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爬上东京城市的上空,街上车水马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一个身形颀长的银发青年引起了三两过路人的注意。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步履蹒跚,脸色苍白,脸上还有暗红色痕迹。瞧见他这模样的的路人都不自觉的远离。
随后只见那个青年在街上停留了几秒后,朝着一间公共电话亭而去。
江浸进了电话亭,他刚刚倒也不全是装的,毕竟身上的伤口故意没有再包扎,血已经浸透了纱布,现在他是真的有点虚了。
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几声忙音之后,电话被接通,传出琴酒独特的低沉又如积雪下的蓝冰一般的声音。
“什么人?”
江浸咳嗽一声,压低了声线,虚虚弱弱的说:“老大,是我。”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又道:“度亚戈?你人在哪儿?”
“我在……东京杯户商业大街的……电话亭里。”
“知道了,在那儿等着。”琴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对伏特加道,“去杯户大街。”
伏特加自然也听见了二人的部分对话,手上一打方向盘调头:“大哥,度亚戈自己从索马里回来了?”
“嗯。你开快点的,我听着他声音不太对。”琴酒说着,拧眉看向窗外的夜色,“这几天连朗姆那边都没得到什么消息,这家伙是怎么从索马里躲过那么眼线回来的?”
江浸挂了电话后,就捂着受伤的地方坐在了电话亭里,为了以防万一,他和群友联系的手机暂时交给了秋山羽莺保管。
现在他身上黏腻着血,坐在地上少见的感觉到有些疲惫。他忽然想到了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在这里,柯南可以重开九十九次,苏安也可以重开十次。
他们两个人都有机制的保护,好像只有他没有这种“主角光环”啊?是不是如果哪一次他真的重伤了,就会真的死了?
他的那些群友们会不会也是这样,在这个世界死了,就彻底消失了?
那还真是……不太公平啊。
江浸这么想着,忽然听见有人打开公共电话亭的声音,他眯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琴酒来了。
结果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瞧见他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手上还有血,吓得夺路而逃。
“切,胆小鬼,小爷有那么吓人吗?”江浸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上的血,“别浪费了。”说着把这些血往自己脸上,手臂上又抹了抹。
江浸坐了一会儿,又担心刚刚跑出去的女人多管闲事跑去报警,就想要先离开电话亭换个地方等着。他扶着玻璃墙站起来,因为伤口在流血,所以确实有点乏力。
“唉,伏特加肯定是你开车太慢了。”江浸说着扶着玻璃墙往门口走,他刚摸到玻璃门准备用力推开,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江浸被闪了一下,脱口骂了一句,“我靠,哪个S……”
电话亭的门完全被拉开,琴酒高大的身影几乎占据整个电话亭门口。江浸看见琴酒的脸后,嘴里后半句脏话就直接咽下去了。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琴酒上下一扫江浸,见青年脸色苍白,到处是血,非常怀疑对方是怎么顺利从海关出来的。江浸马上蹲下抱住琴酒的大腿,“老大——我差点就死在索马里啦!要不是心里还舍不老大你,我……我就回不来了啊!”
琴酒一脸黑线,江浸的干嚎声虽然不算大,但也引来一些路过的人的注目。
“你给我起来!”琴酒原本看青年惨兮兮的模样还有几分担心,眼下只想给他一脚,“滚回车上去。”
江浸哪儿有眼泪,他连眼药水都没来得及买,演了一下就马上站起来了。他倒是想健步如飞,但确实扯着伤口疼,便又捂着自己的腹部的伤道:“老大,你能不能扶我一下啊?”
琴酒二话不说,抬手以锁喉的方式架着江浸直接拖走。
远处一直没有离开的太秦弓月,川野绮和秋山羽莺全程目睹了江浸的表演,秋山羽莺放下拍摄的手机道:“我真是错了,刚刚不该拦着他,去买眼药水的。”
“发群里了吗?”川野绮看着秋山羽莺的手机问。
秋山羽莺点头:“那必须的啊!”
只有太秦弓月叹了口气:“你们还记得你们留在这儿看的初心是担心江浸出什么事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关心他和我们看热闹,这不矛盾啊!”
太秦弓月:……
再说琴酒拖着江浸一直到了车跟前,拉开车门就把青年塞了进去,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江浸龇牙咧嘴的上了车,伏特加扭过头来跟他打招呼:“度亚戈,你居然自己回来了,朗姆那边派了不少人找你来着。”
“说出来都是泪啊!”江浸露出一副吃尽苦头的表情,“要不是心里想着老大,我说不定就死在索马里了……”
伏特加听得抽了抽嘴角,琴酒坐进来后瞥了江浸一眼,打断他夸张的抒情道:“再说这个,你就滚下去。”
“老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江浸先是强调了一遍,然后才正了神色,“不过老大,我这趟任务就是被朗姆那家伙给算计了!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他了他想让我死在索马里。”
琴酒转头看着江浸,墨绿色的眼睛如同利剑注视着江浸,像要把他穿透:“你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江浸眨了眨眼睛,故作心虚的回答:“真不知道,老大。”
“跟你一起去索马里的那个人呢?”
“死了。”江浸面不改色的回答,“索马里那么危险,到处都是武装分子,我一个人能回来就已经是命大了。”
琴酒却拿出了伯莱塔指向江浸,两个人坐在同一排,枪口冲着江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度亚戈。你和朗姆谁有问题,我就杀谁。都有问题,就都杀。”
车上的气氛极其凝重,伏特加开着车也不敢说话。
江浸面对着琴酒,脸上还是那副不羁的表情,但心里不可能不紧张。他小幅度的吸了口气,然后直视琴酒并握住伯莱塔的枪管,一拉。
枪口直指江浸的心脏,江浸抬眼对琴酒道:“老大,我绝对没有背叛组织,否则我怎么敢回来找你?那个和我一起出任务的女人的确是我杀的,那是因为她受朗姆的命令要杀我。
老大,那个女人是十七年前,亲眼目睹朗姆杀死阿曼达·休斯的目击者。朗姆放跑了她,然后十七年后又把招进组织。因为我无意间查到谢东西,所以就想借任务的手杀我灭口。”
江浸紧紧握着伯莱塔的枪口,抵在自己的心脏,这种完全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的态度,对于同为杀手的琴酒来说足够示弱和有诚意了。
“老大,朗姆才是那个想要对组织不忠的人,不然他为什么放走目击者,为什么要暗中设计想杀我,不就是心虚吗?”江浸进一步说,“只可惜,上面对他信任,朗姆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