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死了。”
阮老爷子轻咳两声,
“死人可签不了字。”
“明白。”苏泽简短回应,
“我会安排。”
阮老爷子突然压低声音:
“明天,我要看到周家至少让出三成的地产生意。”
“五成。”
苏泽斩钉截铁,“否则免谈。”
电话那头传来阮老爷子沙哑的笑声:
“好小子...就五成!”
他满意地点头,“明天见。”
苏泽挂断电话,转身对林豪吩咐:
“找个私密点的医院,把周永坤送过去。”
他瞥了眼角落里奄奄一息的人影,
“别让他死了。”
林豪点头:
“已经联系好了,仁和私立医院,院长是我们的人。”
“嗯。”苏泽整了整袖口,
“记住,全程蒙眼,不许任何人接触他。”
“明白。”
林豪犹豫了一下,
“老板,要不要先给他处理下伤口?”
苏泽冷笑:“死不了就行。”
周永坤被两名壮汉架着拖出仓库。
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黏连着血块,昂
贵的定制西装早已破烂不堪,右臂的断腕处缠着渗血的绷带。
“走...走慢点...”
周永坤虚弱地呻吟,声音嘶哑得不成人样。
与三天前那个在夜总会搂着美女、嚣张跋扈的周大少判若两人。
李红一把扯下他眼睛上的黑布,冷声道:
“周少爷,还记得上次在东皇宫夜总会吗?”
周永坤眯着肿胀的眼睛,茫然地摇头。
“你当时可是说了,”
李红模仿着他当时的语气,
“'在深市,我周永坤要谁死,谁就得死!'”
周永坤浑身一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我...我错了...求求你们...”
王家劲厌恶地别过脸,对医护人员挥手:
“带走。”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周永坤突然挣扎着扑到车窗前,用还能动的左手疯狂拍打玻璃:
“告诉我爸...救我...救我啊...”
但救护车已经启动,将他的哀嚎声淹没在引擎的轰鸣中。
周永坤被固定在病床上,右手腕的伤口被重新处理。
医生皱眉看着x光片:
“粉碎性骨折,神经肌腱全部断裂...”
“能保住命就行。”
林豪站在病房门口,冷眼旁观,
“老板说了,明天还要他签字呢。”
病床上的周永坤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慌忙冲上前抢救,而林豪只是平静地掏出手机:
“老板,可能要输血...”
电话那头,苏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输血,别让他死了。”
挂断电话,苏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渐渐苏醒的城市。
三天前,周永坤还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耀武扬威;
但现在,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护士小声议论:
“听说那个病人是周氏集团的少爷?”
“嘘...”
年长的护士压低声音,
“别多嘴,这种人渣死了活该。”
病房内,周永坤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他的左手被铐在床栏上,右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曾经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早已不知去向。
窗外,阳光正好。
而属于周永坤的黑夜,
或许才刚刚开始。
... ...
清晨的周家。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照在周家议事厅那张百年红木长桌上。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世雄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发白。
周永坤的妻子林婉清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叠文件,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素净的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
可眼眶却是红的,显然哭过。
昨晚,她应苏泽的邀约想要去私下签好合同把周永坤换回来,但走到半路就被拦截了下来。
“爸……”
林婉清声音发颤,
“这是……这是转让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啪!”
周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震得跳了起来:
“愚蠢!”
林婉清浑身一颤,文件差点脱手。
周世雄两步上前,一把夺过文件翻看:
“你疯了?!这是周家全部产业!”他
气得手都在发抖,“连祖宅的地契都写进去了?!”
“我……”
林婉清抬起头,眼泪终于落下来,
“我只是想救永坤……苏泽说了,只要签了字就放人……”
“放人?”
周老爷子冷笑一声,
“你以为苏泽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林婉清,
“签了字,周家就完了!永坤就算回来也是个废人!”
林婉清咬着嘴唇:
“可是……”
“可是什么?!”
周世雄暴怒地将文件摔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这些产业值多少钱?这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周氏集团股权无条件转让协议”。
周老爷子弯腰捡起一张,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冷笑:
“好啊,连码头那几条走私线都写进去了?”
他猛地将纸撕成两半,
“你是巴不得周家死绝是不是?!”
林婉清终于崩溃了:“那你们要我怎么办?!”
她哭喊着,“苏泽又给我打电话了,永坤现在在医院里,右手已经废了!医生说再拖下去连命都保不住!”
议事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周世雄脸色铁青:
“苏泽……真敢下这么重的手?”
“不止……”
林婉清抹着眼泪,
“医生说……说永坤身上还有七处骨折,内脏出血……”
她突然抓住周老爷子的裤脚,
“爸!求求您了!签字吧!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见状,周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媳妇是讨了个不错的媳妇,但这孙子...
是真他妈的孙子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