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佑不闻也不问,身体轻盈地跃到这条真龙畜生的脑袋上。
下一瞬,手掌如剑,刺入龙首!
拉扯出来时,不止是满手血腥,还有一个冒着金光的光团。
岑玄机愣在原地。
“圣上,这好歹是一条真龙,您怎么这就杀了它?”
“真龙也分三六九等,要是在同境界,其顶峰战力还不如一条玉京卫的蛟蛇,留着它干嘛?”
岑玄机只得笑着夸赞道:“还得是养龙行家的眼力毒辣。”
沈仙佑也笑了声,带着岑玄机回到朝龙宫内。
这个光团,即是记忆载体。
“此法源于咱家小猫,直接简化成可以修习的术法,要比让它这只懒猫出手的要好方便的多。”
岑玄机也看向趴在沈仙佑床上的那只肥猫。
听到这话,也只是不满的摇了摇尾巴。
不过也确实,与最初相比,小猫没有那么活泼好动了,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巡视一下朝龙宫,找个角落撒泡尿。
即便会化形,她还是更加习惯以真身示人。
沈仙佑没继续搭理,自顾自地解读起这道神识记忆。
岑玄机略感无聊,便把床上的白梦引抱起来,拍了拍床榻上的猫毛,悄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抱着猫歇息片刻。
这玩意在朝龙宫一直霸占着团宠的地位。
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抱着它睡觉时,只会是美梦,而且恢复的也会十分饱满。
岑玄机入睡时,寝宫中的沈仙佑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还真是憋了个大的。”
沈仙佑极其罕见地表露出紧张感,纤秀无瑕的手指轻轻颤抖着,脑海里一直都是高慈皇太后的戏谑笑容。
那条真龙畜生,是她养出来的!
虽说是拙劣品,但也是她故意弄出来的拙劣品,而且法子和自己以及白清寒的法子截然不同。
极其邪门!
沈仙佑隐隐感觉,她在某一处看着自己。
走出门外,尤其是看到周边树木,就像是看到无数双目光凝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圣上?”
有位女子看到沈仙佑正在四处张望,那状态显然不是在欣赏皇城风景,便近前问道:“怎么了?”
听到声音,沈仙佑的思绪恢复正常。
看到来者是周琼,心安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周琼出现过后,那股被凝视的感觉,消失的荡然无存。
沈仙佑并不瞒她,身边也没其他人,干脆就把事情如实说出。
周琼瞳孔震颤。
“这种法子……也能养出真龙?!”
“这是事实,无需质疑。”
沈仙佑神态凝重。
人灵母树的本体,在万年以前吸收了大量的真龙尸骨,而那一部分力量在对付自己上,派出了有效的用场。
掌控着人灵树,还握有化龙之法,威胁越来越大了。
周琼喃喃道:“那么决定因素,岂不是就只有长生药?”
沈仙佑点了点头。
“这就是最后一轮的胜负关键,哪怕落败,我也不会全局溃败,但一定会让这个老妖婆成为极其长久的威胁!”
周琼问道:“那圣上打算现在怎么做?”
“现在都是明牌了,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我感觉,圣上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
周琼实话实说,沈仙佑倒也承认,但长久养成的理智告诉他。
如今,谁先出手,谁就吃亏。
因为自己出手,只能办一件事,那就是毁绝现存的所有人灵树。
而高慈皇太后出手,应该是有三个方向。
第一,人灵树,人参果,以此笼络大量地仙,拧成一股全新的庞大势力,策反大玄的内部地仙。
第二,化龙之法,通过争取时间,在大玄的控制范围之外养出一条又一条的蛟龙或者真龙,哪怕是拙劣品,其象征意义不可忽视!。
第三,也是最简明,最简便,最具有风险的方向,直接对朝龙宫出手,那么在做前两件事情的时候,掣肘力度会大大减少。
不满足第三个前提,前面两件事情做了没太大意义,无非是让大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周琼问道:“那圣上觉得,这位高慈皇太后,有撼动朝龙宫的可能吗?”
“不是没有。”沈仙佑说。
这条泥鳅所化的真龙,出现的意义就在于她用了一种很婉转的方式告诉自己。
“你还要这么以静制动?”
“真龙,我也能养。”
“你最好快点毁绝人灵树,否则可没有其他有效限制我的办法。”
只要这件事情做了,无需一年半载,兴许只要一两个月,大玄会失去大批的地仙战力。
人参果,是维持仙人们修为的最简便法子,否则待在大玄,看着修为跟破堤之水一样流失又有什么意义?
周琼不是特别擅长权衡利弊,只是柔声道:“我没有那些姐姐们聪明,但那些姐姐们说,只要圣上能够维持现状,我们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按照圣上刚才的说法。”
“不管是养龙,还是通过人灵树,高慈皇太后都未必能起到作用,而她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袭杀朝龙宫!”
沈仙佑眼眸中的晦暗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亮色。
袭杀这个字眼,用的非常准确。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得做好防范了。
朝龙宫,乃至于整座皇城,虽说只是一座庞大建筑,但却是整个大玄的心脏,是天宫的雏形!
如果这里出现大规模战乱,不就意味着沈仙佑这个天帝,护不住朝龙宫了么?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没有谁敢去做。
沈仙佑正打算叫来杨止以及顾怜霜,准备对皇城进行重新布防,而杨止和司礼监的玉公公一起过来,说是有一桩走私案。
一般来说,这种案子不必惊动御前,但既然惊动了,就说明不单纯只是一件案子。
杨止长话短说。
“圣上,这次走私的,是人参果。”
“数量有一千六百多颗!”
沈仙佑迟疑道:“是人灵母树的手笔?”
杨止说:“不是她,是西牛贺洲的那株人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