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祁没有回答兔软软的话。
而兔软软也觉得无趣,帝祁什么样子,她还不知道吗?
浴间内水汽氤氲。
温热的水拂过肌肤,洗去一身的疲惫与黏腻。
他墨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肩头,沾了些水汽,更显得眉眼深邃。
擦拭干净后,他用一张宽大柔软的兽皮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打横抱起,走回洞穴内室,轻轻放在床上。
帝祁取过药膏,仔仔细细地在她身上那些刺目的痕迹上涂抹。
他的神情专注,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着,像是那些痕迹烙在他心上一般疼痛。
整个过程,兔软软都乖乖地任他摆布,只是脸颊始终带着红晕。
这气氛,实在是……
终于,当最后一处痕迹也被药膏覆盖,帝祁才收回手,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沉。
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特有的沙哑:“是要睡,还是要起来?”
兔软软闻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红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伸出藕臂,勾住他结实的脖颈,微微仰头,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娇媚:“额……那你希望我起来,还是睡着?”
帝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垂眸看着她,那双深邃的蓝眸里情绪翻涌,似有暗流涌动。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身体还没有好。”
嗯?这话……兔软软眨了眨眼,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身体还没好,所以应该乖乖躺着休息,别折腾了。
这是第一层意思。
身体还没好,所以现在不能那样,等好了……再那样?
这是第二层意思。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了!
说的话都带着钩子了。
兔软软弯了弯唇,脸颊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声音软糯:“哦……那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帝祁的呼吸似乎重了几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冷气息,此刻却又因为紧密的相贴而染上了她的体温,变得有些温热。
洞穴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兔软软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脑子里却不像身体这般安分。
这个男人,对她总是极致的温柔与包容。
这份珍重,她懂,也贪恋。
但有时候,她也渴望他能像帝熙那般。
当然,帝熙那种不分轻重的,还是算了,偶尔来一下就行。
“帝祁……”她小声喊他。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鼻音。
“你……在想什么?”兔软软试探着问。
帝祁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没有想什么。”
“真的吗?”兔软软抬起头,红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真的没有想我刚刚……说的话?”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引诱。
帝祁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他垂眸,对上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眼神,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
兔软软也不催他,只是用指尖轻轻在他胸膛上画着圈,耐心地等待着。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心跳,似乎比刚才快了一些。
过了许久,久到兔软软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低沉而带着一丝压抑的声音响起:“我会。”
只是两个字,却像是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兔软软心上。
“你会怎样?”她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帝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密的电流。
他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边,却迟迟没有深入。
“我会……”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让你离不开我。”
不是那种狂风骤雨般的掠夺,却带着一种更为极致的温柔与霸道。
像是用最柔软的丝线,将她层层缠绕,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再也无法挣脱。
兔软软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家伙……太会了!
杀伤力简直比帝熙那头小暴龙还要可怕!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帝祁看着她这副被自己撩拨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冷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蓝眸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如同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潜藏的暖流。
他不再逗她,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然后将她重新按回自己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睡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温和:“养好身体。”
至于养好身体之后做什么,他没说。
但兔软软却从他那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呼吸声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闷骚的大蛇!
兔软软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红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几分狡黠和赖皮:“那你陪我睡。”
帝祁“嗯”了一声,依言脱了鞋,在她身边躺下,颀长的身躯在她身侧躺下。
兔软软立刻像只找到了最舒适位置的小猫,心满意足地窝进他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坏心眼地抬起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帝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伸出大手,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回自己胸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沙哑:“别闹,睡觉。”
兔软软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笑,也不再进一步挑战他的底线,乖乖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这家伙就是个闷葫芦,再逗下去,怕是又要口不对心地说些让她哭笑不得的话,或者干脆用行动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