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就你是吧,把我兄弟一个人丢在家里,一个人出来浪,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放着家里好好的花不去呵护,偏偏出来找……”
萧寺眠在林归笙一脸茫然的表情中对其进行教育,说到这时瞥了眼旁边无动于衷的男人,望进对方平淡深邃的眼里被冻得噎了一下。
说人是烂泥巴,好像是对人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的看不起……
不得不说,这奸.夫其实长得不差,剑眉星目的,比他身边见过的好些圈内人都帅气上不少,私心地说,如果不是旁边这“玻尿酸”是兄弟的心上人,他很想劝他哪找不到天仙,偏要在这里吊死,就瞅他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也要学他兄弟瞎眼?
林归笙:“?”哥们你谁?
萧寺眠的良苦用心,宋青和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比起理会,他反倒是偏过头,拽着林归笙的手腕去质问旁边的人:“你来这是为了找他?”
“和你有关系吗?”姜际掀眼看他,注视着他压抑愤怒的脸,唇角勾起抹讥讽的笑来。
萧寺眠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望了望宋青和,又望了望被质问的男人,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顿时再也不敢再出声了。
合着他以为人的对象是他,结果……是他?
他的视线在人脸上明目张胆地扫了一圈,不是精致到略显幼态的美少年,不是温文尔雅的贴心人夫,而是长得极具攻击性,对比所有人都有种狠厌与杀意的“进狱”系帅哥?
这合理吗?他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看向人的视线也一言难尽,让人无法无视。
果不其然那男人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只一眼,便有种被猛兽盯住,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萧寺眠挑了挑眉,朝人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怎么说呢,像是长期在血腥黑暗的环境里待久了的阴冷又危险的气息,他兄弟的口味好像有点独特了……
“……”
宋青和似乎被他的话气狠了,闭了闭眼。
他的肤色很白,是那种不见阳光的冷白色,在混乱嘈杂的酒吧里,尤其是交杂的光线映照下,显得格外不似真人。
林归笙离他近,他甚至能看到人颤抖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这件事似乎对他打击很大,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攥着他的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站不稳了。
他望了望旁边面无表情的冷酷男人,心里竟有些同情起了这个长相精致的公子哥,同样都在一个人身上狠狠栽了跟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病相怜感。
可,下一秒,宋青和动了。
他松开攥着人的手,径直向姜际走去,站在他面前,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捧他还拿着酒杯的手,见姜际对他的动作没有反抗,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俯下身,在他的指骨上,印下一吻,虔诚到卑微,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
萧寺眠,林归笙:“……”
“晾哥,跟我回家好不好,不要待在这里,我害怕。”眉眼矜贵的人眼里含着隐约的水光,委屈地看向人时让人无法说出拒绝他的话。
砰——
哗啦啦——
手中的酒杯失力掉落在地,脆弱地裂开,四溅。
连同那酒杯一起碎掉的还有除了姜际和朱青和以外所有在场人员的心。
尤其是萧寺眠,他一动不动地跪愣在原地,保持着双眼瞪大,嘴巴微张的痴傻模样,半晌也没能自己意识到然后收回去。
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或许根本没有人和他打过电话来让他陪他去捉奸,也根本没有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和人一起找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对吧?
他伸手捏了一下大腿,嗯,果然不痛,他一定是在做梦。
“老板……您是在哭吗?”经理注视着自家老板眼中逐渐满上来的眼泪,靠近了他悄声问道.
萧寺眠笑得一脸狰狞,一字一顿地回答说:“”没、有。你、看、错、了、呢。”
经理:“……”嘤,老板好可怕。
林归笙则是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刚刚那样矜贵的人说哭就哭了?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收放自如,林归笙又看了他几眼,那人眼尾处的泪不似做假,所以这人是在……同他抢人?
“晾哥……”见姜际没有回应,宋青和眉头一皱,眼尾下垂,仿佛下一秒便真的会落下泪来。
泪水沾湿了眼睫,墨色的眼看向人时又带着可怜兮兮的水光,但如果不是见过这人的真实面目,他可能就要被马骗过去了。
所以,他在这人委屈的目光中,说出了无情的话:“你害怕关我什么事?你害怕就回家,又不是我让你跑过来待在这儿。”
霎时间,他受到了在场所有人谴责的视线,但他还是继续说道:“况且,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你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爹的话我都不听,我还听你一个陌生人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最好立刻马上麻溜地滚回去,我还没玩够呢,别来烦我。”
表情委屈悲伤的青年还捧着他的手,听见人毫不留情的驱赶话语,神色未变,也不知道是事先料到他会这么说还是已经听习惯了.
宋青和没反应但不代表他萧寺眠没有,恰好喊的弟兄们都到了,这让他更有了底气:“喂那个叫晾什么的,我兄弟让你回家你就回家还扯什么不认识的戏码,搁那膈应谁呢,我兄弟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还给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找到机会就蹬鼻子上脸,你以为你谁啊?!”
带着杀意的眼,越过身前半躬看身的青年,径直地看向他,凶狠的,暴戾的,有种山雨欲来正压抑狂暴的不悦。
萧寺眠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谁怕谁啊,他以为他眼神凶眼睛大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他萧寺眠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要是说他怕,以后他萧寺眠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过最令他恨铁不成钢的还得是宋青和,一个好好的豪门贵公子,折在一个凶巴巴的汉子身上也就算了,还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不是,反正就为一个男的做到这份上,要不是今天有他撑着场子,他都不敢想象今天自家兄弟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那幽怨的目光实在过于凝实,被注视的人转过来看了他一眼,眼角还带着干的泪迹。
“寺眠哥,你少说两句。”
萧寺眠简直气得火冒三丈,连昨天嘴里刚好的热泡又得被气得冒回来,怎么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就,就这样为爱做零了呢?他们未城F4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对于自家兄弟的背叛行为,萧寺眠这样爱吐糟的人都无力再多说几句。
“呦,这就叫上别人哥了,我看你也别说带我回去了,干脆多和那人说说好话,保不准他就同意陪你回去了呢。”姜际笑着看他们俩个,目光停在萧寺眠的脸上,却是对宋青和说,
过分苍白瘦削的手背上青筋微凸,握住他手的力度根本不像外人想象般轻来到可以轻易摆脱如果不是他甩不开那人的手,他哪里会同意他像这样暖又黏乎地握住他,甚至是在他指骨上印下一吻。
说音刚落,手上的力度便猛然加重,攥到接触的皮肤都生疼,有种似要捏碎他的骨头,死死揉进血肉的感觉,但又仿佛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动作,他又放松了些,只不过仍旧握着他。
精致到不似真人的脸上表情依旧委屈可怜,在善际防范的目光中,他缓缓蹲下身来,让自己所处的位置更低,然后他抬起眼,仰望着他,对他轻声地说:“晾哥,求你不要再那样子惹怒我了,我真的会发疯的,真的。”
这一刻,看似温驯目光下藏着几近疯狂的偏执,像只受着伤却只对人充满着恋的野兽,只是被克制压抑在精致清越的皮相之内。
姜际被他看到头皮发麻,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真的很想狠狠给人一巴掌,然后把人倒立着把头插进装了水的水桶里让人好好冷静冷静,虽然他也明白他这么做也没办法拯救这人无可救药的热烈与疯狂。
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随后便是温软又湿润的濡染,那人咬破了他食指指骨的皮肤,见了血正默默地舔舐他的血液,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似乎在以一个真的弱者的模样示弱。
姜际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日了狗了,怎么让他碰到这样不讲理的人,偏偏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了,而且一点一点地被了进这人的圈套里,直至变成现在这样,纠缠不清,或者用死生与共来形容他们现如今的处境更贴切些.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答应和你出去。”姜际望着宋青和清越的脸,咬牙切齿般说道。
如果不是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他也不至于一次次上当受骗。
宋青和闻言愣了愣,抬起头来,唇角扬起一个明朗的笑:“那真是太可惜了哥,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若是世上真的有如果,一切的一切也能重新来过,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穷尽一生用来忏悔苦求一颗后悔药,也不会有那么多无可救药的人选择一次又一次地挺而走险。
但宋青和其实很想告诉姜际的是,就算当初他没有选择和他走,他也有成千上万种方式让他来到他的身边,只是可能那样,他们如今的相处方式会没有那么和平罢了。
“呵呵。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做出这个选择。”
宋青和笑得欢快,低头亲吻血液不再流出的
伤口:“那我等着。”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么也是宋青和心甘情愿他这人一向偏执又霸道,认准的东西说什么也不会让给别人,而且轻易不会改变。
但就如他所说的,世上没有如果,他永远不会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二十四年以来最为正确的选择。
“寺眠哥,今天麻烦你了。”宋青和拉着姜际的手,十指相扣,姜际黑着脸,倒没拒绝反抗.萧寺眠几乎要被人灿烂的笑晃瞎了眼,他面色一言难尽,表情牵强地笑了笑,只摆了摆手,大气地说:“有什么事兄弟帮忙,都是应该的,就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多生分。”
视线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上移又对上男人凶悍的目光,顿时脸上的表情更精彩,只呐呐地接着道:“小情侣间吵架常有的事,分分合合的,越吵感情越好,但别伤了和气,要真有什么,好为沟通,沟通才最重要。”
母胎单身如他,萧寺眠绞尽脑汁才想到一句可以用来劝自家兄弟的话,生硬地说完,完了脸上表情更一言难尽了,他真的无力吐糟今晚的这一切,他很想说他并不是他们pLAY的一环,他就不应该从床上爬起来去凑这个热闹。
“好的,寺眠哥。”宋青和笑得越来越灿烂,倒是旁边人的脸越来越黑。
萧寺眠:“……”从天而降的狗粮,他不吃也吃了,而且莫名撑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