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只需将那五万私兵一分为二换地作乱，十一就必须得再派兵，不派，他可肆意扩张，大不了留下应对三营之一的那半数全送与咱们吃了。
若出兵，京中兵力薄弱，有的将领早已被十二手下的谋士替代，而三王五王十六还有江洐那个几个蠢货，必然也会趁此机会生事。
如今的北冥帝不过傀儡而已，朝中大权悉数落在摄政王楚辞手里，北冥与大禹可谓世仇，大禹内忧外患之下，楚辞若不掺一脚，那都枉费了他摄政王的名号。
北冥一旦出兵，南召也会有所动作，朝中可单独挂帅的人不过凌霄与沈思旭，就算都派出去，一旦起了战事没有援兵会是何种结果，父亲与诸位兄长都清楚。
对于十二，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一步有错便是满盘皆输，所以，就算是因为十二枉死诸多棋子，我也得做。”
“十二的那些私兵所在何处，清蒙你可知道？”墨流渊的声音沉闷，脸色难看的望向楚清蒙。
楚清蒙摇头，“查不到。这是十二最关键的一步，他防的严。”
良久，墨尘风失笑，“我儿不上朝，不出门，却能看清天下大势。到底是为父老了，只顾念着血脉亲情，未曾想过，有人也许会痛恨这些。”
“深宅大院从来都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而皇宫内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活下来自然是各有各的手段。”楚清蒙垂眸，“十一和十二能站到现在，全是凭着前者的无情与后者的愤恨，我不知道他们具体都经历了什么，但是……”
楚清蒙住了嘴，十一的变态，绝对不单单是因为她们母女俩，纵使带着记忆投胎，他也在好好活，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对她们母女俩的牵挂才会变成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墨尘风看着楚清蒙垂眸蹙眉的模样叹了口气，“若有需要父亲做的，我儿开口就是。为父想要的只是护住墨家的天下，死多少人，为父同样不在乎。”
楚清蒙笑了一声，她怎么忘了，对于他们来讲家国天下是最重要的，“好。只是，父亲也高估了我，十二察觉十五已死后，我便不再插手这些事儿了，毕竟他这盘棋下的太大，我到底不是男子，在权术谋划之事上还是不及十一的，现在他自己重新做局，我只负责帮他拖延东越帝罢了。”
“清蒙，你方才说，京中有的将领已被十二的谋士替代？你可知有谁？”墨流珏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楚清蒙犹豫片刻，摇摇头，“不能说，四哥六哥你们也不要去查，一切如常就好，十一自己有数。”
屋内静默，自古帝王多疑，用他们却没有全信他们。
良久，楚清蒙还是开口了，“父亲，日后，李代桃僵之事许是还会有，但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些事儿是必须要做的，这些人也是必须要舍掉的。所以，父亲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墨尘风点点头，只要涉及到墨家的江山，他什么都能接受。只是，他抬起头眼底情绪不明，“看来，上位并不相信荣亲王府。”
楚清蒙抬头直视他，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父亲，信与不信，有何要紧？既做纯臣，又有何惧？”
墨尘风瞬间笑了，“也罢。若要用到时，上位总会说的。”
“大概，很快了。”楚清蒙挑了挑眉，她虽并未参与十一与凌显的新局中，但，大致还是能猜到的，“十一人手不够用，中立的保皇党是他的首选。”
而后话锋一转又笑嘻嘻道，“新岁节过后，几位兄长要忙起来了，还是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吧。这次的忙碌程度，估计堪比夺嫡的时候。”
墨流方看着她笑也跟着弯了弯唇角，“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一会儿一个模样。”
“这还不都是老三护的好？府中庶务不用操持，后宅也无妾室通房，整日里只有两件事，去哪玩，吃什么，若不是事关生死，怕是她还懒得管呢。”墨流渊的语气里都是玩笑。
但墨流方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容淡了几分，“自然，我妹子是嫁进来享福的，难不成还要事事都替老三操心？”
墨流瑾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笑着，在他眼里如今的墨流方连对手都算不上，对楚清蒙招了招手，待她走过来便给她暖手，“回厢房再休息会儿吧，晚间熬一宿呢。”
墨尘风微微蹙眉略带警告的看了墨流方墨流渊一眼，而后开口，“儿啊，去休息吧，晚间让你母亲着人去叫你。”
墨流宸也开口转移话题，“大哥，时辰差不多了吧？该去前厅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