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以后多陪陪蓝莓,帮他尽快适应。”
莱恩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幻曜辰!包在我身上!我肯定把蓝莓带得跟我一样…呃…活泼开朗!”
他忽然想起什么,水晶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兴奋地转向还有些茫然的蓝莓:“对了对了!蓝莓!既然你决定留下了,那得给你起个代号!以后每周六晚上咱们开大会用!你想叫什么星座?双子座已经被老大占了!水瓶座是我!双鱼座怎么样?胶鲨那家伙傻乎乎的,你肯定比他强!或者天蝎座?听起来就很厉害!”
蓝莓完全没听懂,冰蓝色的竖瞳里充满了困惑:“星…座?周、周六?开、开会?”他有限的认知里完全没有这些概念。
“对啊!开会!可热闹了!”莱恩来了劲,手舞足蹈地比划,“到时候大家都会用代号!虽然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但是可以聊天!可以汇报工作!还可以…呃…”他卡壳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什么具体功能,“反正就是很重要!得有代号!”
幻曜辰在一旁听着,额头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每次提到这件事,他就对莱恩一阵心烦。
“莱恩。”幻曜辰的声音骤然变冷,“闭嘴!”
“呃!”莱恩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胶质的身体一僵,立刻缩了缩,小声嘟囔:“哦…不说就不说嘛…”
幻曜辰懒得再理会这个活宝,他将目光转向依旧一脸懵懂的蓝莓,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代号和会议的事,往后放。”
他熔金的瞳孔微微闪动:“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如何让你在现实世界中‘合理’地消失。”
蓝莓的身体瞬间绷紧,冰蓝色的眼眸中再次浮现出警惕。
(消失?)
幻曜辰继续道:“你原本是帝国‘静默之间’严密看守的‘资产’,更是预定用于特定仪式的‘祭品’。你的突然失踪,必然会引起帝国高层的追查和警惕。”
“我们必须制造一个完美的假象,一个足以瞒过帝国情报系统、甚至瞒过永恒之塔部分法则监测的理由,来解释你的消失。”
莱恩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啊?这么麻烦?还要骗过帝国?”
幻曜辰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难道对外宣布他被我劫走了?”
莱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那幻曜辰你就成通缉犯了!”
幻曜辰没再理他,看着蓝莓:“你有什么想法?关于你的‘消失’,帝国最可能相信哪种‘意外’?”
蓝莓怔住了,他冰蓝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深藏的恐惧。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选择”如何消失的权利。
他低下头,用极其微弱、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实、实验室…意外?能量…泄漏?自、自毁…程序…启动?”
这些都是他漫长囚禁岁月中,亲眼见过或听说过的、发生在其他“失败品”或“危险品”身上的“处理”方式。
幻曜辰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够。针对你这种级别的‘资产’,帝国会有更严密的防护和事故应对预案。这种常规‘意外’瞒不过去。”
蓝莓越想越绝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低声道:“…没、没有…办法…他们…看得…太紧…”
幻曜辰看着他那副样子,沉默了片刻,熔金的瞳孔中光芒流转,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还有一个办法。”
蓝莓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幻曜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利用他们原本为你准备的‘仪式’本身。”
“什、什么意思?”蓝莓没听懂。
“假戏真做。”幻曜辰解释道,“在他们启动献祭仪式,试图用你的生命与灵魂换取‘神明之耳’的那个瞬间,我会介入并篡改仪式的最终指向。”
“让仪式看似成功,让他们以为你的生命与灵魂确实被‘消耗’了,换取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但实际上,我会将仪式的核心连接,从永恒之塔的法则核心,短暂地转移到我的永恒世界。”
“你会感受到濒死的痛苦与灵魂撕裂的错觉,那将是仪式力量造成的真实反馈,难以完全避免。但在最后关头,你的核心意识与灵魂本源会被拉入永恒世界,而留在原地的,将是一个被仪式力量彻底‘掏空’、失去一切灵性与价值的躯壳残影。”
“这样,在帝国看来,献祭成功了,祭品消耗了,目的达到了。一切合理,且难以察觉异常。”
幻曜辰说完,神殿内一片死寂。
“献…献祭?!”蓝莓听到这两个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冰蓝色的竖瞳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怀疑所取代!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椅背,冰蓝色的胶质躯体因为极度惊恐而剧烈波动起来!
“不!不不不!”他声音尖利,充满了绝望的颤抖,“你、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绕了这么大圈子!最后还是…还是要献祭我!和…和他们说的一样!都是…都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去死!!”
巨大的背叛感和恐惧淹没了他!他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顶,竟然会相信一个人类!相信那些“好吃的东西”和“安全的家”!
莱恩也吓傻了,胶质的身体僵在原地,看看激动崩溃的蓝莓,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幻曜辰,结结巴巴道:“幻、幻曜辰…这…这不行啊!蓝莓会吓死的!”
幻曜辰看着反应如此剧烈的蓝莓,眉头微蹙。他料到对方会害怕,但没料到信任崩塌得如此彻底。
他上前一步。
“别过来!”蓝莓尖叫着,周身甚至本能地再次试图凝聚那微弱的时间之力,引得周围的能量锁链虚影再次浮现闪烁!
幻曜辰停下脚步,没有再靠近。他熔金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几乎要崩溃的蓝莓,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
“看着我,蓝莓。”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蓝莓混乱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我若真要你的命,何须如此麻烦?”幻曜辰淡淡道,“在你被禁锢于塔底时,我便可轻易取走。甚至方才,我弹指间便能将你湮灭。”
“我带你出来,予你选择,让你见识此界,并非为了戏弄或欺骗。”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直视蓝莓的灵魂深处:“我幻曜辰行事,从不屑于玩弄此等卑劣手段。”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纯净、浩瀚、带着至高誓约意味的白金色光芒缓缓亮起,那光芒中蕴含着法则的力量。
“我以此界本源与太阳真火起誓——”幻曜辰的声音庄严而肃穆,“我绝不会以欺骗或强迫的手段,伤害任何无辜归顺于我之生命,无论其种族是否为人类,亦或胶兽。”
“此次仪式,虽有痛苦与风险,但我必护你灵魂本源不灭,将你安然接入此界。 若违此誓,我之道基崩毁,神魂俱灭。”
誓言之光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震颤,仿佛与整个永恒世界的法则产生了共鸣,然后缓缓没入虚空。
蓝莓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感受着那誓言中蕴含的沉重如山的法则约束力与不容置疑的真实性,他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下来,眼中的疯狂与怀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丝微弱的、重新燃起的希望。
(法则誓言…他用本源起誓…)
这对于任何高阶强者而言,都是极其严重且绝不会轻易动用的承诺!
幻曜辰放下手,目光依旧平静:“现在,你信了吗?”
蓝莓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瞳孔剧烈地闪烁着,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
最终,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我…我信。”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带着一丝哭腔,却不再是绝望。
幻曜辰微微颔首:“很好。那么,我们需要详细规划一下仪式的每一个细节。莱恩,你也听着。”
莱恩连忙点头如捣蒜:“哦哦哦!听着呢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