白玉泉的皮鞋下发出刺耳的哀鸣。
他的脚步在看清墙角那抹身影的瞬间凝固,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
梁爽蜷缩在阴影里,像一片被暴风雨撕碎的落叶。
单薄的衣料下,泛红的肌肤烙着触目惊心的指痕,每一处淤青都在无声控诉着暴行。
她的呼吸急促得不正常,指尖死死抠进地面,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的血痂,仿佛要用这自残般的疼痛对抗体内肆虐的药性。
“如意?”
白玉泉单膝跪地的声音惊动了她。
她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却在认出他的瞬间别过脸——咬破的唇瓣渗出一道猩红,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白玉泉的手刚触及她的肩,她便触电般战栗起来。
他抬眸,撞进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
那里面盛着太多东西:羞耻、倔强、濒临崩溃的欲望……
她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明明连指尖都在发抖,却仍用最后一丝清明向后蜷缩。
可药效早已抽空她的力气,挣扎间,她如断翅的蝶般向前栽去——
白玉泉接住她的动作稳得可怕。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得惊人,仿佛捧着一块燃烧的炭火。
梁爽在他怀中剧烈颤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间,却又像惊醒般开始拼命挣扎。
她染血的指尖抵住他胸膛,推拒的力道轻得像羽毛,却让白玉泉的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你……怎么……来了……”
梁爽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裹着灼热的喘息。
冷汗浸湿的睫毛簌簌颤动,明明身体正不受控制地贴近白玉泉冰凉的衣扣,她嘴里却还在重复:“离我……远点……”
催情药将白玉泉的轮廓溶解成危险的漩涡,他的眉眼在扭曲的视野里化作勾魂的饵。
梁爽咬破的舌尖渗出血腥味,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欲潮。
当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冰凉的金属扣时,那瞬间的刺痛让她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她攥住前襟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羊绒面料在她掌心皱成绝望的褶皱——这抗拒的姿态里,藏着更深的渴求。
白玉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竖线,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
他太熟悉这种反应了——\"夜莺\",黑市最下作的情药,中毒者会丧失理智,只剩最原始的本能,这种能让圣女都沦为荡妇的药剂,此刻却被梁爽倔强的睫毛拦在最后防线之外。
\"刺啦——\"羊绒外套纽扣崩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白玉泉像给受伤的猎物包扎般,用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将梁爽层层裹住。
雪松香混着硝烟气息突然笼罩下来,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药效发作的燥热如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与伤口尖锐的刺痛交织成网。
梁爽的喘息支离破碎,像是被撕碎的丝绸。
她在混沌中本能地蜷缩进这片温暖,却在指尖触到他残留的体温时骤然僵住。
她的指甲在羊绒上抓出几道细痕,如同她濒临崩溃的理智。
\"别动。\"
白玉泉钳住她手腕的力道让她想起猎鹰的爪,温热的吐息却擦过她耳垂,\"你每挣扎一次......\"低沉的声音里藏着压抑的嘶哑,\"药性就会快一分渗进血液。\"
\"疼吗?\"白玉泉的嗓音沉在暗处,指尖轻掠过她嘴角绽开的伤口,力道轻得像触碰易碎的薄冰。
那本该是绅士的举止,却在梁爽急促的吐息间发酵成危险的暧昧。
他拇指抚过她咬破的唇瓣,雪茄的苦涩混着铁锈般的血腥在唇齿间炸开,像某种禁忌的邀请。
梁爽几乎要仰起脖颈献祭这个吻——却在呼吸交错的瞬间,用染血的指甲狠狠楔入他手腕,在苍白的皮肤上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别......\"她喉间溢出的喘息裹着情欲的沙砾,瞳孔却清明如寒潭,\"别碰......\"破碎的音节混着血腥气,\"我......\"
白玉泉的呼吸陡然粗重如困兽。
怀中人颤抖如风中秋叶,潮红的眼尾悬着将坠未坠的泪,下唇被咬得泛白,指甲早已在掌心刻出深痕。
这种濒临崩溃的克制,让他胸腔里那颗器官像是被浸透柠檬汁的钢丝缓缓绞紧。
“忍一忍。”白玉泉的声音低得近乎温柔,可动作却不容抗拒,一把将她按进怀里,''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白玉泉的外套裹挟着体温和淡淡的硝烟味,烫得梁爽眼眶发酸。
当他试图抱起她时,梁爽突然剧烈挣扎。
她的脊背像拉满的弓弦骤然绷紧,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又被她狠狠咬碎在齿间。
药效烧得她骨头发软,本能地贪恋他皮肤的凉意。
可理智却逼着她蜷缩起来,像只伤痕累累的兽,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衬衫前襟——像是推拒,又像是绝望的索求。
白玉泉垂眸,看见她苍白的脸深埋在他的衣领间,睫毛剧烈颤抖,像濒死的蝶翼。
他的喉结滚动,手臂骤然收紧,颈侧暴起的青筋在冷白皮肤下狰狞蜿蜒。
他的左手仍温柔地托着她的后脑,可右手却已无声扣上了沙漠之鹰的扳机。
''砰——!''
仓库锈蚀的铁门被一股暴戾的力道踹得轰然洞开,铁皮扭曲的尖啸声还未散去,曲毅已带着十二名黑衣保镖如黑潮般涌入。
战术靴踏地的闷响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每一步都像碾在人的神经上,震得人耳膜发痛。
''少爷。''
曲毅停在白玉泉斜后方半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梁爽血迹斑斑的脚踝时,眼底骤然结冰。
他抬手,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
''咔嗒。''
十二把枪械同时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在冷光下泛着金属的森寒,如死神的獠牙。
胖头嘴里的烟头掉在了裤裆上,烧穿了布料都浑然不觉。
他的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那个穿三件套西装的精英男子弯腰拾起梁爽掉落的高跟鞋,用手帕一点点擦净鞋尖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然后,双手递到白玉泉面前。
''四周都查过了。''曲毅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机械,却让人脊背发寒,''一共就这些人。''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眼,看向胖头。
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
那是一个捕食者锁定猎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