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本本……”
小家伙仰起脸,睫毛在暖光下投下颤动的影,小手指着他手里的绘本,黑色卫衣的抽绳在掌心晃出急切的弧度。
“给。”
男人屈指轻叩绘本封面,黑色毛衣的柔软针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指腹触到小家伙手心时,留下温热的触感。
小家伙接过来,小手利落地翻到折角处的页面,指尖在恐龙插画上按出浅浅的印子。
“读介个……”
他的声音裹着奶气,小脚悬在空中晃啊晃。
“好。”
黎初落伸手替他捋开挡眼的碎发,银线竹叶刺绣蹭过他耳廓,月白色睡衣的袖摆滑下时,小臂肌肤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们坐过去一点,让爹地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她说着,抱着小家伙往靠椅内侧挪了挪,小家伙肉乎乎的膝盖顶起绘本一角,指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嗯爹地介里……”
“快开始……”
他的小手指戳着插画里恐龙宝宝的尾巴,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这么迫不及待?”
霍御宸微微眯眸,金属腕表擦过靠椅边缘,冷光被暖光揉成温柔的弧线。
他坐下时,黑色毛衣的柔软针织轻轻蹭过黎初落月白色的衣料,带着沉木与皂角混合的清冽气息,被暖光烘得只剩熨帖的暖意。
“嗯……”
小家伙刚发出单音,就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
“?”
他本来沉浸在马上要听故事的期待中,结果被爹地这么一捞,瞬间懵懵的。
“嗯?做什么……”
“我要抱老婆。”
霍御宸动作极轻,左手稳稳托住他小小的身子,右手下意识将小姑娘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指腹隔着月白色衣料搭在她腰侧,指尖落处刻意避开了她的小腹。
黎初落的背脊轻轻贴上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心跳。
月白色睡衣的银线竹叶蹭过他手腕,恰好遮去那道淡粉红痕。
“那我们开始了?”
“好……”
小家伙在两人中间扭了扭,黑色卫衣的抽绳扫过男人的腕表,他肉乎乎的手指戳着绘本里的绿色卡通恐龙,嗓音裹着未脱的奶气,尾音上扬时像含着颗快要融化的糖:
“介是‘恐——龙’……”
他指尖用力点着插画旁标注的字,黑色卫衣袖口滑下,遮住了他藕节似的小臂。
“介个…不会……”
黎初落弯起眉眼,月白色睡衣的银线竹叶随颔首轻颤,发丝如绢丝般垂落。
“dinosaur?”
“呆……索……”
小家伙抿着唇使劲模仿,舌尖抵着上颚发出含糊的音,月白色布料被他绞成紧实的小团。
“是di—no—saur。”
“呆…呢……”
见他还是念不下来,黎初落伸手,替他捋开挡眼的碎发,声线被暖光烘得像融化的蜜糖。
“暮暮知道锯子怎么说么?知知妈咪有教过么?”
小家伙眼睛一亮。
“锯锯……有牙齿的?”
他奶声奶气地确认,小手指在空中比划着锯齿状。
“对。”
“嗯…教过的……”
小家伙皱着眉努力回想,忽然指着绘本里恐龙的利齿。
“‘嘶嗷’(saw)……”
“那连起来呢?”
“呆…呢…嘶嗷……”
“再念一遍?”
“呆—呢—嘶嗷。”
黎初落低笑出声,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卫衣帽子:
“我们暮暮又学会了一个动物的念法对不对?”
“是的……”
小家伙被这么一夸,眼睛亮晶晶的,他用力点头,黑色卫衣的抽绳扫过黎初落膝间的月白色衣料。
“比兔兔难一点点……”
“那兔兔怎么说?”
“ra—bbit……”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绘本里的恐龙,拖长音调,舌尖轻触上齿龈。
“这么棒啊?”
黎初落弯起眉眼,月白色睡衣的银线竹叶随倾身动作垂落,指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对的……”
小家伙忽然抿了抿唇,小奶音里掺了点委屈:
“知知妈咪说,不会念是小笨蛋……”
“她跟你闹着玩的,我们暮暮很聪明的。”
“坏坏……”
小家伙皱着鼻子,浅褐眼睛里蒙着层水汽,睫毛在暖光下像沾了露珠的蝶翼。
“好了,不难过,妈咪往下翻了?”
黎初落指尖轻点绘本下一页,银线竹叶刺绣蹭过他耳廓。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往前凑了凑,黑色卫衣的抽绳扫过黎初落膝间的月白色衣料。
“好……”
…….
“当恐龙宝宝用尾巴卷住最后一滴魔法药水时,泥土里忽然冒出了……”
黎初落忽然噤声,因为感觉到肩头骤然一沉。
小家伙脑袋歪在她颈窝,他的脸颊贴着她月白色的衣料,嘴唇微张着吐纳均匀的呼吸,奶香气混着男人身上的沉木香,在两人之间织成温柔的雾。
他眉心原本蹙着的小褶子不知何时已舒展,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每一次颤动都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影。
“睡着了?”
黎初落压低声音,指尖悬在小家伙轻颤的睫毛上方,生怕惊扰了那蝶翼般的颤动。
“嗯。”
“在公司也睡了会儿。”
男人声线沉在暖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往她身上靠了靠,黑色毛衣领口被扯松的缝隙里,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血管,沉木香从针织纹路里漫出来,像被暖光烘得更醇厚的酒。
黎初落闻言抬眼,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空出的手轻轻探向他的额头。
月白色睡衣的银线竹叶扫过他耳廓,指尖轻轻帮他整理了下碎发。
“还不是爹地早上起的太早,不然暮暮一般要八九点才会醒。”
“你要不要也睡会儿?”
她的指尖停在他眉骨上方,能看见他墨色瞳孔里的暖意正像春水漫堤般,一点点晕过眼底的青影。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低头,直到两人的额头轻轻相触。
“老婆……”
他声线沉在暖光里,语速慢得像檐角滴下的春雪,每一个字都裹着沉木香的温厚,
“嗯。”
黎初落眼睫轻颤,指尖的微凉被他肌肤的温度缓缓焐热,她能感觉到他额头的温度,像晒了半日的玉石,温润中带着安稳。
“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
霍御宸没有说话,只是将相抵的额头又往前送了一丝,慢得几乎察觉不到。
沉木香里忽然多出点不易察觉的甜,像是他口腔里残留的、刚刚喝的那碗红糖燕麦粥的味道。
黎初落愣了愣,指尖还停在他眉骨上方,听着他极轻的呼吸声,和小家伙均匀的呼吸重叠在一起,像两股温水在暖光里交融,汇成最安宁的暖流。
“是不是不舒服?”
她忍不住问,指尖轻轻拂过他鬓角,想探探温度。
“没有。”
男人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极轻,像温水里投下的石子,漾开的波纹都带着暖意。
他墨色瞳孔里的暖意漫过眼底青影,在两人相抵的额头之间流转。
“就是想这样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