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念故作镇定地从桃花源酒楼出来,逃也似的坐上马车。
若是细看,她脸上还有浅浅的红晕,鬓发也有些散乱,连衣裳上的玉扣都没扣好。
沈弗念有些迷茫,伸出手腕看了眼密密麻麻的红痕。
喝酒真是误事,她好像莫名其妙的和一个男人睡了一觉。
不过,她也不亏,印象里这个男人还是挺勇猛的,露水情缘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沈弗念很快便想开了,将此事搁置在一旁。
不过,若是不小心有孕了,倒是有些难办。
回到府中,沈弗念便让芙蓉去找府医煎一碗避子汤送过来。
不多时,苏府医竟亲自过来了。
沈弗念瞥他一眼,问:“怎么,我要一碗避子汤,还需要告诉你原因?”
“那倒不是,”苏叶拱手道,“还请三姑奶奶屏退左右,苏某有话要说。”
沈弗念摆摆手,丫鬟们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她懒懒地开口:“说吧。”
方才在桃花源不知胡闹了多久,她现在有些犯困,只想赶紧打发了他。
苏叶沉吟片刻才说道:“您当真忘不了王秀才吗?”
沈弗念的瞌睡虫都吓跑了,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在桃花源与您云雨的人,是我,”苏叶坦诚道,“只是我还有急事,便先走一步,并非没有担当。”
“你、你……”
沈弗念完全愣住了,上下打量着他。
他和王秀才的身形确实很像,不过比王秀才不知勇猛了多少倍……
不对,现在不是该想这个的时候。
沈弗念回过神,绷着脸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告诉我大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苏叶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缓缓走向她。
阴影笼罩下来,沈弗念下意识往后缩去,不知不觉,后背便靠在了墙壁上。
苏叶的手也落在墙壁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包裹。
他低声问:“在桃花源的时候,您可尽兴了?”
沈弗念是有些遗憾的,因为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闻言心上便像爬了只蚂蚁,抓心挠肝的。
她颤声问:“你想做什么?”
苏叶没有说话,只是倾身去吻她。
沈弗念在挣扎与不挣扎之间徘徊,等终于做好了决定,他的吻已经落在了绵软之上。
“你……”
惊慌失措变了调,尾音极尽妩媚。
自从四年前搬回侯府,她便过上了守寡的日子。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午夜梦回时,她偶尔也会怀念从前与王秀才欢好。
如今有了一个唾手可得的男人,而且还是自家的府医,好拿捏且涉世未深,用来排解寂寞,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沈弗念便没再挣扎,与他一同沉沦在欲海之中。
结束之后,沈弗念一改方才妩媚的模样,翻脸不认人道:“你我只是露水情缘,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身后的人顿了顿才回答:“苏某自然明白。”
见他如此乖觉,沈弗念清清嗓子,冷漠无情道:“你走吧。”
苏叶道:“避子汤已经煎好,您记得喝。三日之后,我会来为您请平安脉。”
“……嗯。”
这段关系便维持了下来,每隔三四日,苏叶便会来常乐院一趟。
偶尔沈弗念被儿子气到,也会唤苏叶过来。
欢好一场,百忧尽消。
不得不说,苏叶是个极为称职的床伴,床上极力讨好,事事以她的感受为先。
下了床便是陌生人,一点不规矩的事都不会做。
这段关系维持了许久,直到为了给耀儿改姓,她风风火火地忙了好几日。
苏叶数次发出邀请,她都拒绝了。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安闲,她召他过来,没想到他居然臭着一张脸。
沈弗念自知理亏,忍着火气解释道:“这几日我有些忙,为了给耀儿改姓,我答应大哥给凌侍卫找媳妇,若是办不成,我都没脸见他。”
“三姑奶奶不必解释,”苏叶淡声道,“苏某只是一个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府医罢了。”
沈弗念的火气一下子冲上天灵盖:“滚一边去!老娘不伺候了!”
她现在头都要炸了,苏叶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将他赶走,她跑去正院给温嘉月倒苦水,又满血复活,继续去忙凌鹤的事了。
此事可真难办,她没见过这么轴的人!
又帮凌鹤找了几个相貌脾性都好的丫鬟,依然没个着落,沈弗念精疲力尽地回常乐院了。
她有些发愁,明日便要给耀儿改姓,可是凌鹤的事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真是愧对大哥。
游魂似的进了卧房,她的嘴便被人捂住了。
沈弗念瞪大眼睛,她最近没结仇家吧?
难道是哪个丫鬟对凌鹤不满意,又打不过他,把气撒到她身上来了?
直到闻到手心里的药材味,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气愤地拽下苏叶的手:“你发什么疯?”
苏叶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抱起来,压到床榻上。
被他一亲,沈弗念的身子便软了。
只是他的动作实在有些粗暴霸道,沈弗念又痛又爽。
沈弗念数次求他,可惜换来的是他一时的温柔,等她适应了,变本加厉。
不知何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再好的体力也支撑不住,沈弗念差点晕死过去。
睡着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苏叶简直就是神经病,不把他赶出府,她就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