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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只有两人?”刘三低声问。

“够了。”秦苍望着他,声音冰冷如铁,“杀人,不看人数,只看时机。”

刘三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极细微的火光。

“我听你的。”

这一次,他不再迟疑。

夜风卷起两人身后的落叶,沙沙作响,像是远处山谷间有人在低语。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将成为一段传说的序章。

他身后不远处,小虎快步赶来,气喘吁吁,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苍哥,我觉得不对劲,我们该换个地方伏击,那几人怕是早就设了反哨。”

秦苍没回头,只是眼神冷冽地盯着前方山道,像在等一个信号,或者——一个人的身影。他知道小虎说得没错。按理来说,那种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埋伏,不可能不设防第二线。更别说,梁安既然已经胆敢玩这一手,他就绝不可能只设一计。

“苍哥?”小虎试探着又问了一句,声音低了许多,甚至透着一丝不安,“我总觉得……这一片太安静了。”

“安静才是最危险的。”秦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压在山石底下的旧钟,震得小虎心头一跳。他没有转身,却微微抬了抬手,像是要压住他心里的浮躁,“别急,他们在等,也在观察。如果咱们动了,就是中了他们的节奏。”

小虎皱了皱眉,虽未再出声,却明显仍旧不安。他跟秦苍久了,知道这人性子沉,做事有分寸,不会轻举妄动。但今天的他,总觉得哪里透着一股子诡异,像是野兽即将被猎人包围的那种躁动。

“可是苍哥,咱们不也是在等他们?”小虎低声嘟囔,“要是他们根本没打算在这动手,那咱们不就白耗了?”

这话说得并不无道理,却也正是秦苍此刻在心底反复斟酌的东西。

他当然不是没考虑小虎的担忧。他也察觉到了山林中那种过分压抑的死寂,连虫鸣都仿佛消失了一般。但是他更清楚,若真想要一网打尽,就不能急在一时。猎人设局,总要等猎物露出破绽。而现在,猎物还未彻底钻入陷阱。

“他们要的是时间。”秦苍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几乎是对自己说的,“越是拖得久,他们越以为我们没察觉。等他们心思松懈了,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小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一旦秦苍露出这副神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继续伏在山坡后侧,山风一波一波地扑打过来,拂过山林、山石,也拂过人的心。秦苍眼神始终没有移开一寸,他几乎将自己的意识嵌入了这片山林,去感受哪一处叶动多了,哪一方空气乱了。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猛然一缩。

一道极快的黑影,从林间跃出,不过是片刻功夫,又迅速缩了回去。那动作极其干脆利落,显然是受过极严格训练的探哨,正在来回巡查他们是否设伏。

“来了。”他低声说了一句,眼神像铁铸一般坚定。

小虎也看见了那道黑影,立刻紧张地握住了腰间的短刃,满脸是即将爆发前的躁意。他压着声音问道:“咱们动不动?”

“再等。”

“再等?苍哥,要是他们发现咱们怎么办?”

“他们不会发现。”秦苍冷声回答,声音斩钉截铁,“那人只是试探,不敢贸然深入,他心里也有鬼。他一旦冒进,我们就动手,反之,咱们就按着原计划,一步不差。”

小虎听着这些话,虽不完全明白,却也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在秦苍面前,永远学不会那份沉得住气的狠。他只是杀得快、冲得猛,却远远不及这人看得远。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第二道黑影从山后方向潜行而来,不似巡逻,而像是某种信使或传令兵。那人极其谨慎,穿行在树木之间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一手提着短刃,另一手牢牢捂住怀中的布包。

“这才是真正的目标。”秦苍喃喃低语,唇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小虎也看到了,眼神一亮:“动手?”

“动。”秦苍低喝一声,瞬间从岩后跃起,如鬼魅般扑下山崖。

他整个人化作一缕寒风,悄无声息地扑向那传令兵。对方并未察觉,直到利刃已横在喉间,才惊觉有人,然而一切已迟。

“你——”那人刚欲惊叫,却被秦苍一记反手肘击砸在颈侧,当场晕死过去。

秦苍并未手软,熟练地从他怀中掏出布包,一层层解开,里头是绘制精细的山道图,以及几张写有密文的帛纸。他扫了一眼,眉头一动,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他们的主力,不在这里。”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股浓烈的怒意。

“什么?”小虎也赶了过来,一脸错愕,“不是在峡谷设伏?”

“他们只是佯装在峡谷布防,真正的人马……绕到了东坡。”秦苍捏紧了手中帛纸,眼神在夜色中比月光还冷。

“这说明他们早就料到咱们会识破这第一层陷阱。”小虎喃喃道,“可他们哪来的信心,知道你会亲自来?”

“不是信心,是赌。”秦苍眯起眼,“他们在赌我重情,在赌我会为了刘三亲自出手。他们把我们全都当成棋子。”

“那咱们怎么办?临时改计?”小虎焦急地问。

“不。”秦苍看着远方漆黑如墨的林间,“咱们就顺着他们这局棋走下去,按着他们想的动……但下一步,就该轮到我们落子了。”

此刻,他极度清楚一点:哪怕他们刚才擒下了那名传令兵,哪怕成功取得了布防图,这也并不意味着胜利。相反,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而且,是一个极容易将他们全部送入万劫不复之境的开始。

一旦在此刻暴露了身份,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他不是未曾权衡此举带来的风险,但真正站在这一刻,心头那股压着呼吸的沉重,才如洪水般汹涌而至。不是不怕死,而是——不能死。不是不能战,而是——不能此时战。

他身后还有刘三。

还有那支尚未脱身的队伍。

还有那些信他、跟他走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