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应声而开!刚才押走富户孩子们的衙役,又粗暴地推搡着几个衣着同样华贵、但此刻哭得眼睛红肿、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走了进来!这些孩子年龄更小一些,显然都是这几位巨室家中的嫡系子孙!
“爹爹!”
“爷爷!救我!”
“呜呜呜……我要回家……”
孩子们看到自己的亲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哭喊着想要扑过来,却被衙役死死抓住胳膊,如同抓着待宰的小鸡仔。
“我的孙儿!”赵老太爷看到自己最疼爱的、才六岁的小孙子被衙役拎在手里,吓得小脸惨白,浑身发抖,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囡囡!”李大学士的堂侄也失声惊呼,看着自己八岁的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心如刀绞!
知府肥胖的身躯移动,走到那群哭喊的孩子中间。他伸出那只沾着血污的肥手,如同挑选货物般,随意地抓住一个看起来最是粉雕玉琢、约莫四五岁小男孩的胳膊。那孩子被他冰冷粘腻的手一碰,吓得哇哇大哭,拼命挣扎。
知府狞笑着,另一只手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他刚才杀人的刀还提在手里,这把是备用的)!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直接架在了那小男孩细嫩的脖颈上!
孩子的哭声瞬间变成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小身体僵住,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爹——!爹救我——!”小男孩对着自己的父亲——那位李大学士的堂侄,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住手!放开我儿!”李堂侄目眦欲裂,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站住!”知府厉喝一声,刀锋微微下压,小男孩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细细的红痕!孩子吓得连哭喊都噎住了,只剩下惊恐的抽噎和颤抖。“再敢上前一步,本官立刻让他人头落地!”
李堂侄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双眼赤红,死死盯着知府架在自己儿子脖子上的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知府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扫过面无人色的赵老太爷、钱三公子和李堂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本官再问一次,要钱,还是要孩子的命?日落之前,五成家产,送到府衙库房!否则……”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刀锋在小男孩的脖子上轻轻蹭了蹭,孩子吓得浑身一抽,“本官就从这些小的开始,一天杀十个!说到做到!”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三人淹没。看着自家孩子被刀架在脖子上,听着那压抑绝望的抽噎,想到地上那具还在流血的尸体……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人!
“知府大人!我们给!我们给钱!”钱三公子第一个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五成!日落之前,一定送到!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侄儿吧!”
“给!我们也给!”李堂侄看着儿子脖子上那道刺目的红痕,心都碎了,也跟着跪下,声音嘶哑。
赵老太爷看着被知府抓住胳膊、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小孙子,老泪纵横。他一生清贵,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但孙儿的命……他颤抖着,苍老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了膝盖,对着知府的方向,深深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朽……认捐……”
知府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脸上露出了极其满意的、扭曲的笑容。他刚要开口,旁边一个一直沉默、脸色铁青的巨室旁支代表(刚才没被点到名,但孩子也被抓来了),突然梗着脖子,硬声道:“知府大人!五成实在太多!我周家愿出三成现银,外加城西三间旺铺地契!求大人看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
知府眼中戾气一闪!他甚至没看那说话的人,抓着那个粉雕玉琢小男孩的手猛地一抬,另一只手中的刀光一闪!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孩童惨嚎,瞬间撕裂了大堂的死寂!
众人惊恐地望去,只见知府手中那小男孩的左手小指,竟被齐根削断!断指带着温热的血,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小男孩疼得浑身痉挛,小脸瞬间扭曲,发出撕心裂肺、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惨嚎,断指处鲜血狂涌!
“我的儿——!!!”李堂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畜生!你这个畜生啊!”赵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知府,老泪纵横。
知府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手将那疼得几乎昏厥、断指处血流如注的小男孩丢给旁边的衙役,任由孩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他提着滴血的刀,刀尖指向那个刚刚讨价还价、此刻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周家代表,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日落之前,五成。少一根指头的家产,本官就卸你儿子一条胳膊。现在,还有谁……有异议?”
知府提着滴血的刀,刀尖还挂着刚才削断孩童手指的血珠。那个被削断小指的小男孩,被衙役像丢破麻袋一样扔在地上,断指处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光洁的地砖。
孩子疼得小脸扭曲,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嘶哑哀嚎,如同被踩碎了骨头的小兽。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孩童的惨嚎,让整个府衙大堂如同人间炼狱。
剩下的这些在当地有名望,富甲一方的代表们,看着地上那根小小的,沾着尘土和血污的断指,看着那痛苦翻滚的孩子,再看看知府那张沾满血污、毫无人性的肥脸,一股冰冷的、灭顶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们!
这是个畜生,还是个发疯的畜生。
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莫说是他们这些大人的命,只怕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