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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她竟然化蛟了!”

崖顶的乌古论盯着半空的身影,瞳孔骤缩。小青丈许长的青鳞躯体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腹侧四支利爪张开时,趾尖寒光刺得人眼生疼,每片鳞甲边缘都凝着细碎的金芒,随呼吸轻轻颤动,竟带起簌簌的破空声。她喉间滚出的嘶鸣不再是蛇的细响,而是沉如闷雷的低吼,震得崖顶碎石簌簌往下掉,连乌古论黑袍的衣角都被这股气浪掀得笔直——那股源自上古神兽的威压,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连呼吸都滞了半分。

他方才还因阵法被毁而扭曲的脸,此刻竟被惧意扯得发颤。之前攥得发白的指节松了又紧,掌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拂尘黑丝,连脚步都不自觉往后挪了半寸,鞋跟蹭过崖边碎石,发出“咯吱”的轻响,暴露了他的慌乱。“不……这不可能……”他喉间漏出破碎的低语,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小青腹侧的利爪,像是要从那锋利的趾尖里找出破绽,“她修行不过百年,怎会……怎会蜕成蛟!”

恼怒与惊惧在他胸腔里翻涌,刚要发作,却见小青那双赤红的巨瞳冷冷扫来,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吓得他又往后缩了缩,连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小青!杀了他!”崖底的小白忽然嘶声怒吼,素纱裙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目,“为姐夫!为嫂子!为娘娘!报仇——!”

这声怒吼像道惊雷,炸醒了小青胸腔里的恨意。她浑身巨颤,赤红的巨瞳骤然一缩,喉间爆发出一阵震彻山谷的嘶鸣,声波撞得崖壁落石纷飞。顷刻间,她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四支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崖顶的乌古论!

乌古论瞳孔骤缩,猛地往侧翻滚,堪堪避过利爪——小青的爪尖擦着他黑袍掠过,将身后的枯树拦腰抓断,断口处平滑如削,木屑混着树皮簌簌落下。他刚要起身,小青的巨尾已如钢鞭般扫来,乌古论慌忙后跳,靴底碾过碎石,在崖顶踏出两道浅坑,尾尖擦着他脚踝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肉生疼。

“真当我怕你不成!”乌古论又惊又怒,稳住身形后双手飞快掐诀,指缝间渗出乌黑的血珠,口中嘶吼着咒文,“以血为媒,影聚如雷,魔影成围,暗光魑魅!敕!”

话音未落,他掌心血珠炸开,化作数道黑雾。黑雾落地瞬间,凝出无数青面獠牙的魔影——个个手持鬼头刀,眼冒绿光,密密麻麻围向小青,眨眼间便将她庞大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连鳞甲的青光都只漏出零星几点,像被墨汁泼过的烛火。

乌古论扶着崖边青石喘着粗气,额角冷汗顺着刀疤往下淌,却强扯出抹冷笑:“哼,纵使化蛟又如何?还不是困在我魔影阵中!”他指尖发颤,却故意抬高声音,想掩饰掌心的湿冷——眼前千万魔影阵耗了他施展招妖幡后仅存的真元,若困不住小青,他已无力再战。

可这笑意还没在脸上凝固,魔影阵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爆响!

青芒如破茧的光箭,瞬间刺穿魔影的包围,无数魔影在青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缕缕黑雾消散。小青的巨影在光中显露,四支利爪上下翻飞,每一次挥爪都带起数道青芒,将扑来的魔影撕成碎片,鳞片上沾着的黑雾被青光灼烧,发出“滋滋”的响。她仰头嘶吼一声,口中骤然凝聚起碧青烈焰,那光越来越亮,竟将崖顶照得如同白昼,随即“唰”地喷向最后一团魔影——烈焰过处,黑雾瞬间被焚成灰烬,连空气都带着焦糊的味。

小青甩了甩尾尖的余烬,赤红的巨瞳冷冷锁定乌古论,鳞甲上的青光在月光下泛着决绝的冷。

乌古论彻底慌了,双腿不受控地发颤,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他转身就往崖后跑,袍角扫过碎石,发出“哗啦啦”的响,连拂尘掉在地上都没顾得上捡。可小青哪会给他机会?她腾空而起,如道青色闪电追上,前爪狠狠摁住乌古论的后背,将他死死按在崖顶青石上!

“噗——”乌古论一口鲜血喷在石上,暗红的血珠溅起又落下,肋骨被按得生疼,却仍挣扎着嘶吼:“放开我……你这个孽障!”

“吼——!”

小青喉间滚出低吼,力道陡然加重,乌古论的胸腔传来“咯吱”的脆响,像是骨头要被碾碎。她猛地抬起前爪,将乌古论高高举起,而后狠狠摔向地面!“咚”的闷响震得崖顶发颤,乌古论像个木偶,在石上滚了几圈,浑身是血,黑袍被撕成碎片,露出底下青黑的皮肉。

小青没停,又冲上去,用利爪勾住他的衣襟,反复往青石上摔打。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她对姐夫嫂子惨死的恨,带着对玄灵子自缢的痛,直到乌古论再也发不出嘶吼,只剩微弱的呻吟,口鼻间不断涌出黑血。

小青并未善罢甘休,她将乌古论拎到半空,巨口对准他濒死的躯体,碧青烈焰再次凝聚——这一次,光束比之前更烈,裹着她所有的悲愤与决绝,“唰”地喷在乌古论身上!

碧青烈焰炙烤着乌古论的躯体,发出“滋滋”的灼响,黑烟腾起时,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四肢一软,没了半分动静。光束散去,乌古论的躯体像团焦炭,直直摔在地上,连轮廓都模糊不清。

小青喉间滚出一声低吟,恨意稍减,庞大的身躯缓缓缩小。青光闪过,她重新化为人形,碧色衣衫上沾着血污与焦痕,脸色苍白如纸,却眼神坚定。她踉跄着走到崖边,低头望向崖底那几道熟悉的身影,最后一眼扫过地上的焦炭,转身一步步走下崖顶,朝着姐夫嫂子的遗体走去。

夜风卷着她的衣角,带着未尽的余温,也带着这场复仇终了的沉寂。

小青立在原地,碧色衣衫被血污与焦痕扯得破烂,边角还沾着未燃尽的黑雾碎屑,可周身却萦绕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是化蛟后独有的霸道气息,比小白千年修为的灵力更沉、更烈,像淬了冰的刀,连夜风都被这股气浪逼得绕着她打转。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蜕变”是用怎样的痛换来的:姐夫胸口那道贯穿的血洞、嫂子垂落的指尖、玄灵子最后望向她的温柔眼神,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她站得笔直,背影却透着股易碎的孤,仿佛那身强大的气息,只是用来裹住内里千疮百孔的壳。

她缓缓跪倒在姐夫和嫂子身旁,膝盖砸在青石上发出闷响,额头重重磕向地面,一下、两下、三下——额角很快磕出红痕,混着未干的泪与血,在地面拓出模糊的印。“姐夫、嫂子……”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泪水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滴在二人冰冷的手背上,“小青……替你们报仇了……”最后一声呼喊陡然拔高,带着未散的恨意与无尽的悔,“姐夫——!嫂子——!”

小白轻轻走到她身侧,素纱袖拂过她肩头的碎布,俯身时能清晰看见她脊背的颤抖。她抬手拍了拍小青的肩,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小青,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带姐夫和嫂子回家吧。”

“回家”二字像把利刃,瞬间刺破了小青强撑的坚强。她猛地回眸,眼中的泪再也兜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她扑进小白怀里,双臂死死环住小白的脖颈,将脸埋在她胸前,失声痛哭。小白那句“人死不能复生”,让她骤然想起玄灵子——那个会笑着叫她“娘子”、会把清灵宝剑当信物的人,那个承诺要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最后却化作紫电消散的人。这一夜,她失去的太多了:失去了拌嘴斗酒的姐夫,失去了照料起居的嫂子,更失去了那个护她、爱她,最终阴阳两隔的玄灵子。她的哭声混着哽咽,在小白怀中轻轻呢喃,声音细得像风:“玄灵子……我能保护自己了……玄灵子……我好想你……”

“轰隆——!”

一声爆鸣骤然划破夜空,震得潭水都泛起涟漪。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轮圆月悬在天际,月光下,一道黑影悬空而立,双手高举过顶,周身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像块吸尽了光的墨,透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