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民间案件。
其中,定然牵扯了宜宁县的官员。
想到这,县令大人将门口的亲随喊来,将身上的符牌交予他后,又低声叮嘱几句。
眼见他快速离开,县令大人又开始细细琢磨其中关窍。
别看他是一县的父母官,但想要在县里办成事,也需要细细琢磨清楚,其中各方之间的利益牵扯。
除了县里的乡绅豪强外,还有这些几代不变的吏员。
想要把这事查到底,就不能只用县衙的衙役们。
县令大人皱眉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
下午时,陆青青几人才被喊到公堂上。
此时的县衙内外,除了日常的衙役外,还多了许多穿着官服的士兵,正满面肃然的持刀警戒着。
而公堂外,更是围了一圈的百姓。
这些百姓里头,有不少都被虎威打行欺负过。
他们都是听说今儿下午要审讯虎威打行的打手们,才过来看热闹的。
等来到后才知道,虎威打行的老大已经被打死,剩下的打手也被抓了大半。
眼见如今的架势,不少人猜出,县太爷怕是打算彻底清理了虎威打行。
知道虎威打行要完,原本被欺压过的百姓们,高兴坏了。
这会,不少百姓脸上洋溢着兴奋。
有些人更是指着堂上跪着的一众打手,痛快的骂起来。
要不是有士兵戒严,怕是他们都想冲进去揍这些人一顿。
县令大人坐在台上,看着百姓的反应,心里的想法也更坚定。
很快,随着一声“升堂”,两边的衙役低沉威严的‘威、武’声响起。
等这个声音停下来时,整个县衙大堂都安静下来。
县太爷按照审案流程,一一传讯犯人。
等轮到陆青青几人时,却是许以特权,允他们不跪。
陆青青几人里,是由陆天礼来作答的。
等将事情说清楚时,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兴奋极了。
在他们眼里,陆青青几人就是惩恶扬善的大侠。
仅仅这几人,就能打败虎威打行里百十个打手。
前排有几个小孩子听罢,更是齐齐喊着:“大侠!大侠!”
孩子家长怕吵闹声惹得县太爷不快,忙制止。
但他们看向陆青青几人的目光,也满是崇拜和感激。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审讯继续进行。
最后传上来的犯人,是下午时刚抓到的一个小头目。
这人吐露出了不少重要消息。
包括县衙里哪些官员收受过虎威打行的贿赂,哪些官员给虎威打行掩护,将事情平息下去,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堂后,不少官员闻言,脸色惨白。
县太爷这一手搞得太突然,这小头目被抓,一直瞒得紧,他们也是刚知道。
至于招供出来的这些事,自然也是真的。
公堂外的百姓们闻言,脸上的愤恨藏也藏不住。
有不少百姓朝着公堂内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县令大人闻言,却是一言不发。
他治下的百姓受了这么多委屈,是该由着他们发泄一番。
而他,也该多听听这些话,脑子才能更清醒些。
良久,他才抬手,让公堂内安静下来。
他立刻吩咐下去,将涉案官员全部看押。
同时传令下去,即日起,一直到此案结案,县衙内大小官员,一律吃住在县衙,不得外出。
县衙四周,会有士兵看守。
何时此案结案,无事的官员,便可以回家了!
此话一出,百姓们看出了县太爷审案的决心。
但堂后的官员们,却都叫苦不迭。
这县太爷忒狠,竟直接从大营调了一堆士兵过来。
如此一来,他们想找人出去处理些尾巴,也很难了!
县太爷看着公堂外的百姓,站起身朝他们躬身行了一礼,才道:
“我乔明达在此,向诸位道歉。
我上任这几个月以来,疏忽了这一点,才让这虎威打行继续作恶。
诸位放心,我已经派士兵继续抓捕,只要抓到一人,就严惩一人。
诸位若是发现什么异常,或是有什么线索,也可以来县衙报案。
若是查明情况属实,我必代表县衙给与奖赏。”
公堂外的百姓没想到县太爷会向他们道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等听到提供线索有赏时,也纷纷琢磨起来。
县太爷乔明达见状,继续道:
“所抓捕犯人已全部过堂审问,今日堂审就此结束。
此案牵扯甚广,不是一日能完成的。
只要再有线索,本官会继续升堂审案。”
百姓们闻言,暗暗点头。
有不少人见县太爷这般,当即决定,回家后没事就出去转转。
万一发现了什么线索,不仅能帮着破案,还能得些封赏。
旁边的师爷闻言,却不似其他官员那般紧张,而是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如今抓到的人,就是这些了。
这会李天禄已死,形势再怎么变,也不会攀咬到自己身上了。
突然,师爷神情紧了紧,他想到了李天禄的夫人。
他与李天禄之间,从来都是单线联系。
唯一有可能知道点情况的,就是李天禄的枕边人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这李夫人绝不能被抓。
师爷的视线开始在衙役们之间徘徊,琢磨着这事找谁能办成。
公堂上,众人心思各异。
在一声‘退堂’过后,百姓散去,陆青青几人也回了县衙。
他们还需要在此地再待上几日,等案件结束,才能离开。
傍晚时分,乔明达回到县衙后的宅子时,就见到自家夫人有些忐忑不安地迎上来。
“夫君,今日之事如何了?”
乔明达有些惊讶,自家这夫人向来不关心县衙的事,这会怎么问起来了。
忽然,他想到上个月夫人办的那场宴席里,宴请了不少宜宁县的官员夫人和乡绅富户。
“夫人,你与那虎威打行李天禄的夫人,可有牵扯?”
乔夫人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点到了自己最害怕的点,忙解释道:
“我,我就是约她来吃了几顿饭。
至于你们县衙的事,我可是一点都没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