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天穹的秘密 > 第671章 再“见”故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周遭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凝成了实质,连风都似被扼住了流动的轨迹,每一丝残存的气流拂过皮肤时,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寒意,那寒意并非来自温度的降低,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透过虚空凝视着此处,让空气里都弥漫着沉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就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地在王炀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不似寻常人类声带振动发出的语调,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像是从遥远的、没有光的虚空深处飘来,却又清晰得如同有人贴着他的耳畔低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在听觉神经上,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你觉得你还是个人类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尖锐的质问,没有激烈的情绪,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王炀的心底激起千层涟漪。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猛地一滞,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走,连带着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轻轻掐进掌心,传来的细微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脑海中先是一片短暂的空白,像是被这句话击懵了般,紧接着,无数纷乱的念头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过往经历中无法解释的片段:能轻易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偶尔在镜中看到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光泽;还有那些身体发生的异常变化:比常人更快的愈合速度、在危险来临时不受控制爆发的力量……此刻都在这句话的牵引下,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的影像,隐隐有了清晰浮现的迹象。

王炀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片刻,目光艰难地落在面前那道模糊的轮廓上——类人生物的身形开始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看不清的光晕里,只能勉强分辨出大致的人形,可即便如此,那轮廓散发出的压迫感依旧如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的嘴唇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立刻开口反驳,将这句荒唐的质问怼回去,可话到嘴边时,却又被一股莫名的犹豫拽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属于凡俗世界的气息,那气息冰冷、疏离,还带着一种审视般的意味,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肤、骨骼,直抵内心深处,看穿所有他刻意隐瞒的秘密与挣扎。

迟疑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不过三四秒,最终还是被一种近乎本能的坚持取代——他不能承认,哪怕连自己都对“人类”这个身份产生过怀疑,也绝不能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类人生物面前显露半分脆弱。王炀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吸入的冷空气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试图掩饰其中不易察觉的紧绷,却依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一字一句地开口回应道:“当然了,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类。”

话音刚落,类人生物没有立刻接话,周遭的沉默再次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将两人包裹其中。只是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单纯的寂静,反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新的诘问。空气里的压迫感似乎更重了些,王炀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过了约莫十几秒,那道空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中听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认可,却带着一种引导般的从容,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回答:“先不要着急回答,举个例子吧,人类能拥有特殊能力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类人生物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抬手动作——它随意地朝着身前的地面挥了挥手,手腕转动的弧度轻柔得像是在拂去空气中的尘埃。没有耀眼的光芒爆发,没有复杂的咒语吟唱,甚至连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都显得极为隐晦,若不是王炀一直紧绷着神经,几乎都要忽略过去。可就在那挥手的刹那,原本空旷平坦的地面上,竟凭空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微光,微光散去后,两样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一张纹理清晰的木桌,以及两个看起来质地柔软的蒲团。

王炀的目光落在蒲团上时,瞳孔猛地一缩,这蒲团的颜色、质地,甚至连布料上回纹的针脚密度,都和此前某个少年凭空制造出来的一模一样,连最细微处的纹路都分毫不差,仿佛是从同一个模板里复刻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类人生物便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般自在,没有丝毫拘谨。它微微侧身,动作舒缓地弯下腰,坐到了其中一个蒲团上,身体姿态放松地向后靠了靠,背部与蒲团贴合的弧度自然而随意,可即便如此,那无形的威严依旧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这份放松,多了几分掌控全局的从容。随后,它抬起手,朝着王炀的方向轻轻示意了一下,指尖指向另一个空置的蒲团,目光也随之落在那里,意思再明显不过——它在邀请王炀坐下。

王炀能感觉到类人生物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没有丝毫催促,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只要他拒绝,便会触发某种未知的后果。王炀的手指在身侧悄悄攥紧,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疼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片刻之后,他终于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缓缓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滚烫的炭火。走到另一个蒲团前,他又停顿了几秒,目光在蒲团与类人生物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后,才终于弯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蒲团的柔软超出了他的预料,坐下时还能感受到轻微的回弹,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刚一坐定,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为自己的话语增添几分底气,开口说道:“当然,人类总是有无限的可能……”

他的话还未说完,甚至连尾音都还没消散在空气中,类人生物便轻轻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没有流露出任何反驳的急切,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那道空洞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听不出半分暖意,反而透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像是在嘲笑他的固执:“哈哈哈,权当如此吧,但,你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呢?这应该不算是人类的范畴了吧?”

“死而复生”这四个字,像是一把淬了冰的锋利匕首,瞬间刺破了王炀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放松地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连手背的青筋都隐约凸显出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复活”绝非医学意义上的抢救那么简单——当时他被发现时,身体早已冰凉,呼吸与心跳都停止了超过半个小时,按照常理,早已没有生还的可能,可他不仅醒了过来,身体还在短时间内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强韧。这其中蕴含的诡异与离奇,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可面对类人生物的质问,王炀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慌乱,语气带着几分强硬,甚至还有些刻意的蛮横,选择了最苍白的辩解:“有没有可能是我被抢救了回来?或许……或许当时只是假死,并没有真的死亡。”

听到这个回答,类人生物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不似人类的笑声那般清脆,反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感,其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仿佛早已看穿了他这漏洞百出的谎言。笑声持续了约莫五六秒才渐渐停歇,空气中还残留着笑声带来的压抑感。随后,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的意味,像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只等着将他的掩饰彻底戳破:“有趣,有趣,那神明的烙印怎么解释?”

“神明的烙印”这五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王炀的脑海中轰然炸响,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原本就紧绷的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皮肤之下,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灼热感,仿佛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缓慢燃烧。

此刻被类人生物直接点破这个秘密,王炀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种被人看穿所有伪装的恐慌感瞬间席卷了全身,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逃离这里。但他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找回了理智。他迅速收回放在胸口的手,眼神中的慌乱被刻意伪装的坚定取代,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茫然,像是真的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试图继续用装傻来掩饰:“什么神明烙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上从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

事实上,王炀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面前的类人生物坦诚相对。从两人见面的第一秒起,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气息冰冷而诡异,带着一种掠夺般的意味,仿佛只要他露出一丝破绽,就会被对方瞬间吞噬。这种危险的直觉如同警钟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敲响,让他本能地产生了强烈的警惕。他很清楚,眼前的类人生物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对方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寻找他的弱点,与这样的存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只会落入对方精心编织的陷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从对话开始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决定,无论对方提出什么问题,无论对方拿出什么证据,他都要尽可能地糊弄过去,绝不暴露自己的任何秘密,哪怕是用最笨拙的谎言,也要守住最后的防线。

类人生物似乎早已预料到王炀的回答,它没有再继续追问,也没有因为他的装傻而表现出任何愤怒,反而像是在欣赏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戏码。它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弹,指尖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在响指落下的瞬间,王炀身前的地面上,突然泛起了一层柔和的白光,白光的范围不大,刚好能笼罩住一个人的身形,几秒钟后,白光散去,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地面上——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没有任何墨色的白纸,嘴唇也毫无血色,双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上,身体一动不动,连一丝微弱的呼吸起伏都没有,周身更是感受不到丝毫生命气息,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王炀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胸口传来一阵沉闷的疼痛感。这个少年的面容,他再熟悉不过,可如今,少年却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即便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甚至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王炀的脸上却依旧强行维持着平静。他紧紧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这份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少年苍白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得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还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漠,开口说道:“抱歉,我不认识他……”

“可是,为什么你们身上的气息那么像?”类人生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追问,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只等着王炀亲口承认,那声音里的压迫感也更重了些,像是要将他逼到绝境。

面对这近乎逼问的质疑,王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再有丝毫颤抖。他缓缓抬起头,迎上类人生物那看不见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理直气壮,仿佛对方的问题是多么荒唐可笑,试图用最简单、最直白的理由来反驳,掩盖内心的慌乱:“我们都是人类,人类之间的气息相像有什么问题吗?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气息相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