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们在外面吵吵嚷嚷三五成群的说着话开着玩笑，屋里墨流方几人陪着墨尘风夫妻二人说话。
“今朝新岁节人都齐了，往年流瑾带着江清江澈驻守边疆鲜少回京，我儿更是身体不好无法折腾回来，如今，可算都好了。”陈思雨是一直看着楚清蒙，不知为何她就是打心里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是啊，都全了。就愿年年都是这般才好。”大抵是老了，每次过节一见到人齐了，墨尘风和陈思雨夫妻俩总要感叹一番。
楚清蒙笑着出声附和，但笑容里的那一抹无奈却没人发现。
下人适时端上来许多小笸箩，每个里面都有几张红纸和一把剪刀，是要各家的主母剪一个窗花，以求吉祥。
楚清蒙看看这纸又看看穆灵雪，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随便剪吧，也就是个意思。”穆灵雪看出她不会了，安慰了一句，反正也只是图个吉利。
楚清蒙抽了抽嘴角随便剪了几下，结果纸一打开是一排小鸭子。楚清蒙瞬间把红纸又合上了，“我的天赋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墨流瑾显然也看见了那一排小鸭子，喝茶的嘴角压了又压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墨流方赶紧端起茶掩饰自己的笑意，再看墨流珏几人同样端着茶碗猛压嘴角。
墨流珏的夫人看见后没忍住轻笑出声，“三嫂，你看我怎么剪，你就跟着剪吧。”
楚清蒙点头重新拿了一张纸，跟着她剪。但是放下剪刀后，人家一打开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她的就……嗯……很难评。
“……”楚清蒙看了看人家的又看了看自己的，默默把红纸剪刀都放回了笸箩里，“算了，我还是不为难我自己了。”
“也只是图个吉利的罢了，不是非得要多漂亮。”陈思雨笑着把自己剪好的放进笸箩里，下人们依次都带着退了出去，“巳时末让云舒带着你们去府里的小祠堂敬供，晚间再让流方带他们这些男丁去祠堂上拜。”
大禹国皇亲国戚真正的祭祖是在每年的初三，会持续一整天。而三十这日的小祭则是在各府的祠堂。
很快到了巳时末，林悦带着女眷们去了府里的祠堂，女眷们五十几人站满了偌大的祠堂，按着长幼依次跪在软垫上跪拜行礼上香敬供。
楚清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些礼仪的繁琐，也是第一次行三叩九拜的大礼。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这才算完事儿。
楚清蒙内心无限哀叹，她真的很少跪下磕头。从墨云庭登基时免了她所有的礼后，她只在墨尘风和陈思雨过寿和过年时磕头行礼，其他时候都是常礼。
今天这一个小时折腾下来，她的膝盖绝对青了。哎……
回了正厅稍作休息，下人已经去安排午膳了。听着众人闲话，楚清蒙偶尔跟着笑笑。
午膳过后，众人都各自找了厢房休息，屋里虽然点了炭盆，但到底不如在暖阁里那么暖和。
楚清蒙窝在墨流瑾怀里小憩了一会儿，墨流珏就来叫他俩了，“走吧，去父亲书房。”
进了书房，楚清蒙又坐到了左右护法的位置，墨尘风出声询问，“我儿，十五已死，此事你可知？”
“……”楚清蒙沉默了一瞬才道，“知道，我命人动的手。”
墨尘风眉头紧锁，“他已于大局无碍了，怎么又？”
“李代桃僵，引十二入局，但我操作不慎，被十二察觉了。既成死棋，那便放出消息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坐不住。鹬蚌相争渔翁才可得利。”
“所以，十五早就死了？只不过除了十二没有人察觉到？”墨流方的眉皱成了结。
“嗯。若要天下安，十二必须死，只是会牵连诸多。”楚清蒙本想抽烟，但奈何身上已经没有了，就只是把zippo拿在手里把玩，“父亲，莫要怪我，我与十一之间不止是合作，我欠他两条命，助他登基还了他一次，助他坐稳皇位算是第二次。”
“十二已逃至东越，为何还非死不可？”墨流滕一直觉得十二不是个大问题。
“就是因为他逃到了东越，才非死不可。”楚清蒙知道，如果不彻底说清十二的打算，墨尘风还会犹豫，甚至会去十一面前劝谏，“父亲，十二所图并非皇位，他的头脑能力谋算绝不输于十一。只是他所图的是覆灭大禹，一旦东越大军压境，三哥必然要重回边疆，彼时他留在大禹的那五万私兵便可开始动作，若是十一派兵镇压，所能用的不过只有京中的三大营，四哥，六哥，贺奇，不管哪个离京，都会带走京中三分之一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