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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支断箭擦着萧贺的耳侧钉在他身后的木桩上。

萧贺被吓的心脏狂跳,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转身把箭拔了下来:“我呸!江湖中人就是毫无规矩!”

接着,便伸手拆开绑在箭尾处的信,展开。萧贺的动作顿了顿,唇间缓缓勾了个笑:“倒还算有点用处。”转身往西乾绝所在的正殿去了。

萧贺推门而入,停在西乾绝下首:“殿下。”

“嗯。”西乾绝睁开一只眼扫过来人,见萧贺是只身前来,又重新闭上眼:“有趣点的有吗?孤有些无聊了……”

通常西乾绝说无聊,十成十东宫又要死人。

萧贺看了眼已经开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侍女,身子俯得更低了:“得手了,苗娘已死。”

西乾绝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晃了晃,没说话。

相当了解西乾绝的萧贺继续道:“就是秦王一直藏在西山别苑里的女子,当年侥幸逃过被秦王救走的那个。”

西乾绝睁眼了,摇晃中的摇椅也停住。他支起身子,与萧贺对视半响,笑了:“拖了这么多年才办成的事情……怎么,还要孤赏你不成?”

萧贺立即跪下:“属下不敢。”

西乾绝上下扫了扫他,又重新闭上眼倚了回去,继续晃他的摇椅,手上做了个甩剑花的动作,道:“给孤拿把剑来,然后滚。”

西乾绝要的剑就悬挂在萧贺身后不远处,仿佛闪着森森血光。

但萧贺没动,根本就没打算去碰那柄剑,他跪在原地缓缓道:“手下能得手,是因为西乾月从西山别苑将人带下了山,所以才找到时机,将其射杀在京门以前。”

“这,有,点,意,思,了……啊。”西乾绝用了一个相当古怪的腔调和停顿,他泛着紫色的眸子完全睁开了,像是遇到了猎物的蛇类,浑身上下都是诡异的兴奋:“人死了这么大的好事……孤怎么能不去祝贺一下孤的小皇妹呢。”

言罢,西乾绝就起身越过萧贺,准备出门。

萧贺没看西乾绝,跪在原地低声道:“殿下,已经宵禁了。”

西乾绝难得有些焦灼,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虽然这宵禁他也不是非要遵守,但到底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挨言官们的弹劾,烦人的很。

他脚步停了停,开口问道:“所以,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萧贺答:“申时。”

忽然,西乾绝快步走到了萧贺身前,俯身扯住他的衣领,将人半提起。他脸上兴奋不再,目之所及,全是阴沉暴动的杀意:“萧贺,人是申时死的,你现在才来报?成心让孤赶不上?”

“唔!咳咳,没……”萧贺被勒得喘不上气,脸色苍白道:“我也刚……”

西乾绝听懂了,松开了手,脸上又重新回归平静。他甚至弯腰替跪坐在地上的萧贺整理了领子,仿佛刚刚突然暴怒的人不是他:“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差点被勒死,暂时还理不顺气的萧贺:“……属下喜欢跪着。”

西乾绝幽幽地与他对视一阵,冷笑:“孤让你起来。”

萧贺:“……”

“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萧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了。

西乾绝这才满意,重新躺回自己的摇椅:“西乾月怎么把人带下来的?总不能是柯鸣自作主张把人送西乾月了吧?嗯……当然不可能了,送她还不如送孤呢。”

萧贺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就听西乾绝支起下巴继续道:“小月儿送孤这么大的一礼,孤不去收下怎么行。明天赶早,去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接回来吧,孤东苑的梅花需要施肥了。”

“哦对了,多带些人,万一小月儿也想分一杯羹,给孤梅花的肥料可就不够了。”

萧贺听懂了,这是准备要不来就明抢,他点头应下:“是。”

“还有,别忘了谢礼,送什么呢?把四年前她侍女出入宫门的记录抄录一份副本送给她吧,她会感激孤的。”

萧贺皱了皱眉:“可这样……当年借她身份做的事岂不是会被她察觉?”

西乾绝轻嗤一声,姿态闲适:“这记录又不是孤伪造的,孤当年也只是好心替她遮掩一二,她该感谢孤才是。更何况,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能猜到世间有人可以把面具做到和本人完全一样?”

萧贺想到尚且逃亡在外的苗裕,还是觉得不妥:“但侍女杨秀已死,将记录给永安公主,她或许会直接交给秦王,那我们之前将她捆绑上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不全对。”西乾绝笑着冲萧贺招了招手:“过来点。”

萧贺听令上前,半跪在他的一侧。

西乾绝伸手捏着他的下颌,感受着手上比自己的体温高上许多的热度,他缓缓道:“小月儿呢,她被西乾清惯坏了。”

“什么?”萧贺被这话惊得瞪大了眼,想也不想地反驳:“秦王怎么会……”

西乾绝的食指沿着萧贺的下颌线滑动着,最后停在了他颤动的喉结上:“有什么可惊讶的?西乾清纵容她,就如同孤纵容你。你很清楚孤对你的纵容,西乾月自然也是一样。”

萧贺屏住了呼吸。他不敢说话,更不敢应,西乾绝把控人心的能力极为可怖,他生怕不经意间泄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西乾绝点了点他的喉结,自顾自道:“让孤猜猜……收到孤的礼物以后,西乾月会不信,然后害怕,怕西乾清知道,最后她会决定自己处理。不错,这真是个聪明的选择!

“萧贺啊,你知道吗,被惯坏的人啊还有个通病,都会做一些自认为能兜底的事。简称,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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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裕……他是怎么知道夕雾阵的解法的?”

苍南呆坐那里懵了半天,才理解了西乾月问的是什么,他重新把自己摔回床上,侧身抱住西乾月,道:“月儿,你问这个,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

西乾月本来就热,苍南贴过来更热了,她一巴掌把他推开:“直接说事。”

苍南委屈地噘噘嘴,挪得远了点:“其实我知道夕雾阵。”

“什么意思?”

苍南还是闲不住,伸手勾了一缕西乾月的头发绕在指尖玩着:“夕雾阵其实是先秦的阵法,位高权重一点的将军应该都知道这阵。”

西乾月的脑中瞬间回想起第一次苍南进落西山的样子,装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她看向苍南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夕雾阵怎么解,当时还在落西山的夕雾阵里装迷路?”

“天地良心,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苍南察觉危险,飞速解释:“我只是知道夕雾阵而已!秦国亡国的时候我才多大?何况我爹是个丞相,是文官!等后来我参军,参的又是西乾的军,更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种古老的阵法了。而且,这种封山大阵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啊,我学它干嘛?”

西乾月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我当时提到夕雾阵,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苍南心虚地松了半截西乾月的头发。

其实也是有反应的,他听说山脚下的其实是夕雾阵以后,当时就想回去联系庞杜学学这阵法的解法,方便日后出入。可谁能想到后来,西乾月直接把西山别苑烧了,在那节骨眼上他哪敢再冒险上山,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生怕西乾月继续追问,苍南连忙道:“所以我想说,知道夕雾阵怎么解不是什么难事。”

西乾月却不认同:“要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这么多年西乾绝都没把苗娘杀了?西乾绝都找不到的解法,他一个逃亡多年的人怎么会知道?还有,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苗裕能接触到前秦的人,那岂不是也很古怪?”

苍南抓了抓昏昏沉沉的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要不我们还是先睡觉吧?也不差这一会了,醒了再问他就是了。”

“嗯。”西乾月也很累了:“那就明日再问,睡吧。”

……

清晨。

早膳陆续摆上。

梁丘炎慌慌张张地闯入:“殿下,不好了!东宫的一大堆人把岳王府围了!”

叼着半只包子的苍南猛地抬头:“唔设么?!”

他连忙囫囵个将嘴里的那口咽下去,重新说:“为什么?太子疯了吗,围我王府干什么?”

梁丘炎立即道:“萧贺说,太子听闻殿下您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特地带人来取回。”

西乾月皱眉,将筷子放下:“我要送他什么大礼?”

下一瞬,她与苍南对视,两人都明白了。

西乾绝想要苗娘的尸体。

西乾月冷笑一声:“西乾绝还真是半点都不掩饰。苗娘一被杀,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拉入他的阵营,是断定了我没法和西乾清解释吗?”

苍南看了眼西乾月的反应,打了个哈欠,还是决定继续吃饭:“唔……反正我们在你公主府,那边就让他围着吧。对了,他带了多少人啊?”

梁丘炎答:“四十左右。”

苍南夸张地惊呼一声:“哇,四十!这么多……苗裕不是说东宫侍卫动不动就被太子砍吗?怎么随随便便都还能调出来四十个人干这种闲事。”

梁丘炎:……所以,这是重点吗。

虽然无语,但梁丘炎还是认真回答了:“或许是因为东宫……有钱?毕竟人为财死,如果死在东宫,或许能发一笔巨额的抚恤金。”

苍南:……很权威了。

西乾月懒得搭理苍南,她想了想不按常理出牌的西乾绝,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先别让苗裕出门了,至于苗娘的尸首……”

西乾月突然心中一动。

西乾清要她把人送回西山别苑,无非是怕苗娘在外会被暗杀,所以选择放在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可现如今,苗娘已经死了,又有西乾绝虎视眈眈,想来把她带出城门也不是什么易事。

但巧的是,她的公主府,仅与西乾清的秦王府相隔一条街。

西乾月笑了笑:“梁丘炎,你去秦王府看看有人吗。”

“啊?”先发出质疑的是苍南,但他又迅速理解了西乾月的意思:“妙啊,小月儿!”

西乾月看了他一眼,对还满脸迷茫的梁丘炎道:“先去看看秦王府有没有人,如果有,就回来禀报,直接把苗娘的尸首送了去。”

梁丘炎领命退下。

待梁丘炎将门阖上,苍南也咽下了最后一口饭,他再次开口道:“话说,你这么早把人送回去,还是一具尸体,如果秦王在的话,他不会觉得你在挑衅吗?”

西乾月沉默地将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苍南感觉有些不对劲,警惕地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吃完了吗?”

苍南不明所以,所以回答地也很慎重:“嗯……吃完了,但也还能再吃点。”

西乾月迅速拍了一下他准备偷偷捞起来筷子的手,冲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尸体你去送,如果西乾清本人在,你多拖一会。我安排完苗裕以后,回岳王府看看情况,处理好一切以后就去秦王府找你。”

苍南:“……”

别了吧,他怕西乾月来接他的时候,他已经凉透了。

苍南苦着脸推拒:“要不这样……我的王府我负责,你的苗娘你处理?”

西乾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眼神都没有分他一个:“别磨蹭了。你回王府有什么用?西乾绝又不是去找你的。而且……”

西乾月顿了顿,极其不善地抬眼看向他:“西乾清不还是你的半个主子吗?怎么,一个月不见,你不该去汇报一下近况?”

苍南负隅顽抗的气焰顿消,直接起身,撩了撩袍子,雄赳赳地抬步往外走:“我去就我去,正好,我还要跟秦王算算账呢!”

他已经想好了,先和碎嘴子白尘嘴个三百回合鼓鼓劲,然后再用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把西乾清说个服服帖帖,顺便还能探听点有用的情报!

不过是秦王罢了,谁还不是个王爷了呢?

? ?萧贺:放长线钓太子,我很擅长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