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地定在t国南部的青蓬府。
赶往目的地的路上,段乘风和蔺琅就遇上了一场接亲队伍。
“师傅,靠边停车,等一下。”
尽管不了解当地结婚风俗,段乘风还是依照国内的规矩,礼让了接亲队伍。
蔺琅降下车窗,认真地看热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段乘风不自觉跟着她微笑。
不知道蔺琅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模样,那一天,快了!
长长的迎亲队伍行走在田埂间,有的人端着槟榔盘,盘外还有白紫双色花编织的花环做装饰。
有的人捧着一大束香蕉,虽然不懂是为什么,肯定跟美好的寓意脱不开关系。
队伍领头前三排,有人吹奏双簧管,给载歌载舞的人们做陪衬,中间还有人擦钹,把欢乐的气氛渲染到最浓。
说实话,蔺琅长这么大没有参加过一场婚礼。
不过,她熟这些流程,毕竟逃婚过十三次。
她也在不同的男人脸上看见过那种意气风发,娶了她,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但是这位新郎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笑容很干净,肉眼可见的快乐,可能是还没见到新娘的缘故,眼里只有激动,还没有很缱绻的情感。
蔺琅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新婚快乐!
她眼里的羡慕没有逃过段乘风的眼睛,他明知故问:“怎么?想起来你婚礼的时候了?”
蔺琅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她现在不想触碰这个话题,段乘风非要提,她就来了一句:“他没给过我婚礼,也许想着等有一天我死了,他配冥婚吧!”
冷脸轮到段乘风了,他义正言辞道:“蔺琅,你胡说八道什么!”
呵,胡说?
“段乘风,我说的是辜逢,你上纲上线什么?”
“我是说,你别说什么你死了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蔺琅难得一次跟他较劲,“你不喜欢听又能怎样?我列数过几百种死亡方式,但我跟那些真正想死的人不一样,我很想活着。
可我没有多少明天!死亡对我来说才是司空见惯。
段乘风,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却再也没有弥补我的机会。”
蔺琅语气幽幽,她以为段乘风会躲避她的直视,他竟然直勾勾看着她,陷入沉默中。
车窗外,接送队伍走远了,耳朵里倒是还能灌进吹吹打打的热闹声。
“师傅,开车吧!”蔺琅催促道,再也不去关注这场喜事。
仲砚山回国接小演员,还没有到拍摄现场。
下午自由活动,蔺琅哪也没去,待在酒店里,想起那场婚礼,她一时技痒,问前台借来纸笔,画了一幅婚礼现场图。
画中,寥寥数笔就勾勒出盛大恢宏的场面。
新郎的轮廓她自己都没发觉,自主带入了段乘风的发型和五官。
也不知道画了多久,剧组人员敲她的门,通知开拍。
她把未竟的画收到行李箱,收拾好自己就出门工作去了。
杀青戏,大毒枭危平安进行一场特大交易,交易现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不允许带电子设备,务必保证交易顺利完成。
郦若音饰演的江梦白接到一通电话,确定了陆离就是卧底身份,赶紧去房间通知危平安逃跑。
谁知,步稚突然出现,用一根管子抵着江梦白的后脑勺。
江梦白自然就以为是枪,立刻举起双手,好言相劝:“有话好好说,刀枪无眼,千万别开枪!”
“直着朝前走,不准停!”
步稚一开口,江梦白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娇躯一震。
“是你!”
步稚能闯进这龙潭虎穴,想必是通过陆离这条线。
“少废话,不想走,我第一枪就废了你的膝盖,以后都不用走了!”
江梦白被迫朝前,渐渐远离了交易范围,直到在整片草丛处停下。
步稚搜江梦白的身,寻找有没有枪支,江梦白利用这个时机,眼疾手快地立马给了步稚一个过肩摔。
步稚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到腰了。她趴在草丛中,吃痛之下艰难的起身。
正在这时,草丛中一抹黄色动了动,蔺琅一看,居然是条蛇!
它抬头轻轻动了动,嘴里吐着信子。
更可怕的是它就在郦若音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蔺琅知道在t国,树林里遇见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她俩刚到这儿就遇见一个,也太倒霉了!
此刻,骨子里对蛇的恐惧钻了出来,蔺琅头皮发麻,不禁想起了在蒲葵岛遇到的蛇群。
那次不一样,那些蛇被控制,失去了本性,好歹离自己很遥远,这次就在眼跟前。
“别动!”
蔺琅的呼吸变轻了,说话急又严肃。
郦若音一愣。
下一句台词不是“别动”,整部戏下来,蔺琅几乎没有说错台词的时候,这下子冷不防说句“别动”,是什么意思?
随即一想,她凭什么听蔺琅的指令,凭什么受她摆布?
她就动!
郦若音一抬右脚,那条蛇头也往前探了探。
蔺琅刻意压低声音警告:“你再敢动试试?”
郦若音发现她表情不对劲,后背一个激灵,再也不敢乱动了。
蔺琅屏住呼吸,瞅准时机并且在脑海里演练了一番,才翻了个滚一把钳制住蛇头,随后将它甩的很远!
前后不到两秒,但回忆起手中的凉滑触感,蔺琅直觉抓耳挠心。
整只手都觉得发凉!
郦若音甚至都来不及消化发生了什么。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后怕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一次,她无从狡辩,蔺琅是实打实又救了她一回!
郦若音别扭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对蔺琅说:“谢谢!”
蔺琅也不需要她记恩,淡漠地回道:“不用勉强自己,我只是不想你被咬伤,耽误拍摄进度!”
郦若音气的撅嘴,翻了个白眼。
助理赶过来询问,她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我没事,别耽误时间了,继续拍!”
仲砚山默认,也就没再催促。
蔺琅只得又躺回草丛里,这回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生怕再有一条蛇冒出来。
江梦白看见步稚拿的只是一小截管子,不是枪,狠狠踢了她几脚。
“步稚,你这命硬的居然还没死!”江梦白震惊之余,想想陆离,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真是老天长眼,耍长枪我耍不过你,今天你没了长枪,我看你还能不能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