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落下,眼看就要人头落地,血溅当场,柔弱的少女突然抬头,手掌往地上一拍。
轻盈的身子如同一支箭,瞬间弹射起来,躲开弯刀的同时,一拳砸向男人的眉心。
巴图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高大的身子倒飞而出,狠狠砸在树干上。
虎崽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江晚,你故意示弱?”
“不这样,哪能引出你来!”
“好好好,今日咱们就好好打一架!”
“打一架?怎么打,私斗还是算两国之争?若是私斗,你得写个遗言,总不能我杀了你,辽王再以此向我大盛发难,那你可就死得其所了!”
“好大的口气!你今日杀了我的狼,我找你切磋一番不为过吧!”
“你的狼?很好,驱使狼群围杀我大盛三品将军,你可真是活到头了!杀了他!”
“哈哈哈……杀我,江晚你敢吗?别装腔作势了,你伤得不轻,可杀不了我!你的人……还差了些意思。”
巴图轻蔑的扫过被狼群重伤的几人,有恃无恐。
“你错了,杀你我自有人选!”
江晚抬头看向一棵大树,嘴角含着笑意。
“你以为是你在拖延时间吗?蠢东西也敢来杀我!”
少女话落,一道绿色的身影从树上飞下,剑鸣响彻山谷,气势如虹。
“墨三,这里交给你了。”江晚丢下一句,捡起地上的虎崽,飞身上了马背,眨眼功夫便不见了。
山林间走了一炷香时间,猎物和猎人都碰到了,却没有关于许肆的消息。
正着急时,目光落在一棵树上,靠近树根的地方好似有划痕。
江晚下了马,上前仔细查看,是那人留给她的信息。
箭头指向右手的方向,她记得那边应该有条河。
啾啾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用尽力气奔跑在林间。少女青色的衣摆飞在半空,猎猎作响。
很快,一人一马便到了河边。
江晚还在查找线索,啾啾却突然暴躁起来,朝着上游奔去。
“啾啾,停下。”江晚追了上去,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啾啾你怎么了?”
一声马叫若无若无的响起,江晚脸色一变,“啾啾,这是小白的声音对不对,小白在前面。”
啾啾打了个响鼻,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我们快去。”
离此不远的地方,河水中带着丝丝红色,河边散落着几具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残肢碎骨。
一声虎啸打破了这惨烈又沉闷的画面。
河对岸,白虎吼叫着扑向一身湿透了的许肆。
萧然左手握刀,从一旁扑上来挡在许肆面前。
“砍它的后颈,那里是它的软肋。”
萧然听话的转动手柄,大刀砍向白虎后颈。
然而看着体型巨大的白虎,身子却异常灵活,轻轻松松便躲开了他的攻势。
一人一虎打得惊险又刺激,一旁的许肆迅速爬了起来,观察着四周,脑子里不停想着对策。
虎啸震得林间的鸟儿四散奔逃,一只山雀大概是太害怕了,半空中落了下来,连带着一颗鸟屎掉到了许肆脚下。
男子眼眸一亮,想起曾经看过的动物杂谈,书上似乎提到过,老虎对山雀的粪便异常敏感和排斥……
想到这,许肆立马奔向山壁处,那里山雀的粪便较多。
顾不上恶心,男子屏住呼吸,用树枝和树叶收集了不少粪便。
另一边,萧然的后背已染满了鲜血,提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白虎一声长啸,飞身将萧然按在地上,嘴巴张开来,竟有人头那么大。
锋利的牙齿泛着森冷的寒意,带着阵阵腥臭。
萧然用力挣扎着,却根本逃脱不了,眼看就要成为白虎的腹中餐,一把长剑刺了过来。
白虎后颈受伤,萧然趁机从它身下逃脱。
“阿肆,别管我,你先走!”
“萧然,我没内力,只能伤它皮肉,你瞅准时机,给它致命一击!”
许肆说完,径直冲向了白虎。
他这操作可把萧然吓了一大跳,连他都差点死在白虎口中,阿肆怎么敢的,难道要以身饲虎?
萧然惊恐之际,白虎已经把挑衅它的男人按在了地上摩擦。
大嘴离他越来越近,带着倒刺的舌头几乎就要舔上他的脸。
就在这时,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动了!
许肆一巴掌拍在白虎脸上!
白虎眼里先是震惊,而后化作深深的嫌恶,还带着几分茫然,庞大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动手!”
萧然还未搞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对许肆的信任,提刀便砍向白虎后颈。
大刀入肉,深可见骨。
白虎长啸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爪子拍向身下的许肆。
萧然那一刀虽给了白虎致命一击,但自己也被震飞了出去。此刻见许肆就要命丧虎爪之下,急的吐出一大口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在半空划过。
匕首刺入,虎爪爆裂成渣。
许肆一个翻滚,脱离了危险。
河对岸的江晚长出一口气,射出匕首的手无力的垂下。
河水不深,啾啾很快便驼着江晚到了对岸。
她怀里的虎崽害怕的探出头来,见到奄奄一息的白虎,呜咽着跳下,跑了过去。
白虎一边安抚着小家伙,一边朝着江晚发出愤怒的吼叫。
“虎崽不是我偷的,你被人利用了。不过,我可以让你临时前为自己报仇!”
江晚话落,飞身上了河边一棵大树,长剑挥舞,两道人影被她逼了下来。
“江晚,你做什么,我们不过看个热闹而已。”
“看个热闹?先是巴图偷了白虎的孩子,而后你用虎崽的尿液引得白虎找上许肆,现在却跟我说,只是看个热闹?”
察布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被江晚一眼看穿,他冷笑一声,“你们汉人不是最讲证据吗?大将军这般空口无凭,可是要破坏两国和平?”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耶律靖可会因为你对我大盛发难?你们与皇帝的交易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而已,没人会彻查!”
“再说了,即便查,你也是死在白虎手里,不是吗?”
察布脸色难看,他们不就这么计划的吗?让许肆死在白虎手里,任谁来查也与他们胡人和皇帝无关!
两个胡人对了个眼色,分头便逃。
下一刻,江晚的剑便架在了察布的脖子上。
“只要我们有一人逃了出去,真相就不会被掩盖!”
“真相,你确定?无知的蠢货!”江晚懒得再废话,一掌拍在察布胸口,而后将人丢到了白虎脚下。
白虎鼻子动了动,在察布身上闻到了自己孩子的味道。它撑着最后一口气,咬断了男人的脖子!
弥留之际,白虎目光落在江晚身上,充满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