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刮起福胖子的狼皮皮大氅,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咧嘴笑道:“嗨,族长,好久不见。食人族开始进攻了吧?”
我没好气地白了这胖野人一眼,嗔怪道:“谁让你擅离职守,从雨原城跑到这里来了?”
福胖子咂巴咂巴嘴,说道:“族长,是那小胡子豆,让俺带了三百个飞雨军过来帮忙。”
我皱皱眉,看向黑夜中裹挟着狼皮顶着风雪,举着火把的众人,抬手指向他们:“你们原地解散,去后勤营找彩营长安排食住适宜,”
三百飞雨军同时左手扶胸,声如洪钟:
“是族长——”
随后,再各排长地带领下,有序地举着火把,在黑夜裹挟着漫天雪花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后勤营临时营地走去。
那一排排火把,在风雪中倔强地燃烧着,宛如一条蜿蜒游动的火龙,在洁白的雪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我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福胖子责备道:“如果现在有食人族分兵去进攻雨原城,那怎么办?”
福胖子摆了摆手,说道:“族长,放心,雨原城的城墙都建好了。他们就算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攻下雨原城。而且这暴雪的天气,周围很多散落的野人都纷纷来投。如今咱们城中兵力充足得很,豆团长这才放心让俺带人来支援您呐。”
我微微沉吟,觉得福胖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这暴雪天气对行军作战影响颇大,食人族若要分兵攻打雨原城,下雪天!路途需要更长时间不说,以如今雨原城在那猥琐的小胡子豆手里,确实也有一战之力。
一阵刮着雪的微风拂过,我拍掉雪花,瞪了福胖子一眼:“这不是你擅离职守的理由,战后,回头去军法部领十军棍,再关禁闭小黑屋五日。”
福胖子听完瞪大了眼睛,肥胖的双手下意识捂住圆墩墩的屁股,往日被关小黑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结结巴巴开口:\"族…族长,不关小黑屋,打二十军棍行吗?\"
我刚要开口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
众人皆是一愣,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福胖子和巧儿几乎同时抽出青铜剑,跨步上前。
一旁的狼大脖颈处的毛发如钢针般根根竖起,喉咙里发出“呜呜呜——”低沉的嘶吼。
它身后三头狼同样弓起脊背,露出尖锐獠牙,四双绿油油的眼瞳在漆黑的空地上犹如四团诡谲闪烁的鬼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夜风卷着雪花掠过狼群脚下,打着旋儿卷上漆黑的夜空,又飘飘落落坠下。
我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都退下吧。前面山崖下都没有传来飞雨军警报的声音。如果食人族突破了防线,咱们早就完蛋了,还用在这儿提心吊胆?”
两人对视一眼,才收剑入鞘。
不一会儿,一匹快马冲破风雪,疾驰而来。
马上的传令兵满头积雪在我面前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说道:“族长,前方传来消息,食人族的探路小队已经越过第一个山林,正朝着峡谷方向前进。”
我心中一喜,看来计划正稳步推进,但同时也深知,接下来才是关键——不能再让他们往峡谷方向继续走了,于是说道:“分散传令下去,四个峡谷里,无人驻守的中间那两个大峡谷,命驻守其上的五名骑兵全力纵火,火势越大越好。”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同时让你们的石旅长即刻点燃两侧山崖的伏火,务必与布鲁安插在食人族内部的亲信里应外合,让他们率领的食人族小队误以为四个峡谷均有重兵严防死守,夜晚他们肯定不敢深入探查,诱导他们前往咱们准备设伏的那座黑丛林山崖。”
传令兵左手扶胸,朗声道:“遵命!”说罢利落翻身上马,马蹄声如鼓点般敲击着结冰的地面,踏碎了飘落的雪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凝视着他远去的方向,思绪飞速盘算着下一步棋。
退到一旁的福胖子和巧儿却没闲着。
福胖子用蒲扇大的手掌搭上巧儿结实的肩头,挤眉弄眼道:“巧儿妹子,给福大哥弄坛酒暖暖身子呗?这鬼天气,喝口酒才扛得住!”
巧儿闻言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怼回去:“福大哥连打仗期间不得喝酒都忘了?等打赢这仗,少主肯定会亲自给你搬十坛,现在嘛——省省吧!”
福胖子小眼珠子一转,竖起根手指晃悠:“半坛总行吧?就半坛!”
巧儿单手抱臂,下巴一扬:“有本事找少主开口。”
胖子瞬间吹胡子瞪眼,心里直犯嘀咕:“要是能跟族长讨酒,还用得着求你这小妮子?”
正懊恼着,忽觉裤腿一紧——狼二不知何时窜到跟前,毛茸茸的爪子扒着他的麻裤又扯又拽,布料“嘎吱”作响。
“反了天了!”福胖子气呼呼俯身照着狼二脑袋拍下去,可狼二反倒摇着尾巴吐舌头,溅他一脸口水。
胖子抹了把脸,哭笑不得骂道:“好家伙,几个月不见,见面就扒老子裤子!”话落,一把将狼二毛茸茸的大脑袋搂进怀里,用力揉搓着它的耳朵,“你这小家伙,是不是想俺想得慌?”
狼二被揉得直哼哼,尾巴却摇得像拨浪鼓,溅起的雪粒扑簌簌落在胖子肩头。
“哗啦——哗啦。”黑夜的狂风卷着满天飞雪肆虐,将峡谷彻底吞噬。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小时后。
布鲁亲信裂爪和瘦子带着铁鬃一行人牵着马儿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马匹的鬃毛和尾巴上都结满了冰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裂爪牙齿止不住地打颤,紧了紧身上的狼皮披风,借助着微弱的月光,指着前方山崖说道:“两位统领,上次咱们追寻猎物就在那边发现了雨族人,不能在前行了。”
铁鬃摸了把脸上的积雪,假意配合说道:“魁狼、棘豹两位大人,咱们还继续往里面探吗?要被雨族人发现,就麻烦了。”
魁狼的脸被冻得发紫,抬头看着黑蒙蒙的天空,又眯着眼注视着黑黢黢的山崖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这鬼天气,夜晚什么都看不清,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待下个日出再探。”
棘豹沉默良久,粗糙的手掌缓缓抚过鬃马冻得发红的口鼻,看着马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喉间溢出一声叹息:“这鬼天气……”忽然攥紧缰绳,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再往前走马匹怕是要折在这里。”
铁鬃与裂爪对视的瞬间,凛冽寒风裹着灰烬扑面而来。
远方峡谷突然燃起熊熊篝火,浓烟翻涌。
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下,照亮了一小片雪白的雪地。
裂爪猛地拽住缰绳,压低声音喝道:“快走!别让雨族人发现了。”
众人急忙掉转马头,在裂爪和瘦子的带领下,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朝着黑森林山崖方向行进。
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铁鬃等人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四周的树木在狂风中发出“呜呜”的哀号,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诡异。
魁狼和棘豹心中虽有疑虑,但在这恶劣的天气下,也只能选择相信裂爪和瘦子的指引。
随着逐渐靠近黑森林山崖,周围的气氛愈发阴森。
树木变得更加茂密,遮天蔽日,月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狂风如狰狞巨兽,卷着暴雪张牙舞爪地扑向山林。
刹那间,整片树林发出“轰隆轰隆”的怒吼,粗壮的枝干在风中疯狂扭曲,枝叶如锋利的皮鞭相互抽击,“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混着“簌簌”的摩擦响,似千万生灵在绝境中哀嚎。
大片雪团被风撕碎,“噗噗”地拍打在岩石与众人身上,寒意顺着衣领直钻骨髓。
正在窝里熟睡的雪鹰被狂风掀翻羽翼,“唳——”地发出凄厉惊叫,扑棱着翅膀“扑簌簌”地撞开雪幕,狼狈逃向漆黑的天空。
听着这恐怖的声音,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裂爪急忙拉住铁鬃,附耳低语:“大哥,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如果把这俩家伙冻死,没人报信,那就麻烦了。得赶快找个合适的地方搭建临时住所。”
铁鬃点了点头,轻声回应:“是,这天气也太冷了,咱们去哪里搭营呢?”
裂爪在漆黑的雪夜中,看着不远处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大树,说道:“就那棵树下吧,随便找点木枝,再把马背上准备好的兽皮拿下来。”
铁鬃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随后铁鬃看向魁狼和棘豹,大喊道:“两位统领,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得想办法找个地方搭建营地避避风雪。”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应道:“好。”
八人迅速行动起来,在黑夜与寒风中七手八脚地忙碌着。
有人负责去四周寻找木棍,有人则从马背上解下兽皮。
雪花不断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手上,可众人都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尽快搭建好营地。
很快,一个简易的临时营地便在大树下搭建完成。
营地不大,勉强能容纳八人。
他们把马儿牵到一旁相对避风的位置,用绳子拴好。
夜晚,狂风如刀割般刮过,暴雪无情地拍打着营地。
众人只能紧紧挤在狭小的营地内,身上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只能抱团取暖,在瑟瑟发抖中熬过这漫长黑夜。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过厚重的云层和纷飞的雪花。
棘豹从寒冷中猛地惊醒,感觉膀胱涨得厉害,便迷迷糊糊地趴伏着身子,哆哆嗦嗦地走出临时营地,准备找个地方嘘嘘。
他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解开裤子正准备方便,眼睛随意往旁边一撇,整个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愣愣地僵在原地。
随即,他惊恐万分,兽皮裤都来不及提,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不好了,快出来看!”
那尖锐的喊声如炸雷般,瞬间打破营地的死寂。
其余七人被这喊声猛地惊醒,一个个睡眼惺忪、手忙脚乱地从临时营地中,掀开兽皮帘探头钻了出来。
当众人的目光触及外面的情景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铁鬃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指着一旁的马儿,嘴唇哆哆嗦嗦:“它们……它们都冻死了。”
只见那几匹马儿,原本健壮的身躯此刻直挺挺地僵立在雪中,双眼紧闭,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已然没了气息。
魁狼瞥了棘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把裤子穿起来,马死就死了呗,刚好咱们没食物,够吃了。” 说罢,他抄起腰间的骨刀,几步走到马旁,熟练地马腹。
尽管马血已然冰冷,他俯下头“...“咕嘟咕嘟”地喝起马血。。
剩余众人对视一眼,在这冰天雪地、饥寒交迫的绝境下,仿佛被唤起了骨子里作为野人的本能,纷纷冲过去,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开始茹毛饮血。
一时间,四周只有撕扯马肉的声音和众人吞咽的声响,雪花无声地飘落,落在他们满是血污的脸上、手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进食欲望。
八人吃饱喝足,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上凝固的马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血迹斑斑的脸上,瞬间融化。
利爪看着众人,面色凝重:“几位统领,马死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俺觉得不能再探了,来到这儿——已能证实,昨日走的山林可以直穿到雨族腹地。”铁鬃吞了吞口水,目光望向远方。
魁狼和棘豹对视一眼,魁狼抖落肩头积雪,说道:“没错,经过昨日探查,基本确定,铁鬃你等发现的路能直逼雨族腹地。”
棘豹抹了把脸上混着雪水的血渍,附和道:“对,昨夜你们也看到了,前方峡谷有雨族人重兵把守,咱们不能走。”随即转头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黑山林说道:“估计只要想办法翻过这座丛林,就能到雨族人的老巢。”
魁狼眉头紧皱,继续问道:“那棘豹,咱们还探吗?”
棘豹面色阴沉,依旧摇了摇头,“现在马死了,来到这里已经能确定这条路是可以绕开前方雨族人防守的峡谷,不需要再探了,得赶快回去禀报给鹰蛇首领,让他定夺。”
说罢,他看向铁鬃,“咱们往来时的那座山林撤回去。”
众人依言而动,一路上,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远远的,飞雨军的骑兵们都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来时因为有马,还能骑行,可如今没了马匹,只能徒步。
第二天下午,寒风如刀割般肆虐,食人族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军帐被冰雪覆盖,营帐在狂风中微微颤抖,透着彻骨的寒意。
族人们大多都蜷缩在临时营地内休憩,以躲避这恶劣天气。
只有为数不多的巡逻卫士,身披厚重兽皮,手持武器,在营地周围艰难地踱步,雪花不断落在他们肩头。
八人在风雪中艰难跋涉,终于回到了食人族的营地。
此时营地内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寒风呼啸,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决策而悲鸣。
魁狼和棘豹径直走向碎骨部那由巨大兽骨搭建的指挥营帐,铁鬃等人则跟在后面。
营帐内,暖意融融,熊熊篝火上架着的烤肉滋滋作响,油脂不时滴落在火中,溅起阵阵火星。
阴蛇与血牙部的裂岩、碎骨部的蛮骨,以及一众中层统领围坐在一起。
这两天两夜,他们几乎没怎么合眼,满心都盼着魁狼和棘豹带回消息。
阴蛇紧皱眉头,盯着篝火,时不时往火中添上一块干柴,火星四溅。
蛮骨则大口啃着手中的烤肉,看似镇定,可眼神中也藏不住焦虑。
裂岩双手抱胸,目光在营帐内游移,坐立难安。
这时,外面的守卫高声通报:“首领,魁狼和棘豹回来了!”
阴蛇急忙大手一挥,急切道:“赶快叫他们进来!”
只见魁狼和棘豹带着铁鬃等人匆匆走进营帐,众人身上还带着未抖落的雪花,一进来便单膝跪地。
阴蛇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赶忙问道:“怎么样?”
魁狼单膝跪地,急切地说道:“首领,我们已探明,那座山林确实可绕开峡谷的重兵防守,直逼雨族腹地。只是马匹在途中冻死,我们才不得不折返。”
阴蛇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怀疑,紧盯着魁狼,冷冷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那山林如此重要,雨族怎会不设防?你们又是如何在山林中辨别方向,确认能通向雨族腹地?”
魁狼赶忙说道:“首领,我们一路都做了标记,且仔细观察了周边地形。山林中虽有雨族巡逻兵,但数量稀少,我们轻易便能避开。估计是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防守。”
阴蛇依旧一脸狐疑,转头看向棘豹:“你也说说,整个过程可有可疑之处?这关系到部落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首领,这次咱们探查的这座山林,猛犸象和战象是没办法通行,只有马匹与人能够勉强翻过。一路上我们万分小心,确实未发现异常。而且铁鬃他们血牙部的几人也一同参与了探查,他们也可作证。”棘豹连忙点头说道。
此时,血牙部的统领裂岩以及血牙部的中层统领们,全都围聚在铁鬃身边。
铁鬃已将探明的情况详细讲述,所言竟与棘豹和魁狼说的毫无二致。
众人的目光不禁一同投向阴蛇,裂岩开口道:“阴蛇统领,您怎么看?”
阴蛇踱步沉思,心中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酋长的命令犹如高悬的利剑,草原部族的进攻迫在眉睫,他必须带领巨牙战团回去协同作战,否则一旦草原部族得手,驯兽部将遭受重创。
但另一方面,眼前这可能直捣雨族老巢的机会实在太过诱人,就像一块散发着光芒的珍宝,让他难以割舍。
若能借此机会一举击败雨族,那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将如日中天,甚至可能超越酋长。
他再次看向魁狼,追问道:“你们探查的路线除了猛犸象和战象无法穿越山林,其余路线,大军行军是否顺畅?会不会有狭窄之处易遭伏击?”
魁狼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首领,越过第一座丛林,再走上小半日时间,就能抵达一片宽阔的平原。平原前方有峡谷,那里仍有雨族人重兵把守,问题不大,可以避开。咱们发现了一座黑山林,依据咱们常年积累的经验判断,那座黑森林翻越过去,应该就能直达雨族老巢。只是咱们的马儿,就是冻死在那座黑丛林里。”
阴蛇又看向棘豹,问道:“你们在平原峡谷可有发现其他异常,比如隐藏的暗哨,或者新近挖掘的陷阱?”
棘豹点了点道:“首领,我们在第一天夜晚就看到了雨族人在峡谷上取火保暖,没敢深入峡谷,走了黑森林,但为防万一,行军时可派先锋部队仔细地逐一排查。”
阴蛇咬了咬牙,目光在营帐内众人脸上扫过,仿佛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他的内心在忠诚与野心之间拉扯,一边是对酋长的忠诚和部落眼前的危机,另一边是可能建立不世功勋的诱惑。
最终,野心占据了上风,阴蛇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看向碎骨部的蛮骨“蛮骨首领,你意下如何?”
蛮骨用力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骨头往地上一扔,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兴奋与杀意,大声道:“你都觉得可以了,俺看也可行!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那咱就去安排。”
他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该死的雨族人,老子碎骨部一定要找你们千刀万剐!”说罢,一撩披风,带着碎骨部的中层统领们走出临时营地。
阴蛇又将目光投向血牙部的裂岩,问道:“裂岩首领,你怎么说?”
裂岩也是激动得两眼放光,用力点了点头,“俺也觉得可以进攻,俺现在就出去安排。”
阴蛇闭着眼摆了摆手,“去吧。”
裂岩带着血牙部的众人也匆匆走了出去,铁鬃和跪着的那几个血牙部小统领急忙起身,跟在后面。
阴蛇跟着出门,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收起匕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远处传来战象的低鸣,像极了酋长这三日在催他回防的怒吼。
眼底闪过阴鸷的光——若前方有诈,就让这两部先当替死鬼;若一切顺利,舍弃战象的驯兽部骑兵,依旧是收割战果的利刃。
待众人散去,阴蛇突然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刺骨寒意让他清醒几分,他低声招来亲卫:“给我盯紧碎骨部和血牙部的动向,若有异动…急忙汇报,记住,咱们的骑兵才是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