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痕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看了一眼林七夜，
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你看，我早说了”的表情。
三天后。
邮轮的医务室外，上邪会的会长，纪念，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会长，三号动力缸在之前的能量冲击中出现了细微裂痕，”
“维修组检测了两次都没找到问题，刚才……它自己好了。”
纪念眉毛一挑，“自己好了？”
“是安先生，夜幕的那个技术员。”手下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路过动力室，说是听着噪音不爽，进去敲了几下，前后不到五分钟，”
“动力缸的能量输出就恢复了稳定，裂痕也……也消失了。”
纪念沉默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转身，直接走向安卿鱼所在的临时实验室。
林七夜和吴痕正靠在实验室外的墙上，嘴里叼着烟，像是两个无所事事的保安。
“妈的，这小子进去三天三夜了，别猝死在里面。”林七夜吐了个烟圈。
吴痕冷冷道：“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疯子都有异于常人的生命力。”
话音刚落，纪念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对两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直接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一股混杂着机油、臭氧和浓缩咖啡的怪味扑面而来。
实验室里，安卿鱼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正对着十几块虚拟屏幕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不对！‘无量’级的细胞凋亡模式竟然是被动触发的……原来如此，”
“是基于信息熵的自我湮灭协议！太美了！这简直是艺术！”
纪念看着屏幕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生物结构图，
又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能量饮料空罐，眼神越来越亮。
他走到安卿鱼身边，直接开口。
“安先生，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工作？”
安卿鱼头也不回，“没空，别烦我。”
林七夜在门口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想挖老子的人？
做什么梦呢。
吴痕面无表情，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纪念似乎完全不在意安卿鱼的态度，他继续说道：“我叫纪念，上邪会的会长。”
“我正在筹备一个项目，代号‘乌托邦’，”
“我需要世界上最顶尖的头脑，来共同创造一个没有‘神秘’威胁的新世界。”
“没兴趣。”安卿鱼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我要解构出它的灵魂，我要看到它的本质！”
林七夜差点笑出声。
这书呆子，除了研究，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
纪念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他的王牌。
“夜幕能给你什么？一些可怜的数据样本？几具低级‘神秘’的尸体？”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加入‘乌托邦’，安先生。”
“上邪会过去百年间收集的，储存在绝对零度仓库里的，”
“数以万计的、从‘灾’级到‘灭世’级的‘神秘’标本，全部对你开放。”
“你可以解剖它们，研究它们，甚至用它们创造出全新的东西。”
纪念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
林七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吴痕握着烟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安卿鱼敲击键盘的手，停了。
他缓缓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纪念，
那眼神，像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到了全世界最肥美的羔羊。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
“我说，无数强大‘神秘’的尸体，”纪念的嘴角微微上扬，重复道，
“任你解剖。”
林七夜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他刚想开口阻止，就听见安卿鱼用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整个走廊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七夜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妈的！当着老子的面挖墙脚！还他妈挖成了？！
吴痕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他盯着纪念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纪念却像是没看见两人的反应，他对着安卿鱼伸出手，
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欢迎加入‘乌托邦’。”
安卿鱼激动地就要握上去。
林七夜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吱作响，他再也忍不住，正要一步踏上前——
“呜——呜——呜——！！！”
刺耳到极点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艘邮轮！
尖锐的红光疯狂闪烁，将所有人惊愕的脸映得一片血红！
“警告！警告！侦测到超高频雷达锁定！东南空域出现大量不明飞行单位！”
“数量……三十六！是战机编队！重复，是战机编队！”
冰冷的电子音在广播中回荡，邮轮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