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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天穹的秘密 > 第670章 似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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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破旧的房门,仿佛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摇摇欲坠,此刻却突然传来了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这敲门声的节奏异常规整,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一般,既没有急切的催促之意,也没有寻常访客那种礼貌的试探之感,反倒像是有人在门外有节奏地投掷着小石子,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砸在那沉闷的空气之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而这敲门声,对于正坐在房间地面上的王炀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的心情本就不佳,此刻更是被这敲门声搅得愈发烦躁。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今早未干的酒渍,那股浓烈的酒味似乎还在空气中弥漫,与他此刻的心境相互映衬,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王炀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墙壁上,那斑驳的霉斑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甚至连眨眼都带着几分倦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恼人的敲门声,如影随形,不断在他的耳畔回响。

当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这声音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世界。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冷哼,似乎想要对这突然的打扰表示不满和忽视。然而,那敲门声在短暂的停顿后,带来的却是比声响本身更让人不安的寂静。

王炀沉默了几秒钟,心中纠结着是否要去应门。最终,他还是不情愿地抬起了眼睛,目光缓缓落在了那扇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垢的房门上。他凝视着那扇门,仿佛透过它能看到门外站着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撑起身子,离开那冰凉的地面。起身的过程有些艰难,他的膝盖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让他不禁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这小小的动作让他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些,但那股沉重的情绪却依然萦绕在心头。

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拖沓,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沉重情绪进行一场艰难的对抗,而他的内心则在这场对抗中渐渐被疲惫和无奈所吞噬。

王炀缓缓地走到离房门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停住了脚步。他的右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自觉地伸向了一旁的墙壁。

在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上,有一块墙砖微微凸起,与周围的墙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其实是王炀之前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而特意准备的“应急措施”。

他的指尖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墙砖的边缘,然后稍稍一用力,那块巴掌大、沉甸甸的板砖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抽了出来。

这块板砖的表面有些粗糙,还带着墙壁内部的潮气,握在手里能明显感觉到它的棱角十分坚硬,仿佛只要轻轻一挥,就能给人造成不小的伤害。

王炀紧紧地攥着板砖,将它藏在身侧,手臂也微微绷紧,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将耳朵轻轻地贴在那扇冰凉的门板上,仿佛这样能让他听得更清楚一些。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掩盖掉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然而,除了风穿过门缝时发出的细微呜咽声,他什么也没有听到。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警惕并没有丝毫放松。

在确认门外没有明显的呼吸声或脚步声后,王炀终于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警惕和不耐烦,轻声问道:“谁?”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停滞了。王炀站在门前,眉头紧紧皱起,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风在门外轻轻吹过,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啸声,像是在嘲笑他的紧张。王炀的心跳逐渐加快,他手中握着的板砖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指尖几乎要嵌进砖缝里。

他的脑海中开始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也许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恶作剧,或者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撞到了门。然而,这些想法都无法让他完全放心。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王炀还是决定打开门看个究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伸出左手握住门把。当他的手指刚碰到那冰凉的金属门把时,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这扇门的开启方式完全超出了王炀的预料,它没有像往常一样沿着门轴缓缓转动,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打开。只见整个门板连带着镶嵌在墙里的门框,就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推动着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房间内部猛地顶了过来。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快如闪电,猛似雷霆,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门板边缘的木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快速移动而与墙壁发生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同时在墙壁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来不及躲闪。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紧接着,他的胸口就像被一辆疾驰的卡车狠狠地撞上一样,剧痛难忍。

这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王炀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他的后背如同被重锤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声闷响后,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原本就不算坚固的墙体,在这一撞之下,竟直接凹进去了一块,形成了一个与王炀后背轮廓相似的浅坑。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和后背传来,让王炀忍不住闷哼一声,手中的板砖也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墙角,发出清脆的回响。

王炀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剧痛中回过神来。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用手撑着墙壁,慢慢抬起头,看着那扇歪斜地压在自己身上的门板——门框已经与墙体完全脱离,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结构。他咬着牙,双手抓住门板的边缘,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压在身上的门体推到一边。门板“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溅起更多的灰尘。王炀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揉了揉依旧酸痛的胸口,目光警惕地投向门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身影站在门框的阴影里,光线有些昏暗,王炀起初只觉得对方的衣着有些奇怪——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穿这么厚重的长袍实在不合时宜。他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便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

随着距离拉近,光线逐渐照亮了对方的模样,一股凉意却突然从王炀的脚底升起,顺着小腿、脊背一路蹿到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外形与人类相似,却处处透着诡异的生物。

这个类人生物的体型与成年男性相差无几,肩宽腰窄,身形挺拔,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精心雕琢的人偶。但它的脸却是一片光滑的空白,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眉毛该有的轮廓都没有,就像是一块被打磨得毫无瑕疵的白玉,平整得让人心里发慌。更诡异的是,这个生物明明没有五官,却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个银色头冠束在脑后,头冠的边缘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它的耳朵也与人类相似,轮廓清晰,耳垂圆润,甚至能看到耳尖处细微的弧度。这副五官缺失与毛发、耳朵并存的模样,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让王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类人生物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没有眼睛,但王炀却清晰地感觉到,它正在“看”着自己——那种注视并非来自视觉,而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在空气里,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王炀的心里有些发毛,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握拳,身体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类人生物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对方会突然发难。

就在这时,王炀的目光落在了类人生物身上的白色长袍上。那长袍的材质极为特殊,不是棉麻,也不是丝绸,看起来极为光滑细腻,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天然织物。长袍的颜色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质,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自带光芒。更引人注目的是,长袍的衣襟、袖口和下摆处,都用金丝绣着复杂的图案——那些图案既不是常见的花鸟鱼虫,也不是传统的吉祥纹样,而是由无数线条交织而成的几何图形,线条流畅,布局精密,每一个转折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意义。

王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博物馆的工作经历——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与古代文物打交道,对各个朝代的服饰样式、纹样图案都有深入的研究,从商周的青铜器纹样,到唐宋的丝绸刺绣,再到明清的补子图案,他都能说出个大概。但眼前这个类人生物身上的白袍样式,以及金丝绣成的图案,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既没有任何历史文献中记载的特征,也不符合任何已知文明的审美风格,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王炀的喉咙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微微张开,他想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却又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疑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顿了几秒,他才勉强稳住心神,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试探性地看着类人生物说道:“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略带磁性的男性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不像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反而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清晰得仿佛说话人就贴在他的耳边。声音的语调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原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王炀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向后又退了一步,双手握得更紧,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紧接着,那个磁性的声音继续在他脑海里响起,语气依旧平淡:“没错,是我,就是你看到的我。”

王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害怕没有任何用处,必须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他定了定神,目光紧紧盯着类人生物,虽然知道对方没有嘴巴,但还是对着它的方向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紧绷,身体也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类人生物拥有着远超自己的力量,刚才门板的那一撞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必须时刻警惕,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那个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直接在王炀的脑海里回荡:“我原本的名字早就忘了,太久远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你们人类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恶念。”

“恶念”两个字如同两块冰冷的石头,砸在王炀的心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咬了咬牙,又追问道:“你要干什么?”

磁性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平稳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来跟你谈一笔生意,一笔保证让你稳赚不赔的生意。”

王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对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意”充满了警惕,更何况提出生意的还是一个如此诡异的生物。他立刻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可我并不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这一次,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诱,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不要那么着急拒绝,我先讲讲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