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钰身靠在一个宽大的浴桶里面,只见他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却是因为正在给他洗澡的赵雨之故。
他是个正常男人,如此情况自然是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只是心中挂恋大丫与孩子,才忍住了云雨一番的想法。
片刻后朱钰睁开眼睛,看了看一旁羞红小脸的赵雨轻柔问道。
“小雨,我离去几月,镇中可有大事发生?”
赵雨一愣,她没想到朱钰居然没有问自己的事,而是问了镇子的事心中有点失望。
不过她的失望只是一闪而逝,她不是不懂事的女子,知道孰轻孰重。
思考片刻她才轻声开口回道:“哥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流民增多一时之间没有太多现房居住,军师都让他们去山上搭建棚子居住了。还有就是死了许多老弱,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之前身体就不行了,到这里之后许多人都死了。”
朱钰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才接着问道:“那治安情况如何?”
赵雨听闻这个问题小脸一皱,随后便是有些气愤的说道。
“有一些地痞流氓之辈趁乱抢夺他人粮食与欺辱女子,期间也死了好些人。不过后来这些人都已经被抓出来杀了。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抬头担忧的看着朱钰。
朱钰一愣随即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怎么了?和我还有不能说的?”
赵雨摇了摇头,想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在我看来现在的确有很多问题等着您处理呢。”
朱钰轻轻咦了一声,随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小雨,你仔细与我说说,就说你知道的你看到的与你想到的。”
赵雨轻轻点头,随后便一一说了起来。
“哥哥,在我看来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是排在。我们现在这里老人都很排斥新人,有时候甚至于是歧视。这也导致现在许多新来的百姓每天都诚惶诚恐,更有老人因为几句口角便当街殴打新人,新人却是连话都不敢说。而且老人之中大都有亲人参军,这也导致许多管事之人偏颇与老人。”
朱钰眉头一皱,想不到短短时间居然已经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个问题,可不能任由它发展,得想个办法处理才是。
赵雨见朱钰眉头紧皱,有些心疼的看向朱钰。
“我无事,小雨你接着说。”
赵雨踌躇片刻才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是现在太多人过于懒惰了。”
“哦?此话怎讲?”
“哥哥,现在正值冬季,无田可耕种,更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所以导致许多人都是每日闲着吃饭。我就简单许多人每到饭点就端着碗到施粥点吃饭,吃完饭便归家倒床就睡,其他的什么事他们都不管。”
说着小嘴微微翘起,满脸的不高兴。
朱钰只是一笑未有说话,而是看着赵雨,示意她接着说。
赵雨手中动作不停,皱眉思考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哥哥,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来了,不过我想来,你是不是应该留在镇中了。现在镇中,大多百姓都不认识你了。”
说完便是低下头去,手中动作也轻柔起来,显得格外的紧张。
朱钰一愣却是没有说话,沉思良久这才开口说道:“嗯,这次之后,我会尽量减少外出时间的。”
赵雨闻言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愉悦之色。
就这样,朱钰终于洗好了澡,此时又进来两个女子,她们手里都抱着一些帕子。
朱钰此时躺在一个躺椅之上,头下方放着一个碳盆,三人正用帕子给他擦着头发。
朱钰看着屋顶,脑中不由想着:“真麻烦啊!”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擦黑了,朱钰这才穿着整洁的出现在大丫母子屋前。
朱钰的指尖悬在木门上迟迟不敢落下,战场上刀光剑影都不曾让他掌心沁汗。
他此刻却被门内传来的细碎响动扰得心跳如擂鼓,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烛火裹着乳香与一阵温暖扑面而来。
他不敢过多耽误,身子一进门便是立刻关上上了,他怕那寒气,惊扰了这两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大丫此时正抱着孩子坐在榻上,苍白脸颊因生产后尚未恢复而泛着病态的红晕,怀中襁褓里蜷缩着的小身影正攥着她的衣襟轻哼。
朱钰眼眶骤然发烫,几步跨到榻前呆呆的看着母子二人。
大丫也早早知道朱钰归来,此时却是不敢抬头看他。
\"大丫......\"朱钰轻声呼唤了一声,他此时的声音沙哑得像被风沙磨过。
颤抖的手抚上大丫的面庞,指腹擦过她眼角时,大滴热泪砸在大丫手背,\"辛苦你了......\"
大丫抬头看着朱钰,眼中有一丝害怕与愧疚。
朱钰心中一痛,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婴孩的哭声。
突然发出清亮啼哭不禁朱钰浑身一震,他慢慢寻到床榻之上坐下,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抱住母子二人。
大丫身体一震,心中不由有些欣喜。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轻轻向着朱钰靠近一些。
朱钰望着那粉扑扑的小脸,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他伸出一只手想去触摸自己孩子的小脸,却是看到自己满是冻疮与老茧的手,又生生将手停在了空中。
就在这时婴儿肉乎乎的小手突然抓住他停滞空中的手指,朱钰再也克制不住,将脸埋进襁褓里,任由泪水浸湿柔软的锦缎。
大丫看着这个坚强又脆弱的男子,眼圈也不由一红。
她用手轻轻拍打朱钰后背,\"哥哥,我与孩子,都很想念你。\"
随后大丫的指尖拂过孩子的眉眼,声音里满是温柔,\"从哥哥出征那日起,他就在我肚子里踢腾,定是等不及见你。\"
朱钰抬起头,额头抵上大丫的,呼吸交缠间,战场的腥风血雨都化作绕指柔。
他低头在孩子与大丫额头各自落下一吻喃喃道:\"往后,我守着你们娘俩,再不让半分风雨近身。\"
窗外夜色渐浓,屋内烛火摇曳,映着三人相拥的剪影,暖光漫过门槛,将这方天地裹成最安稳的港湾。