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日影斜,琉璃瓦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
众大臣交头接耳的私语声此起彼伏,目光不时投向殿内那道清瘦身影。
向平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悬着独门兵器——金刚伸缩笔。
此刻正随意地坐在蟠龙纹绣墩上,手中把玩着仁宗皇帝递来的羊脂玉镇纸,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仁宗皇帝亲手将一盏新茶推到向平面前,龙袍上的金线盘龙随着动作轻微晃动:“这是今春刚贡上来的蒙顶甘露,你且尝尝。”他的语气不似平日召见臣子时那般威严,倒像是与友人话家常。
向平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回甘悠长。”
这番随意自然的对话,惊得殿外大臣们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在这朝堂之上,哪个大臣不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何曾见过有人能与天子如此平等交谈?人群中,某位老臣忍不住抚须摇头,喃喃道:“这江湖小子,究竟有何能耐?”
角落里,一个身形纤细的小宦官默默将这一幕记在心中。
他低垂着眼帘,手中的炭笔在宣纸上快速游走,将这罕见的画面勾勒成一幅生动的画卷。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宦官,正记录着一段即将成为宫廷秘闻的故事。
待众人散去,仁宗皇帝屏退左右,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向师爷,你为朕查一宗惊天大案,为聊表心意,朕在太和殿设宴和众大臣表示谢意,为你在出征之前,接风洗尘,鼓励加油。”
他眼中满是期待与信任,仿佛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年身上。
向平闻言,轻轻放下茶盏,神色平静如水:“陛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陛下,就会全力以赴,这宴会不如就免了吧。”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仁宗皇帝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这怎么成,这次宴会是朕和众大臣是想沾一下你的光和喜气。特意为你准备的,切不可推迟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又隐隐透露出几分恳切。
向平略微一怔,随即起身行礼:“陛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隆恩。”他的动作虽带着几分江湖人的随意,但眼中却多了几分感激。
仁宗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望向殿外明媚的阳光:“向师爷,你我虽为君臣,大不必如此客套,离午时尚早,先到朕的御花园赏赏花吧?”
他的语气再次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刚刚谈论的不是什么惊天大案,而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好的陛下,一切听从你的吩咐。”向平应道。
话音刚落,仁宗皇帝便抬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宦官:“摆驾御花园。”
随着一声清亮的传唤,一队宫人迅速行动起来,浩浩荡荡地向着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宦官们小心谨慎地抬着辇舆,宫女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衣袂飘飘,环佩叮咚。
不多时,众人便踏入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繁花似锦,蝶舞翩跹。
向平和仁宗皇帝并肩走在蜿蜒的小径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幅君臣同游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祥和。
暖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雕龙画栋的八角凉亭之上,折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仁宗皇帝顺势坐在凉亭龙纹软椅上,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向平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对座的向平:“向师爷,你我虽为君臣,大不必如此客套,想什么,说什么,不必拘谨。”
话音落下,周身萦绕着一种令人倍感亲切的随和气息。
向平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又不失自然地笑了笑,应道:“好的陛下,一切听从你的吩咐。”相平的声音沉稳有力,却又暗含着一丝对皇帝邀约的欣然接受。仁宗满意地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抬,叮嘱一旁垂手而立的宦官:“沏茶。”
园内景致如画,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描金龙纹茶几上,早已精心冲泡上仁宗皇帝喜爱的“龙凤团茶”。
沸水注入茶盏,茶叶在水中舒展沉浮,袅袅茶香升腾而起,与园内的花香交织在一起,萦绕在鼻尖,令人沉醉。
仁宗皇帝优雅地在茶几旁坐下,抬手示意向师爷也一同落座,而后目光缓缓扫过满园盛开的花卉,开口问道:“向师爷,朕这御花园内的花卉长得如何?”
向师爷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只见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在阳光下尽情绽放,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满是赞叹:“陛下,这花开得犹如洛神仙子,太妖娆美艳了。”言语间,毫不掩饰对满园花卉的赞美之情。
仁宗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致,饶有兴致地说道:“向师爷,给朕说说这几种是什么花?还有它的来历?”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向平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臣对花可是一窍不通,我看的只是表象,根本不懂它的习性、特质。”话语间满是歉意。
仁宗皇帝并未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吧,既如此,朕来做介绍吧。”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一株花朵素雅的植物前,轻轻抚摸着花瓣,“这是大平瑞圣花,清香、淡雅,微芳香,原产四川,后作为贡品移植中原。”
说罢,又走到一株优雅贵气的牡丹旁,“这是牡丹,被誉为花中之王,种类繁多,花色丰富,有红、粉、白、黄、紫等颜色,花型硕大,雍容华贵。”
最后,他停在芍药花丛边,“芍药,毛茛草本花卉,与牡丹相似,花形优美,色彩艳丽,有白、粉、红、紫等颜色,一般与牡丹搭配种植。”
向平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惊讶。
他从未想过,平日里忙于政务的仁宗皇帝,竟对花卉有如此深入的研究,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阳光洒在仁宗皇帝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这一刻,在向平眼中,这位帝王仿佛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是一位对生活充满热爱的雅士。
可是他心中又泛起另一波澜,这仁宗皇帝仅仅只是叫他在御园中赏花那么简单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且耐心等待,一会就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