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城的混沌与思考的清泉
“旋律号”朝着智慧城航行时,卡尔正对着一个能分辨“独立思考”的水晶骰子犯愁。这骰子是他从勇气屿的“敢试酒馆”换来的,六面分别刻着“问自己”“找根源”“辨对错”“想办法”“敢质疑”“有主见”,遇到事自己琢磨时,骰子会发出清澈的光;只等着别人给答案时,就会变得浑浊发乌。卡尔试着琢磨“为什么子弹总打偏——是准星歪了?还是呼吸没调好?”,骰子“唰”地亮起蓝光,像块浸在水里的蓝宝石;可当露西问“导航路线选哪条”,他想都没想就说“你定呗,我懒得想”,骰子瞬间蒙上层灰,像块被踩过的石头。
“这破骰子是独立思考督导员吧?”卡尔用衣角擦着骰子上的灰,“我爷爷说,‘脑子越用越灵,越放越锈,别人给的答案再好,也不如自己想的踏实’。上次在勇气屿,我们四个合计怎么穿陨石带,骰子亮得能当夜灯,我这顶多算偶尔偷个懒!”
量子火焰林风正用无畏泉的热水调制“思辨酱汁”——这种酱汁混着“动脑筋”的味道,烤出来的肉带着股让人想“多嚼两口慢慢想”的嚼劲,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遇事先等别人拿主意’的懒癌晚期,到了智慧城怕是得被当成‘无脑标本’泡在‘标准答案液’里。上次在敢试广场,大家讨论怎么拆恐惧教派的放大器,你蹲在旁边数蚂蚁,最后被骰子的灰呛得直咳嗽,还是我把你拽起来逼你说想法,忘了?”
“那是……那是旁观者清!”卡尔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对着骰子琢磨“林风为啥总爱怼我——是我确实欠怼?还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特别?”,骰子果然慢慢变亮,透出点狡黠的绿光,像在说“这才对路”。
艾莉丝的星尘琴流淌出一段带着问号的旋律,像小猫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像雨点敲打着不同的窗户,像人皱着眉思考时的喃喃自语,每个音符都藏着“再想想”的认真:“思考就像琴弦的变奏呀,只按一个音弹是噪音,跟着别人的谱子弹是回声,只有自己琢磨着换个调、变个速,才能弹出独一份的曲子。懒得动脑子,就像把琴交给别人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他们穿过一片被“标准答案迷雾”笼罩的星云,星云中的星体都贴着“正确答案”的标签,连行星绕恒星转的轨道都标注着“标准公转路线A”,据说里面的彗星都得按“标准答案手册”解释自己的尾巴——“因摩擦产生,长度3.7光年为最佳”,多一厘米都算“错误”,看得人脑子发木。智慧城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座被称为“思辨之都”的城市,本该像座永不熄灯的图书馆,每个角落都飘着“为什么”的气息:城中心的“思考泉”涌着清澈的泉水,能让人脑子转得飞快,谁喝了泉水,遇到事就会多想几个“为什么”“怎么办”;城里的居民走路都在琢磨事,老人会对着夕阳想“为啥太阳下山是红的”,年轻人会对着机器想“能不能改得更省力”,孩子会对着蚂蚁想“它们搬家是不是在开会”;大家见面不说“就该这样”,只说“我觉得”“你怎么看”,连吵架都吵得有逻辑——“你这观点有三个漏洞”“那你说说你的依据”,吵完还会一起查资料找答案,整个城都飘着“爱琢磨”的较真劲儿。但此刻,城市像个被塞满标准答案的盒子,思考泉的泉水变得浑浊发臭,泉眼被块刻着“标准答案在此”的巨石压住,旁边堆着成山的“标准解答书”;所有房屋都修成了一模一样的“知识罐头”样式,门窗上贴着“禁止胡思乱想”的标语;居民们穿着印着“标准答案”的灰色马甲,手里捧着“万能解答手册”,遇到任何事都先翻手册,手册上没有的就发呆——有人问“天为什么是蓝的”,立刻有人翻到第15页念“因大气散射,波长较短的蓝光被保留”,再问“为啥是蓝光不是紫光”,就集体哑火,只会说“手册上没写”;一个孩子指着彩虹问“为啥有七种颜色”,他爹立刻掏出手册打他的手:“别瞎问,手册上写七种就七种,记着就行!”
“这地方……比勇气屿的恐惧还让人脑子疼。”露西操控着“旋律号”在思考泉旁降落,飞船刚停稳,就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捧着手册跑过来,对着飞船扫描半天,皱眉说:“手册第387页没有‘彩色飞船’的记录,属于‘未知错误物’,建议按‘标准销毁流程b’处理。”
“旋律号”停在思考泉旁边的“思辨广场”——这里本该是“辩论台”,人们带着不同观点来争论,现在却成了“标准答案宣读台”,一个穿白大褂的“真理宣讲员”正拿着话筒念:“第108条:一加一必须等于二,任何认为等于三的都是错误;第109条:苹果必须是圆的,方形的是异端……”台下的人机械地鼓掌,手掌拍得都一样响。几个穿着银灰色“标准答案制服”的“盲从教派督察”正巡逻,手里拿着“思考检测仪”,能测出“独立思考的程度”,超过10%就会被带去“格式化大脑”。
为首的督察是个梳着油亮分头的男人,他的制服上别着“标准答案守护者”徽章,据说能背出十万条标准答案,现在正用检测仪对着卡尔的双枪扫描:“武器使用标准流程为‘举枪-瞄准-射击’,检测到使用者曾有‘倒着握枪’的错误想法,建议立即纠正并抄写标准流程一百遍。”
“你们……是来学习标准答案的吗?”男人说话时像在念手册,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僵硬,他指了指那块巨石,“三个月前,‘盲从教派’来了,他们说‘思考太累,标准答案最省心,照着记就行,别问为什么’,他们往思考泉里倒了‘不动脑药水’,给每个人发了‘标准答案芯片’,说‘质疑就是愚蠢’……从那以后,没人敢自己想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标准答案投影仪”,按一下就会射出各种“正确做法”的光影——吃饭的标准姿势(左手扶碗,右手握筷,每口嚼17下),走路的标准步频(每分钟60步),连做梦都有“标准梦境内容”(梦见自己在背诵手册)。“我靠这个在城里获得‘最佳脑容量’称号,”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上周有个老师给学生讲‘地球是圆的’时,多嘴说了句‘其实以前人们认为是平的’,我当场吊销了他的教师资格,现在他每天只能在广场念‘地球是圆的’一百遍,保证再也不敢多嘴。”
卡尔看着那个被打的孩子,孩子低着头,手指在背后偷偷数彩虹的颜色,数到第七种就赶紧停下,却忍不住又数了一遍,发现有八种,吓得赶紧攥紧拳头,生怕被人发现。“你们这叫省心?这叫偷懒!”卡尔气得水晶骰子在怀里发烫,光芒忽明忽暗,“我爷爷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别人说的再对,也得自己过过脑子’,上次在智慧城,哦不,上次在创造岛,我们敢想别人没想过的点子,才让灵感泉重新冒水!光记标准答案,跟复读机有啥区别?”
“不是他们不想想,是‘盲从壳’在禁锢。”男人的检测仪对着思考泉,屏幕上跳出无数个“标准答案编号”,像层硬壳,把“为什么”的念头全封在里面,“盲从教派给每个人的脑子里装了‘标准答案芯片’,遇到问题,大脑就会自动弹出‘标准解答’,根本生不出‘质疑’的想法。时间长了,思考泉得不到‘思辨能量’的滋养,自然就浑了。”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思辨检测仪”,对着广场扫描,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